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没想到春节假期回来八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她也就在娘家呆了三天。这一年到头陪父母的时间是用手指都能算得清啊。难怪有人说亲子关系就是不断地分离的过程。白珍有时候在想要是当时坚持不结婚,是不是就可以多陪父母一些。这方面她心里很惭愧。
按照他们的习俗,正月初二这天回娘家,白珍和妈妈妹妹在午饭后一起去逛公园,就在小区对面,正好大家中午都吃得比较饱,散步可以消食。黄忆也陪着一起散步。
她们母女三人在公园里拍照,黄忆当摄影师,不过蓝月一直说现在人老了照相不好看,她不太愿意照相。蓝月的新手机是白梅给她买的,拍照还比较好看,AI自动美艳。蓝月还比较喜欢,一直赞不绝口说拍出来的照片和明星一样,都不需要化妆,又不会失真。
他们一起拍了一些照片,氛围还不错。白珍估计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蓝月新心里会开心一些。白珍夫妻俩打算次日初三回深圳,虽然蓝月很不舍,但是这些年,两个女儿都是在外地工作,她也只能适应。虽然她很希望他们能在当地工作。但是当地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就业机会。黄忆打算次日早上五点左右出发,避开拥堵。
他初四开始值班。过年前面几天假期的值班是有三倍工资的,因为黄忆回家了,就把这样的机会安排给了在深圳的同事,这些同事打算值班后再回家休假。黄忆他也想尽快回到深圳,这样还可以休息一下。毕竟回家这一周多其实没有怎么休息好。
下午他们几个人散步回来,就开始准备晚餐。由于黄忆想要晚上早点回去,比较早就准备晚餐。小朋友放假这几天都没有去哪里玩,难得完全不用学习的这几天,他就抱着IpAd玩游戏,看电视。平时即使放寒假暑假,他是要去上培训班的。只有过年这几天,他才可以放下学习。大人们都去逛公园了,他主动说要一个人呆在家里。
阿刁的眼睛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发现近视了,目前两百度左右。由于他喜欢吃甜食,视力近视后,度数增加快。白珍之前听一个大学同学说他们家儿子幼儿园就戴近视眼镜了,是遗传导致的。但是医生交代过,少吃甜食,尽量不吃,酸奶也不要吃,这样可以控制近视度数的加深。
蓝月她们算是比较早吃了一次晚餐。吃饭时候,蓝月就给他们倒了满满的红酒,白珍和白梅喝了后感觉有些晕,恍惚了一下。虽然这个红酒口感不错,是法国波尔多原产的。不过度数还是不低,也有15度左右了。这个红酒是白梅公司发的福利,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喝。她给了白珍他们三瓶了。
白珍夫妻俩也在超市看了没有找到同款的,只有同个品牌的其他的款。在淘宝上这款酒有同款的,平均每支大概80-90元。白珍私下和黄忆说:“妹妹相当于也送了几百的东西给他们了。”在给小朋友包红包的时候,白珍也考虑了,比往年多包了几百。
不过如果和他们山东那些亲戚比起来,可能红包没有那么多,南方和北方还是有差异的,听说北方的红包都是很大的。亲戚之间千元起。如果亲戚比较多的,不知道他们的年是怎么过的。难怪一些北方的朋友,过年都好几年不回家,会在深圳过年。白珍想是不是因为他们过年回家各种支出比较大的缘故。她很难想象,有的人五年都没有回北方过年了。
吃饭时候,蓝月说起了阿刁的好朋友小天因为父母的工作变动,只能转学了。小天他们家父母现在准备卖房子,已经在小区楼下的中介地铺放盘了。
然而现在二手房子并不好卖。不能这么快卖掉。小天家也住在他们同一个小区,比他们早一期,那边旧一点。加上他们家两个孩子,墙壁都被画的比较花。
他们家外公都不愿意带他家孩子,因为父母比较宠,隔代带孩子又不好打骂孩子。两代人带孩子想法不一样。
之前外公教训过小天和妹妹,说孩子调皮,要打,结果被女儿听到,说不能这么说。这也是两代人教育认知的差异。现在年轻的父母更多把孩子当作朋友来看待,不愿意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可能想要通过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或者言传身教的方式吧,还有的家长会通过寓教于乐的方式。但是这些可能在上一辈看来是在纵容孩子们。
老人带孩子就会觉得不是自己的孩子,打又打不得,说有说不了,那还不如自己去追求自己的轻松自在的退休生活来得自在,还不会被子女埋怨。反正现在孙辈都在上小学了,白天也不需要跟着,他们认为可以让子女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之后外公就放任他,即使吵闹,外公也不再出声,只管自己的事情。每天外公外婆就去公园锻炼,晚上去唱k。外孙和外孙女都变得不爱说话了。小天的外公外婆属于享乐型,他们做不到像蓝月这么负责地带孩子,这样让自己不痛快。
有次,蓝月带着阿刁,跟着小天他们一起去玩。小天的外公外婆很懂得玩,在旅游区给孩子们买冰淇淋,果汁,他们自己也要吃。晚上在外面吃大餐,然后带着蓝月他们去KtV,小天的外公外婆很喜欢唱歌,他们夫妻俩在那里情歌对唱。而蓝月并不会唱这些流行歌曲,她就在那里玩手机和照顾孩子们。
她和小天的外公外婆的想法不一样,她认为帮女儿带孩子,还是自家的孩子,要对孩子负责,认真教育。小天的外公外婆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心情愉快,他们每天不是运动就是唱歌,带孩子只是附带的。
小天的外公曾经是军人,他保留了多年晨练的习惯。他每天早上会在家附近的公园晨跑,然后去那里做下八段锦,打打太极,随后才去早餐店吃早餐。他没有被家务事所累。
他还和蓝月白苗他们说 ,要经常运动,保持健康的身体。小天的外公也七十出头了,身体很硬朗,还有肌肉线条,看起来就像五十岁左右的。他们的头发白得比较少,每天晚上十一点前,他们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蓝月则是劳碌命,头发白了很多,如果不是经常染发,估计看起来更苍老。她的睡眠质量很差,比较消瘦,看上去就苍老许多。每天收拾房间卫生,都要弄到凌晨十二点后才睡觉。
白珍也劝过她要好好休息,最好晚上在十二点前入睡,对肝比较好,也有利于皮肤修复,减少皱纹。可是蓝月每次就会抱怨说:“哪有那么好命,总是做不完的家务。”
白珍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蓝月和白苗他们不善于统筹管理时间。白苗在的时候,虽然没有说做卫生这么细致,不过也是很辛苦地在维系家庭的日常饮食。买菜、做饭要花费他比较多时间,那时候监督孩子作业主要在蓝月这边。他的睡眠也是不好的,加上他多年来习惯了喝浓茶,可能晚上也是睡得不塌实的。
小天的妹妹现在才四岁就开始自己洗澡了。爸爸妈妈都忙于工作,虽然小天的妈妈在当地的银行工作,但是每天晚上回到家也已经九点多了。也是比较累的,她顾不上好好照顾孩子们。现在小天父母的工作变动,只能让孩子们转学。他们打算去到当地再买个学位房。
而他们原来房子放卖没有人看房。小天的爸爸曾经想办法想要调回来贵港,但是虽然花了好多钱,还是没有机会调回来。别人回复说现在没有空缺。他们现在只能在下面县级城市发展。
白珍曾经听蓝月说,小天的爸爸家里也是农村的,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很好,高考的时候是本地的状元,考到了华南理工大学。他是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考到本地的派出所的。
他的脑袋比较灵活,情商也高,在派出所还比较混得开。不过他的那个派出所在桂平,还不是贵港市区。虽然这几年他都在活动,就想要调到市区。逢年过节都会去给领导们送礼,工作上表现也很好。但是没有空缺的职位,也只能等候。
他之前用比较便宜的价格弄到了内部拍卖的那种黑车,可能是缴获的或者走私来的车,他几万块钱弄了三部车,夫妻俩各一部,给弟弟一部。他当时还问蓝月要不要?两万一部。蓝月说她没有驾照。她就当玩笑。
事后,她和白珍白梅提起来,还在那里说白梅他们不搞一个,他们在北京摇号多年,无论是买房还是买车都没有摇号中过。白珍他们几年前买车花了差不多四十万,连买号。他们也是摇号几年没有中,但是他们想不如花几万先买个号,因为深圳限号后,深圳牌还是比较值钱的。终于在那年刚过完年,比较少人拍号的时候,白珍通过中介拍到了一个号,花了四万多。
之后新能源车兴起来,白珍他们暂时没有换车的需求。随着深圳的地铁公交的便利性加大,他们现在其实在市区也比较少开车。一般只有出远门才会开车 。他们的车已经买了六七年,里程不算高。
白梅夫妻俩拿到驾照已经有十年了,都已经要换驾照了,还没有买上车,也是挺遗憾的。他们虽然之前对白苗说存款有七八十万。黄忆认为他们生活日常比较浪费,其实早就可以去看看房,在北京买个房子。这么多年,他们居然还没有买房在北京。
本来小天他们家想要把孩子寄养在蓝月这里,但蓝月婉拒了。因为上次暑假时候,带着这个男孩子去北京玩,非常不听话。虽然这个孩子学习很好,但生活技能缺乏。而且不尊重人,没有礼貌。白梅夫妻俩也很反感。
有天,小天的爸爸带着小天来蓝月家,当时其实蓝月在家, 她在念佛经,透过猫眼看到了小天爸爸在敲门,但是她没有开。她没有心情去招待他们,还不如赶紧念完自己当天的佛经。她在想有可能是来和她说让她帮忙照顾小天的。
之前小天爸爸在电话里提过一嘴,说能不能让小天寄宿在这里,周末他们再来接回桂平?蓝月当时当作没有听见,没有回应。白梅和白珍也反对这样操作,她们知道蓝月的身体状况,照顾阿刁一个小朋友都够伤脑筋了,如果两个,岂不是把蓝月身体掏空了?而且她很急性子,容易发飙,久了对身体不好。
白珍他们饭后喝了点茶解酒,白珍的脸都红了。蓝月在洗碗,差不多要洗完了。白珍和她说要回去婆家了。蓝月还跟着出来要送他们。她每次都弄得很客气,白珍并不想这样。她每次都会在路上就阻止蓝月继续送他们,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白珍他们回婆家要经过一个古老的隧道,那里尘土飞扬,过往的电动单车、摩托车都会带过来一阵分尘。但这里可以抄近路回婆家,黄忆喜欢走这里。蓝月也想要去送。白珍说那里灰尘比较大,让她先回去了,不用送了。白珍和黄忆戴好了口罩,让蓝月回去。
蓝月说这次回去深圳他们要好久才来了。话里有些惋惜。她黯然地转身。
白珍说有长假他们就回来。让她回去了,不用送了。之后蓝月也同意转身过去,白珍看到她在抹眼泪的背影。
这让她心里一软,眼泪也不由自主流下了。毕竟血浓于水。她瞬间能感受到蓝月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她身边没有子女长伴,她心里一定很失落。正月初三他们就离开了。幸好白梅等到正月十二才上班。可以多陪她一些天。
白珍也在那里默默流泪,黄忆注意到这个细节。用手牵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