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解景珊眯眼一笑。
土豆烧排骨,秦想烧了两碗,一碗放在秦浼面前,一碗在解安琪面前,秦想长臂一伸,直接将土豆烧排骨端走,和景七面前的青菜换了一下。
“想哥,我也要吃排骨。”解安琪不乐意了。
秦想懒得搭理,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景七碗里。“景七,尝尝我的厨艺。”
解景珊在解安琪怒视下,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排骨,优雅的咬了一口。“好吃。”
“想哥,我也要吃排骨,给我夹一块。”解安琪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秦想依旧不搭理她,又夹了块排骨放进景七碗中,一脸溺爱地看着景七。“好吃就多吃点。”
“嗯,好。”景七乖巧地点头。
解安琪极得不轻,怒瞪着踩排骨的景七。
秦浼好笑地看着他们,小哥遇到解安琪这朵烂桃花,只怕很难甩掉。
“别只顾着看,快吃。”解景琛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秦浼碗中。
秦浼斜睨一眼解景琛,拿起筷子啃排骨,秦想的厨艺比解景琛好太多,碍于阿爷和阿奶在场,秦浼没夸奖秦想。
解安琪很生气,秦想不给她夹菜,她就自己夹,阿爷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被老婆子跟安琪强行拽来蹭饭的。
阿奶觉得她是长辈,晚辈孝敬长辈理所当然,不停给阿爷夹菜,弄得阿爷更不好意思了。
“老婆子,够了够了。”阿爷低声说道,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菜,老脸都臊得慌。
“快吃,快吃。”阿奶催促道。
阿爷露出无奈的笑容,拿起碗筷吃饭。
四人的饭量,七人吃,除了阿奶和解安琪,其他人都只吃了七分饱。
吃饱喝足,阿爷想留下来洗碗,却被阿奶拉着离开,离去前还叮嘱解安琪早点回机械厂。
秦想起身,收拾碗筷,解安琪见状,立刻阻止。“想哥,你是客人,我来收拾。”
秦浼看着自告奋勇的解安琪,爱情的魅力真的很大。
秦想没跟她抢,她愿意表现就给她这个机会,起身扶着景七走出厨房,解景琛也拉着秦浼离开,独留解安琪收拾残局。
“小哥,解安琪想当我小嫂子。”秦浼说道。
秦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秦浼,问:“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秦浼摇头,很诚实回答。
“我也不喜欢。”秦想耸耸肩。
“她对你一见钟情,看她的样子很执着,要死乞白赖的缠着你,还向解景四求助,想让他撮合你们。”秦浼笑着说道。
秦想翻了个白眼,凝视着站在秦浼身边的解景琛。“景四,你敢助她,我就跟你翻脸。”
秦想心里很清楚,如果解景琛助解安琪,他会先遭殃的。
“在我心中,你比她重要。”解景琛表明态度,他助谁也不会助解安琪,他对解安琪说得很清楚,解安琪配不上秦想。
秦想很满意,却提醒道:“她是你的堂妹。”
“你是我的小舅子。”解景琛薄唇微扬了个邪魅的弧度,低眸,看着秦浼的眸光里有着深深的迷恋。
秦想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抹促狭,拍了拍解景琛的肩,看向景七,问:“景七,要不要出去逛逛?”
“啊?”解景珊一脸惊讶。
“小哥,景七走不了太远。”秦浼提醒道。
“谁说我们走路逛,我们骑车逛。”秦想伸手,捏了捏秦浼的鼻子。“走,我们一起。”
“不去。”秦浼拒绝。“我要睡午觉。”
秦想没勉强,看向解景琛。“你呢?”
“我也不去。”解景琛现在眼里只有秦浼,她说去,他就去,她说不去,他就不去。
“不去就算了,景七,我们去。”秦想本来是扶着景七,现在改成拉着景七走。
“我……”景七被秦想拽着走,有些吃力地跟着他的步伐,她也不想去,她要学习,她要锻炼,她要睡午觉。
“走,我们回屋睡午觉。”解景琛低沉的嗓音里流动着无限的柔情。
秦浼愣愣地凝视着解景琛,满眼的抗拒,有解景琛在,她能好好睡觉吗?脸颊泛红,秦浼将小手从他大手中抽出,退开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刚吃了午饭,不宜睡午觉,你困了,你先回屋睡午觉。”
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她再退,他继续进,直到秦浼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解景琛双手撑着墙,将秦浼困在自己和墙中间,低沉的声音魅惑人心。“我不困。”
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受秦浼的影响,他习惯了午睡,哪怕恢复上班,趁着午饭时间,他都要眯一会儿。
这眼神她太熟悉了,秦浼有些胆怯,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不由地抬起双手,抵在他胸膛,避免他刚劲的胸膛贴上她柔软的胸脯。“解景四,你让开。”
“浼浼。”解景琛俯身,吻上她的红唇,温柔地厮磨缠绵。
“嗯……”秦浼心跳加速,这不是在他们的屋里,这是在屋檐下,解景琛怎么比她还开放。
这男人真是疯了,秦浼瞪大眼睛,望着解景琛炽热而深情的眸子,宛如受了蛊惑般,抵着他胸膛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缠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热情地回吻他。
解景琛琥珀色的眸底闪过喜悦,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深情而缱倦地吻她。
砰!从厨房里传出摔碎碗的声音,接着是解安琪的骂声。
秦浼被吓得一个惊颤,将迷失在解景琛深吻中的秦浼惊醒,想要推开他,身子却被解景琛吻得柔若无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秦浼睁开眼睛,迎上解景琛眼中的隐忍,这个男人真是说动情就动情。
秦浼双臂微微用力,偏头离开了解景琛的唇瓣,气喘吁吁地开口:“你堂妹在厨房。”
秦浼庆幸,解安琪没出来,若是被解安琪看到他们接吻就麻烦了。
后世当街接吻很常见,这个年代思想很保守,别说接吻,就是牵手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别管她。”解景琛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嘶哑,解安琪洗碗没那么快,秦想带着景七出去逛了,阿奶和阿爷回屋睡午觉。
秦浼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像是解景琛会说的话吗?
秦浼红着脸,看向解景琛,提醒道:“解景四,我们不是在屋里。”
“我知道。”解景琛看着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琥珀色的双眸里还未褪下的热情,又重新燃了起来,让秦浼心跳猛然加速。
“你不知道。”秦浼眼看他又要俯下身,双唇在贴上她唇瓣的瞬间,秦浼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解景四,你悠着点儿。”
解景琛双唇贴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她的手背,温润的触感,宛如羽毛挠着她的心窝,让秦浼差点儿崩溃,这个男人简直是妖精。
妖精两个字,形容在解景琛身上,秦浼一点也不觉得怪异。
“啊!我的手。”解安琪尖叫一声。
解安琪随时会从厨房里冲出来,解景琛妖冶的脸上有被打断的不满和挫败,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眼底的欲念褪尽,秦浼震惊地凝视着他,前一秒还对她有欲念,下一秒就将一切褪尽,这个男人的自控力不是一般的强。
秦浼严重怀疑,解景琛在床上有绝对的自控力,他会失控不是他不能自控,而是他不愿意自控,纵容自己沉沦。
“想哥,我受伤了。”解安琪在厨房里嗷嗷叫。
“你堂妹受伤了。”秦浼见解景琛未动,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解景琛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抿紧薄唇,眸子里风起云涌,摆明了欲求不满。
解景琛转身,阔步朝厨房走去。
秦浼平复下情绪,跟了上去。
解安琪蹲在地上,面前是摔碎的碗片,食指被锋利的碗片划了一道口,鲜红的血滴落,听到脚步声,解安琪一阵窃喜,抬头,见是解景琛进来,他身后只跟着秦浼,不见秦想进来,脸色一沉,不满的嘟了嘟嘴,质问道:“我想哥呢?”
“解安琪,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解景琛眼中冰火跳跃,阴郁着狂狷的气息。
“四哥,你又凶我。”解安琪委屈地指控着,不顾流血的手指,指着地上的碗片。“我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碗,我收拾碎片的时候被划伤了手指,四哥,你看,我的手指还流着血。”
秦浼见解安琪流血的手指,受伤后的正常反应,紧捂着受伤的手指,想办法止血,解安琪却没有,任由手指流血而不处理,秦浼不免觉得奇怪,只是划破了手指,流不了多少血,自身的凝血功能就能将血凝结。
解安琪自己都不处理,秦浼自然不会多事。
“解安琪,你不是第一次洗碗。”解景琛冷厉的声音传入了解安琪的耳朵中。
解安琪脸色一僵,噌的一下怒火上来了,愤怒的一瞪眼,对上解景琛冰冷而犀利的眼神,刹那间,收敛起骄横之气,看着受伤的手指,很是不甘心。“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很清楚。”解景琛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嘴角噙着冷冽的嘲讽。
“四哥,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怀疑我是故意的。”解安琪眼眶泛红,委屈极了。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解景琛冷声质问,目光犀利得让解安琪无处遁形。
解安琪咬牙,站起身,昂首挺胸的瞪着解景琛。“我敢说,我不是故意的。”
“你发誓。”解景琛并不打算放过解安琪,在她错愕而震惊的目光中,解景琛又紧逼。“你若是说谎,你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秦浼吃惊地凝视着解景琛,这一幕她熟悉,她逼着郭大妈发誓,也是这般咄咄逼人的磅礴气势。
郭大妈毕竟只是邻居,解安琪可是他的堂妹,逼着自己的堂妹发这种毒誓,秦浼都觉得解景琛太较真了,是无意的也好,是故意的也罢,这重要吗?
秦浼不赞同的是,以自残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这不是爱,这是逼迫,纵使她的目的达到,以这样的手段得到的婚姻和爱情,都令人窒息。
解安琪被解景琛逼急了,大有狗急跳墙的意思,冲到解景琛面前,声嘶力竭吼道:“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弄伤自己,我就是要他同情我,四哥,是你逼我的,我求你助我,你不仅拒绝我,还贬低我,他对景七好,疏远我,我没办法,我只能如此。”
秦浼傻眼了,解安琪也太偏激了,瞬间明白过来,解景琛为什么会说解安琪配不上秦想,她不喜欢解安琪,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觉得她和小哥不适合。
无论是解安琪,还是秦想,她都不了解。
解景琛则不同,他了解解安琪,了解秦想。
狠起来对自己都残忍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秦浼庆幸秦想没看上解安琪,若是秦想也看上了解安琪,他们若是草率结婚了,婚后磨合不好,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只会是一地鸡毛。
解景琛眼眸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解安琪,你不该割手指,你该割手腕。”
秦浼嘴角抽搐,割手指和割手腕结果完全不同,割手指不会死,割手腕会死,解景琛是让解安琪去死吗?
在解景琛的刺激下,解安琪气不过,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狠狠地瞪着解景琛。“割手腕就割手腕。”
解安琪转身,跑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就要毫不留情往手腕处割。
秦浼瞳仁一缩,见解安琪不像是吓唬人,冲向解安琪,眼明手快抓住解安琪拿着碎片的手。
疯了,他们都是疯子,解景琛是疯子,解安琪是疯子。
“四嫂,放手。”解安琪双眸猩红,眼中满是残忍的决绝。
秦浼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恐,提醒道:“解安琪,这可不是闹着玩,会死人的。”
“你和四哥都不帮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解安琪整个人身上笼罩着阴戾之气,充满愤怒的眸子里渗透出一抹哀戚。
这是以死相逼,秦浼愣了愣,看向一脸冷漠的解景琛,他对这一幕没一丝惊讶,显然是习以为常,秦浼瞬间明白了,阿奶重男轻女,却疼爱这个孙女,解安琪能得到阿奶的偏爱,仅凭手段可不行,还要狠心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股狠劲,使人不得不偏爱她,若是得不到偏爱,指不定她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出来,而那股狠劲是对自己,残忍到别人都不敢效仿。
疯批两个字浮现在脑海里,秦浼突然松开紧抓住解安琪的手,举起双手后退两步。
秦浼突然松手,解安琪与她拉扯,差点儿就真割到手腕了。
“你……”解安琪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浼,怎么就突然放手了呢?
“你割吧。”秦浼清冷的声音里满是寒意,妥协一次,接下来会是次次妥协,像解安琪这样偏激的人,不能让解安琪在她身上尝到甜头,不能被解安琪拿捏。
“四嫂,你什么意思?”解安琪不明所以。
“你和我小哥,我选择我小哥。”秦浼很明确地告诉解安琪。
解安琪错愕地瞪着秦浼,又看向无动于衷的解景琛,心一狠,牙一咬,锋利的碎片将手腕割破,瞬间流出鲜红的血。
秦浼心惊,还真割啊?血腥味儿让她忍不住皱眉,见解景琛依旧不阻止,秦浼也没心软,什么医者仁心,通通抛之脑后。
秦浼刚才也看到了,解安琪双手的手腕处有几道疤痕,她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
秦浼看向解景琛,他冷着脸,琥珀色的眸里满是阴戾。
见他们夫妻冷眼旁观,解安琪气急败坏,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脸色煞白起来,眼底迸射出愤恨的水光。“我要见秦想。”
解景琛见解安琪执迷不悟,眸光变的更加阴戾,犹如两道犀利的小刀刃射向她,声音冰冷。“要死死远点,别脏了我的厨房。”
解安琪苍白的脸颊上挂着眼泪,表情狰狞扭曲,握着碎片的手紧了紧,又朝手腕处割出一道伤口。“我要见秦想。”
秦浼秀眉微微蹙,杏眸微凝,平淡的说道:“秦想不在家。”
闻言,解安琪表情一僵,凌厉的目光看向秦浼。“不可能,你骗我。”
秦浼抬手,捏了捏眉心,嘴角微微一勾,依旧平淡的说道:“我没骗你,我小哥带着景七出去了。”
解安琪摇头,依旧不信。“你们骗我,你们都是坏人,秦想,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
“想死还不简单。”解景琛怒喝一声,秦浼吓得一个激灵,只见解景琛阔步朝放菜刀的位置走去,拿起菜刀,走向解安琪,无情地将菜刀递给她。“给,砍脖子。”
解安琪愣住了,胆怯地看着眼前闪烁着银光的菜刀,一看就知刀刃很锋利。
这跟她预计的不一样,她寻死觅活,他们该阻止她,他们越是阻止,她就越起劲威胁,直到达到她想要的,四哥不仅没阻止她,反而给她递刀,催促她快点。
四嫂劝了,劝一半就放弃了,整得她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