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满朝文武都在旗舰上面云集,运河上面吵吵嚷嚷的,过了一个时辰,杨寿才宣布早朝。
“众卿,今日早朝,只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封赏冠军侯秦虎,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僚们脸上都是一片喜色,谁也不会愚蠢到在这个时候扫了皇上的兴,所以杨寿就让孟奇宣读拟好的旨意。
“圣旨下,冠军侯秦虎接旨。”
秦虎赶忙跪在地上。
“冠军侯秦虎,将门虎子,屡立战功,朕心甚慰,特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兵部侍郎,朕念其祖上世代有功,特恩遇长安公主择日下嫁秦虎,令加封秦虎驸马都尉,赏赐京郊田庄两千亩,前次查封家产一并发还,钦此!”
“臣谢主隆恩!”
秦虎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也不知道杨寿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长安那个母老虎嫁给他,他可不稀罕做这个什么狗屁驸马,长安那娘们,又毒又狠,一肚子坏心眼,到了他家肯定兴风作浪。
没准哪天就把他害死。
“小老虎,朕知道你一直喜欢长安,这次你又立下大功,所以朕就顺便了结了你这桩心愿,你可还满意”杨寿笑呵呵的问道。
秦虎心里叫苦连天,暗想,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母老虎的,我脑袋又没病,我喜欢那玩意儿干啥呀。
“皇上,微臣心里万分感激,皇上隆恩浩荡,全了臣的这份私心,臣无以报答您的隆恩,此后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寿是真的以为秦虎喜欢长安,因为他俩之间老是有各种小摩擦,这在杨寿眼里看来,其实就是少男少女之间的一种挑逗吸引。
当然,他也很清楚长安绝对不喜欢秦虎,但他不管这个,因为长安作为皇室之女,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婚姻幸福不幸福,她们的最高使命就是为江山社稷做出牺牲。
“皇上,臣有本奏。”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臣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一名大臣举着白玉笏板,黑着脸站了出来。
“樊爱卿,你想说什么”
樊子盖是今天刚刚和大军汇合的,杨寿在解围之后,下旨让他到运河述职,汇报东都的情况。
他今天来了之后,就满肚子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功劳比秦虎大。
因为如果不是他,东都早就被杨玄感攻陷了。
另外,樊子盖仍然没有忘记儿子被打的仇恨,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秦虎步步高升,所以他压了半天也没压住这股子邪火。
樊子盖自以为立下大功,底气十足,当即冷哼:“陛下,臣认为秦虎立功纯属侥幸,而且他亲属胡作非为,滥杀无辜,部下屡战屡败,功过相抵,顶多也就是不罚不赏,何来荣膺驸马之幸,请皇上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但也有一些身在中枢的大臣,默不作声,因为他们都知道,樊子盖并没有完全胡说八道,他的确是抓住了秦虎的一些小辫子。
而这些事情,皇上也是刚知道不久。
“樊爱卿,这话怎么讲啊”杨寿心里很不高兴,这个时候,他不希望有人攻击秦虎,因为秦虎是个很听话的人。
他虽然忌惮秦虎的兵权,老拿话敲打他,但其实对他的忠心程度,是给予了很大肯定的。
尤其是这些天明里暗里对秦虎进行的一系列试探,都表明这小子没什么野心,而且忠心可嘉。
秦虎更加纳闷,樊子盖和他有过节,他是知道的,弹劾他也不奇怪。
但是他口口声声,秦虎的亲属滥杀无辜,而且部下还屡战屡败,这都是哪来的事儿啊,完全不存在嘛。
樊子盖振声说道:“陛下,臣在东都留守,江都太守赵六儿曾经让我转奏皇上一封奏折,声称江都郡丞王世充,胆大妄为诱杀刘元进降兵六万人,导致当地变民,再次集结,投奔到杜伏威麾下,形势越发紧张。”
“此外,秦大将军的部将高士达,孙宣雅在河北对战贼人孙安祖,窦建德,三战三败,损兵折将,目前孙安祖贼众已经超过十万,如此战绩,岂能封赏。”
“更有甚者,王世充胆大包天,谋杀江都留守宋景,分明有谋反之意,臣怀疑秦虎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哎呀,你个樊子盖啊,你居然血口喷人!”
樊子盖说的这几件事情,秦虎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因为他最近几天跟谁都不敢联系,生怕杨寿猜忌他。
所以他本能就认为樊子盖胡说八道,向壁虚构。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在场的大人们都可以作证,秦大将军也不用矢口否认,牙尖嘴利,咱们请皇上定夺。”樊子盖得意洋洋,分明是胜券在握。
秦虎心里顿时没底,想起王世充临走时候的德行,暗想,难道他真的惹下这么大的祸患吗
虞世基突然站出来说:“皇上,兵部也收到密报,内容和樊大人说的差不多,江东杜伏威的确在围攻江都,而且用的都是刘元进的部下,又有人说,宋景因为和王世充意见不合,被王世充派刺客杀害。”
“随后王世充在通玄寺焚香盟誓,承诺变民既往不咎,随即有六万人从各地赶来集结投降,然而王世充设下埋伏,把他们引诱到黄亭涧全体屠杀,惨不忍睹。”
“各地变民听到这个消息,义愤填膺,拥护反贼杜伏威当首领,江东的确很多郡县,再次沦陷。”
杨寿沉默了一下,随后沉着脸说:“高士达,孙宣雅,屡立战功,灭贼无数,偶尔小败,也在常理之中,朕绝不加罪。”
“王世充的事情……”
裴蕴赶忙出来说道:“皇上,宋景的事情,臣听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应该是宋景被刘元进余孽所杀,而王世充为了替宋景报仇,所以无奈出此下策。而且臣以为,这些乱民,绝不可姑息养奸,王世充杀的对,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啊。”
“樊子盖,你们听到裴矩说的了嘛,王世充此人,朕是了解的,此人素怀忠义,嫉恶如仇,且熟知兵法,朕一向主张除恶务尽,对于此等乱民,杀了就对了,朕不但不会怪罪他,反而会奖赏他。”杨寿嘴角一撇,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