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华移开视线，不愿意回答，他只管处理自己的事情。
至于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不打算参与进去。
见他沉默，赵晓静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是他，他想毁了我……”她苦笑着，扶着桌角艰难地站起来，嗓音颤抖又虚弱。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身体似乎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我不过是他手里一颗对付你的棋子。”她还是强撑着继续说：“梁荣兵早就盯上你了，他手里有很多棋子，除了这次合作，还有很多招，你就慢慢等着吧……”
说到后面，她开始语无伦次。
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地步，林建华不会再相信她。
既然这样，还不如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梁荣兵身上。
“怎么样？是不是慌了？你们两就狗咬狗，互相咬死吧，哈哈哈……”
赵晓静一步步往前，情绪如狂风中的火焰，猛烈不可控制。
林建华不适地皱起眉，他从来没见过赵晓静这副模样，心里复杂至极。
“你冷静点，别像个疯子……”
他想劝一下，结果被赵晓静直接打断，“对！我就是疯子！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
她眼眶猩红，呼吸急促，苍白的脸上露出疯癫的笑容。
“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吗？还是……”赵晓静的话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掐断了。
林建华正纳闷，突然看到眼前的女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而她嘴边，还淌着刺目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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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点滴一点点汇入身体，赵晓静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眼。
入眼是医院的天花板，她心口泛起一丝苦涩。
刚才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没想到还是进医院了。
“晓静，你醒了……”
耳边突然响起林建华的声音，赵晓静心口一怔，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吗？
她侧过头，看到林建华担忧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地侧过头躲避。
林建华应该恨透了她，为什么还愿意在这里照看她？
林建华微微叹息，给她倒了杯热水。
“晓静，你现在身体很虚。”他把床往上摇了摇，又继续说：“医生说你要静养一段时间，这些费用我会承担，你安心养病吧。”
赵晓静说不出话，捧着杯子的手有点僵硬。
过了很久，她的嘴唇颤了颤，“为什么还要帮我？”
林建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重复了一次，“你安心养病吧。”
他把门阖上，再次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
那边是儿子林舟的病房。
推开门，林舟还是像平时一样，坐在窗口。
只是今天外面天阴沉沉的，搞得他心情也很低沉。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了眼，淡淡问道：“她怎么样了？”
刚才外面动静很大，他好奇出去看了眼。
没想到却看到了林建华，还有被医护人员推着进来的赵晓静。
赵晓静昏迷不醒，还戴着呼吸机，一看就很严重。
“情况不好。”林建华边叹气边摇头，“查出来是胃癌晚期，我还不敢和她说。”
林舟凝起眉，胃癌晚期，那不就等于已经被宣判死亡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他的确很讨厌赵晓静，觉得是她迷惑了林建华，但在死亡面前，这些事情似乎都变淡了……
“最后这段时间，是不是得把她家人找过来？”林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因为他住院期间，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家人的陪伴。
林建华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只是和赵晓静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家人。
看来还得让助理去查查……
林建华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梁雪宁后脚就过来了。
这个时候学校刚放学，梁雪宁还穿着棉袄，外面套着校服外套。
一进门，她就搓了搓手，“这里面好暖和，外面都下雪结冰了。”
“下雪了？”林舟眸光微亮，江陵市是南方的城市，冬天除了风呼呼吹，根本看不到雪花。
就算是有，也只是零星的一小点，落到地面上就化了。
所以他听到“下雪”这个词，难免有些激动。
“对啊，我来的时候开始飘雪了……”梁雪宁指了指外面，有些意外。
刚才还只是零星一小点，没想到才过了一小会，已经漫天飞雪，如鹅毛般密集落下。
林舟看到这场景，目光像是被点燃一般，瞬间有了光亮。
“梁雪宁，你带我出去玩雪吧。”
他头一次提出要求，梁雪宁也不好拒绝，只是她有些担忧。
“你的腿还没好，而且外面特别冷。”
“没事，我坐在那感受一下就行。”林舟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已经好久没出去透气了……”
梁雪宁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自从住院后，林舟的确阴郁了很多，出去透透气也不是坏事。
出门前，她特意把自己的围巾摘下，递给林舟。
“外面真的很冷，你戴着吧。”
林舟笑着摇头，“那你也会冷。”
但刚说完，梁雪宁就“唰唰”两下，把围巾戴到了他脖间。
她怕林舟受寒，还特意打了个很紧的结。
柔软的布料紧紧贴着皮肤，传来温暖，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气。
像是茉莉花的味道……
他知道这是梁雪宁的气息，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梁雪宁瞥见他的神色，没想到这一层，还以为是自己系得太紧。
“是不是太紧，透不过气了？”
她伸手想解开围巾，下一秒就被林舟握住了。
两人的心跳同时加速，目光在空中交汇，丝丝情愫瞬间蔓延开。
尽管之前已经表明过心意，可他们平时相处的时候，都很有默契地把这份心意藏在心底。
就像现在这样，表不表达都无所谓，其实什么都明白。
他们相视一笑，林舟随后放开手。
梁雪宁推着他，从病房出去。
缓缓前行，穿过走廊，在电梯口，她却意外撞见赵晓静。
赵晓静穿着病号服，手里抱着个保温杯，好像刚从楼下上来。
看见两人的时候，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