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理昭昭终有报
归墟台的穹顶在汹涌澎湃的灵力震荡中，犹如一头受伤的巨兽般发出阵阵凄厉的悲鸣。
这座历经沧桑岁月、由万年玄冰精心铸就而成的巍峨建筑，其坚固无比的梁柱此时也承受不住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正簌簌地落下无数晶莹剔透的碎屑，宛如一场美丽而又令人心悸的冰晶之雨。
姜清芜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绯色战袍，在狂风中肆意翻涌，仿佛一片燃烧的血海。战袍的下摆随风舞动，与她矫健的身姿相互映衬，更显英姿飒爽。她纤细的腰间，整齐地缀着十二枚精致的镇魂铃。
就在这时，这些铃铛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突然间齐声长鸣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是地脉深处的魔气浓度已然突破临界点所引发的警报！姜清芜仰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七十二星宿投影在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之间闪烁不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刹那间，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清晰地记得初登归墟台之时，他们四人并肩而立，遥指那璀璨星空中的紫微垣，其中一人笑着说道：“看那紫微垣，像不像一把高悬于众生头顶之上的铡刀？”
然而，如今的形势已容不得她过多回忆往昔。只听得一声焦急的呼喊传来：“清芜，小心阵眼！”原来是烛光霁的传音，但由于周围弥漫的浓郁魔气侵蚀，她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难以听清全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清芜根本无暇深思，只见她娇躯猛转，如鬼魅般灵活地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开了睚眦口中猛然喷射而出的一股黑色腐毒。这股腐毒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味，且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一旦沾染到肌肤上，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姜清芜手中紧握着的栖鸾剑仿佛与她心意相通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主人此刻正身处险境。
刹那间，剑身之上铭刻的鸾凤铭文绽放出炫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清亮高亢、响彻云霄的啼鸣声响起，栖鸾剑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动无比。
姜清芜手臂一挥，栖鸾剑顺势斩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出。这道剑气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更为惊人的是，当这道剑气横扫而过的瞬间，周围的时空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凝滞现象。
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宝贵时机，姜清芜终于得以定睛看清凌元培手中那根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权杖顶端所雕刻的饕餮纹。
只见那狰狞可怖的饕餮图案栩栩如生，张牙舞爪，其血盆大口中不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正贪婪地吞噬着漫天飞舞的星辉。那些原本美丽而神秘的星辉在接触到饕餮纹后，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应该滋养世间万物的纯净星光，在此刻却成为了魔气源源不断滋生壮大的绝佳养料！
“万魔噬心！”伴随着这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姜清芜面色凝重地再次全力催动起体内那犹如浩瀚海洋般磅礴汹涌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将其灌注到手中紧握的栖鸾剑之中。
刹那间，只见一道绚烂夺目的剑光如长虹贯日一般骤然亮起，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直直地冲向了前方那正在肆虐张狂、张牙舞爪的饕餮纹。
与此同时，对面的凌元培也不甘示弱，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声音中裹挟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腥风，铺天盖地地朝着姜清芜席卷而来。就在此时，只见凌元培猛地一挥手中那根通体漆黑、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玉权杖，狠狠地插入到地面之中。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瞬间炸裂开来，九条闪烁着寒光的玄铁锁链如同蛟龙出海一般从地下破土而出。每条锁链的末端都紧紧地拴着一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凶兽残魂。这些残魂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使得方圆百里之内的草木在眨眼之间就变得枯黄凋零，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姜清芜见状，心中不禁大惊失色，美眸圆睁，瞳孔急剧收缩。因为她赫然发现，在凶兽梼杌脖颈之上，竟然悬挂着半枚已经破碎不堪的玉珏。
而这块玉珏，她再熟悉不过了——它正是八千年前负责镇守西极之地的玄明长老随身佩戴之物。
看到这里，姜清芜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竟敢如此丧心病狂，将守护者炼成阵灵！简直天理难容！”说罢，她手中的栖鸾剑猛然一挥，锋利的剑锋与坚硬的青砖剧烈摩擦，迸射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
然而，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姜清芜身后原本若隐若现的持剑虚影突然间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整个都变成了鲜艳刺目的血红色。
原来，这些持剑虚影乃是姜清芜在洞虚界历经万世轮回所积攒下来的无尽杀孽凝聚而成。每一道虚影的双眼中，都清晰地映照出了来自不同时空的惨烈景象——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战场以及无边无际的血海……
凌元培面色阴沉地抹去嘴角溢出的魔血，他手中的权杖顶端那颗幽冥珠闪烁着诡异而耀眼的紫色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邪恶与神秘。“弱肉强食才是这世间永恒不变的天道！”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当年若不是你心生怜悯，放走了那个入魔的玄明，今日他又怎会成为我忠心耿耿的伥鬼呢？”
话音未落，只见那权杖之上雕刻精美的饕餮纹忽然活了过来，瞬间脱离杖身，化作一头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实体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扑向那由无数宝剑组成的剑阵。
与此同时，姜清芜身姿轻盈如燕，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沿着剑河逆流而上。她发间那朵金莲在这一刻骤然绽放开来，散发出圣洁而柔和的光芒。
就在这时，归墟台的地面突然开始闪耀起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相互交织，形成一幅复杂而古老的图案——原来竟是用历代战死者的骨灰精心绘制而成的献祭之阵！
“子时北斗，寅时参商……”随着姜清芜一步步向前迈进，她所释放出的剑意也不断地变化着，每一步都裹挟着不同时辰的璀璨星辉。
当那头穷奇残魂挥舞着它那锋利无比的骨翼横扫而来之时，恰好酉时的长庚星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姜清芜的剑尖之上。
刹那间，原本微弱的星光猛然暴涨起来，犹如一道金色闪电划破夜空，直直地朝着那头凶猛的凶兽眉心刺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那道星光竟然在穷奇的眉心处硬生生地刺出了一条金色裂痕，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条由烛光霁化而成的银龙突然以雷霆万钧之势撞碎了东南角的一根石柱。
伴随着阵阵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怒之情：“不好！他正在利用归墟台倒转阴阳！清芜，快看那阵盘！”
姜清芜眼神凌厉，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剑都精准地斩断了那些试图缠绕住她脚踝的黑色魔气。然而，就在她刚刚斩断一波魔气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青铜阵盘“坎”位上那颗不断跳动的本命精血。
那血珠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不停地颤抖着，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血珠之中竟然包裹着半颗仍然在微弱跳动的心脏！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惊雷直直劈在了姜清芜的灵台之上，瞬间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炸了开来。
刹那间，往昔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了那隐藏于血珠深处、若隐若现的天道铭文之上。随着这些铭文逐渐清晰起来，三百年前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重重迷雾也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原来……你本就是天道分身……”姜清芜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震撼。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栖鸾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内心强烈的情绪波动，剑身微微颤动着，发出一阵低沉的悲鸣之声。
紧接着，只见剑身上原本精美的鸾凤纹路竟然开始渗出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宛如血泪般顺着剑身滑落。
面对眼前如此诡异的景象，姜清芜却并未有丝毫慌乱。她猛地一咬牙，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手中的栖鸾剑，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而神秘的法印。随着法印完成，只见她额头之间的金莲骤然绽放开来，显露出一座由八十一瓣莲瓣组成的莲台。
而在这座莲台之中，则缓缓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凌元培置身于一片虚空之海中苏醒过来的场景。此时的凌元培全身都流转着一层淡淡的金色法则链条，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在他的脚下，一个小世界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无数的山川崩裂、江河倒流，末日般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这时，天道那宏大而威严的意志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凌元培的识海中轰然响起：“汝为吾之分身，当执无情道，修剪三千界冗余生灵。”这道旨意冰冷而残酷，没有给凌元培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
可是，就在凌元培准备按照天道旨意出手毁灭这个即将崩溃的小世界之时，他的目光忽然被一个画面吸引住了。只见在一处废墟之下，一名平凡的母亲正紧紧地用自己的身躯护住怀中的婴孩，眼中满是对孩子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看到这一幕，凌元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那原本已经凝聚在指尖、足以毁天灭地的灭世雷光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向着旁边呼啸而去……
“你曾说过，天道不应是冰冷的算术。”姜清芜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她脚下的金莲骤然间光芒大盛，迅速暴涨开来，如灵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饕餮的情丝。与此同时，那情丝之上竟然如同投影一般，浮现出了万千画面。
这些画面中，有的是凌元培暗中偷偷修改天劫强度的场景。原本应该降下灭顶之灾的天劫，在他的操作之下变得温和许多；有的则是他在浩渺的星图之上，小心翼翼地为一个个濒临绝境的小世界续上一线生机的痕迹；更有甚者，还能看到他因私藏凡人祈愿而遭受天道严厉惩罚时留下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元培突然间像是发了狂一般，口中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声。他手中紧握的权杖，其上原本细微的裂纹此刻猛地炸裂开来，从中迸射出浓郁至极的黑色魔气。这魔气竟然在眨眼之间凝聚成了一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心魔形象。
心魔恶狠狠地瞪着姜清芜，嘶声道：“闭嘴！那些违背本体意志行事的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其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道由天道符文交织而成的锁链。这些锁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束缚在了原地。
“你可知道，每天都要聆听着亿万生灵的哀嚎与惨叫，却又不能出手干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究竟有多痛苦吗？”凌元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愤，“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执行最为高效、最为合理的天道法则罢了！”
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归墟台突然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整七十二道漆黑如墨的巨大锁链瞬间破空而出。
每一道锁链之上，都缠绕着无数天道守卫者被强行剥离出来的七情六欲，它们相互纠缠、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更为惊人的是，在这众多锁链之中，赫然有着一根直接朝着姜清芜席卷而去。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根锁链之上，竟然捆绑着姜清芜在百年之前亲手从自己心头剜出的那份“痴”念。
眼看着那赤红的剑身也因为受到这股强大力量的影响而开始逐渐魔化，姜清芜却是面不改色。只见她突然伸出双手，并起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处……
轮回万世的记忆如潮水奔涌。在某个被魔潮吞噬的小世界，她曾用最后灵力护住三岁稚童；在某个崩塌的秘境，她将本命法宝化作渡船载走数百修士；甚至三百年前那场导致凌元培被天道剥离的除魔战中，她为保住地脉龙魂生生受了魔尊七掌……
“你总说天道至公。”姜清芜那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突然泛起了一抹奇异的鎏金色光芒，仿佛两道燃烧的火焰在其中跳跃。与此同时，她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幅巨大的灵气流转图，宛如浩瀚宇宙中的星河般璀璨夺目。
然而，就在这幅流转图之中，众人惊异地发现，被凌元培强行截取的灵脉竟然正在源源不断地汩汩涌出黑色的血液，如同一股邪恶的洪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可知每当你肆意修剪那些所谓‘冗余’的生灵之时，这片天地便会因此而失去一种宝贵的可能性？”姜清芜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彻整个空间，震得人耳膜生疼。
突然间，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锁链崩断声，紧接着，一条通体晶莹剔透、散发出无尽威压的龙魂猛然破土而出！
这条龙魂身躯庞大如山，周身闪烁着耀眼的灵光，其威武雄壮之姿令人瞠目结舌。更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尖锐锋利的龙角之上，竟然还悬挂着半截已然断裂的镇魂锁——而此锁，正是姜清芜于万年前以自身无量功德精心温养而成的那条神秘地脉所化！
龙魂仰头发出一声震撼九霄的长啸，声波激荡之下，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要被撕裂开来。伴随着这声长啸，之前被凌元培贪婪吞噬的灵石精髓竟然开始急速反涌，在空中迅速凝结成无数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流萤，如点点繁星般飘洒而下。
“不……这些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看到如此情景，凌元培顿时变得癫狂起来，他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拼命抓取那些流萤。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灵动的灵气却总是能够轻易地从他的指缝之间溜走，仿佛在故意戏弄他一般。
而此时，在凌元培的掌心之中，一幅幅清晰可见的画面开始不断浮现出来。只见在那因为他无情降下天火焚烧殆尽的“冗余”村落里，一个满脸惊恐的孩童正紧紧握着半部残缺不全的上古丹经；而在另一个被他冷酷判定为“毫无价值”从而惨遭毁灭的小世界当中，一株株翠绿欲滴、蕴含着强大净化魔力的灵草正顽强地生长着……
饕餮突然调转血盆大口咬向主人。凌元培怔怔看着权杖刺入心口，喷涌而出的灵气精华在空中凝结成黑莲。
当莲心那点淡金色天道本源开始燃烧时，整个归墟台开始崩塌。姜清芜割破手腕，以战神精血绘制的《补天策》突然展开万道金线。
“清芜......”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又痛苦的呼喊，烛光霁身上那闪耀着金光的龙鳞开始一片片地剥落下来。每一片龙鳞的脱落都像是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黑暗，带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然而，面对这一幕，姜清芜却只是淡淡地笑了。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无畏，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轮回之中。
在那个轮回里，她曾经只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医修。那时的她总是不停地抱怨着天道的不公，不明白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之多的苦难和伤痛。然而，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目睹了师父为了拯救百姓，毅然引动天雷，最终在熊熊烈火中自焚身亡。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牺牲和奉献。
就在此时，耀眼的金光如同蟒蛇一般紧紧缠绕上了她那历经万世沧桑的情丝。与此同时，凌元培那虚弱至极、夹杂着血沫的最后一丝声音也传入了她的耳中：“原来......真正的天道......应该是有着心跳的......”
话音未落，那本神秘莫测的《补天策》在姜清芜手中完全展开。刹那间，整个时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不断崩落的巨大碎石瞬间悬停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而弥漫四周的魔气与灵气则相互交织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幅宛如太极般的奇妙图案。
在这诡异而又壮观的景象之中，姜清芜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变成了如雪般洁白。紧接着，那些曾经被她拯救过的无数生灵的虚影纷纷从各个不同的时空中缓缓走来。
它们汇聚在一起，化作点点璀璨的星光，如银河倒泻般涌向那破裂不堪的穹顶，一点一点地修补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缝。
“这样做真的值吗？”烛光霁心急如焚地用他那粗壮有力的龙尾迅速卷起姜清芜正在急速下坠的身躯，眼中满是关切和忧虑。
随着归墟台最后一根石柱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然后轰然倒塌，姜清芜依旧静静地仰望着头顶上方那重新浮现出来的璀璨星轨。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道：“你看......紫微垣......多像一朵莲花啊......”
穹顶裂缝中渗出的星光突然具象成金色符文，那是天道本体在强行介入。凌元培残破的身躯突然浮空，瞳孔变成无机质的银白色："；僭越者，当诛。"；声音化作实质化的音波，将烛光霁的龙鳞掀起大片。
姜清芜却划破掌心，任由鲜血浸透《补天策》。书页间飞出无数萤火虫般的灵体，竟是历代被天道判定为"；冗余"；却改变世间的凡人——发明净水符的哑女、创立体修之道的残废武者、甚至那个在凌元培记忆中护住婴孩的母亲...
"；这就是你眼中的'；冗余'；。"；她每说一个字，唇角就溢出一道金纹，"；他们教会我天道应有的温度。"；
凌元培体内的天道本源突然暴走，银色锁链从眼眶刺出。但在彻底消散前，他忽然用最后的人性撕开虚空，将半枚天道核心打入姜清芜眉心："；替我...看看花开..."；
当新生法则笼罩归墟台时，青铜阵盘上的"；坎"；位突然绽放出并蒂莲。一株浸着神性金辉，一株染着人间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