大雨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赶到宋府的时候,全身都已经淋湿了,走到宋府大门上的时候,浑身颤抖着。手脚都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看门的隔着门缝儿瞧见了她。
“骨头小姐?您怎么不打个伞啊!”看门的小厮多为惊讶的模样。
“你家,你家小公子可在府上?”骨头说话时心里突突的厉害,不为别的,是几年前她曾答应宋家最小的那位少爷,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不相见,或许就能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彼此。
“你……”小厮欲言又止,心中自是明白,有些话不是该自己说出口的。
“我知道,我明白。如果不是要命的事,我绝不会来叨扰他的。我真的需要……”画骨很是为难,当初自己说的话,好像食言了。
但是她更害怕沈霆筠坚持不住,到时候自己亏钱一条命,楚轻歌不要自己偿命,这辈子也过的不安生。
很快,院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闪现了过来,看起来那么的虚弱,一张脸的脸色比起重病的沈霆筠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男人就是宋府,宋知府的小儿子宋之章公子,是个典型的公子如玉世无双的君子。
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温润如玉,没有柳湘子的那种仙气飘飘,但是骨子里透着的那股子高贵的模样,也不是什么人能比的。
“让她进来吧。”
宋之章抬眸看了她一眼,薄薄的唇用力的抿了一下,脸上的情绪毫无波澜的模样。
他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沉稳,让人有些心疼。
一时间画骨神情不由得一晃,才意识到心中的白月光始终是他。不管曾经想过逃避,视而不见,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
他不出现,飞儿或许是唯一能带给她一抹色彩的人,但是只要宋之章出现好像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光芒万丈了。
画骨跟在他的身后,好像就希望这一路能走慢一些。
好能跟着他走远一些,时光就能停留下来的。
宋之章没有回头,就那么安静的带着她往里走,两人来到大厅,他绅士的让骨头坐下。让下人给她点了一杯茉莉花茶,轻轻的推过去:“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啊?是,是吗?”
骨头尴尬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悔了,来的时候总归是要好好的打扮一番才好。
又想到,就算是装扮的再精致,被这一场大雨给浇灌了,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她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宋之章递来了毛巾给她:“擦擦吧!然后我让人带你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不要染了风寒才是。”
“啊?不,不……”
“如果不听我的,那就不要再跟我说什么。”
他瞧着很温柔的人,但是骨子里的偏执的模样,让人惊恐。
知道以他的脾气,不听话,肯定是没得谈。更何况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当初说了不会再来找他了,如今几年过去,还是来了。
骨头听到他的话,就知道自己无从选择,只能认怂。
乖乖的和丫鬟去换了一身蓝色碎花小斜的套装,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映衬着那张白嫩的小脸颊。
“坐,热茶!”
趁着她去换衣服的时候,宋之章给她换了一碗热茶。
准确的说是驱寒茶。
骨头用力的抿了一口,左右看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急事吗?”宋之章温柔的问道。
好像对她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很生气。恍惚间骨头还觉得,他是不是也在期待着见自己一面。
“我,我有个朋友,受了严重的伤。现在药物都不灵了,很虚弱,需要府上的人参王。”
骨头的话刚落地,宋之章用力的抓紧一侧的扶手,双眼猛地红了下来。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少见的情绪外露。
“是,是很为难吗?”骨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心里很明白,人参王是宋之章的爹爹用来给自己儿子调养身体的,无比珍贵的东西。
画骨觉得自己说话是让他误会了,赶紧解释说:“你放心,不是要所有。只需要一根……一根就好。”
她拼尽全力的比划着,是想要他明白,自己不是完全不顾他的安危。
但是这有什么用,宋之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又变成了酱色,但是他还是拼命的维持着自己的那一抹风度。
骨头依稀的记着,自己在郊外迷失方向的时候,比他大了五岁的宋之章骑马而来。夕阳西下他,被一道金光衬托着。
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耀眼的不行。
“你走丢了吗?”
这句话是宋之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温柔又很有安全感。
正如他的笑容,一直都很有感染力。
“你的什么朋友,能让你这样?”宋之章神情晃动,急需要她的一个解释。
十分迫切的,想要的是她的一个态度。
两个人相互看着彼此,因为他的感情过于外露,就连对感情有点木讷的人,都读懂了他语气中的一股醋意。
“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骨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沈霆筠的身份,只能这样说。
但是越是这样,宋之章的心里越是有些恍惚,精神也紧张了起来。
和许多醋意满满的伴侣一样,宋之章也一样:“一个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吗?真的是那样,又怎么可能劳烦你这样劳累,紧张?”
“那也是一条命啊!我急着救人啊。”
骨头一下子急了,猛地站起身来。
是自己的错,但是她还是要努力争取。
宋之章剧烈的猛烈的咳嗽着,骨头赶紧拍着他的后背:“你怎么样啊,家里的住家大夫还在不在?”
“没,没事!”
宋之章抚摸着心口,努力的调整着呼吸,觉得舒心了许多。
他起身,去给骨头找了自己的人参王,听说这颗人参王是宋爹费尽力气去找的。花费了家里三分之一的财产。
对整个宋府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宋之章让人找了一把刀,硬是给了画骨一半:“呐!”
他递过去了,画骨反而不敢接过去了,解释说:“不,我,我需要一根须子就够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