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四,马强,分别带十个人,从两边包抄过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藏了这么多贼人,给我赶尽杀绝。”
“慢着。”秦虎赶忙走了出来:“告诉所有人赶紧收队这里是大庄严寺,是先皇为了怀念爱妻独孤皇太后所建,我们要是杀进去,那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赶紧离开这里。这是个圈套。”
“卑鄙。”赵迁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现在知道了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世上能致人于死命的,从来都不是表面的冠冕堂皇,而是下面的暗流汹涌。”秦虎慨然叹息,随后上车,告诉他们留下几个人看着尸体,然后通知京兆府来查案。
秦虎来到裴矩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按照现代的时间差不多19点左右,裴矩脸色不好看,非常不满意。
宾客都到齐了就等秦虎。
这不是摆谱嘛。
“怎么搞的,来这么晚”裴矩站在门口背着手来回走动,心里十分的气愤,这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跟自己来这一套。
“哎,别提了,又让人给刺了。”秦虎指了指马车,那上面都是斑驳的血迹:“差点就来不了了,耽误了好长时间。”
秦虎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裴矩心里羞愧,觉得错怪了孩子:“简直岂有此理,这还没完没了了,京兆府是做什么吃的,就一点也查不出来吗你别急,我们再想办法,最主要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岳父大人放心,已经收拾干净了,只通知了京兆府。”
秦虎和裴矩虽然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嘻嘻哈哈的联袂走进了大厅,但裴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俩有点问题。
“秦虎,你怎么回事儿,太不像话了,你岳父请客,你来这么晚,你这样对吗一天不说你,你就这个德行。”
大表哥宇文化及,最近官运亨通,杨寿因为宇文述战死沙场,非常悲伤,所以册封了他的几个儿子。
宇文化及做了左屯卫将军,二表哥宇文智极,做了将作少监,而宇文述唯一一名能干人事儿的儿子宇文士早已及娶了杨寿的女儿南阳公主。
但宇文士及只是公主驸马,而秦虎是长公主驸马,也就是说秦虎是他的姑父了。皇室的辈分,乱七八糟,不能深究。
杨寿深爱宇文述,当时这个女儿其实是打算嫁给宇文智及的,但宇文智及实在是不争气,前几年有人弹劾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向突阙汗国走私丝绸换取战马,当时这个案子,交易额达到上千万两银子,全国震动。
无数的官员因此人头落地。
他们哥俩都被拉到刑场去了,杨寿还是不舍得,看在宇文述的面子上,又给放了。但是驸马就当不成了。
所以说,后来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宇文士及一直瞧不起他们,亲兄弟之间非常疏远。
不过宇文化及他还有一个身份,他以前当过东宫侍卫,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杨寿。
宇文化及捧高踩低的本事,那是家学渊源,除了没有他老爹的智慧与才华外,什么都继承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杨寿对他印象也挺好。
颇有一些提拔重用的意思。
看来是从他身上找到了宇文述的影子。
于是乎,大表哥最近飘的厉害。
秦虎淡然一笑:“大兄恕罪,今天给皇上下聘,耽误了一些时间,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贤婿,不说这些,没有关系,岳父是很理解你的。”裴矩连忙拍了拍秦虎肩膀给他打圆场,其实他也挺烦大表哥的。
“那不行,您不用脾气太好,这小孩该说的还得说,就你,还当驸马,哼,皇上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宇文化及一脸鄙夷的看着秦虎说。
秦虎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宇文化及仗着他老子帮过秦虎,每次见到秦虎都踩着他的肩膀给自己抬点儿,好像这辈子就吃定了秦虎。
这种愚昧的王八蛋,往往自以为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你越是忍他让他,想感化他,他偏偏就以为你软弱可欺,已被他征服,可以对你予取予夺。
“你,你——”见秦虎脸色不善,宇文化及啧啧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不都为你好嘛,咱俩这关系我还不能说你了,我是你哥呀。”
他跟秦虎玩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的套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他驾驭人的法宝,他以为这是他的发明创造,全世界无人能破,而秦虎这么笨的人,根本不可能看的透。
他还计划几年之内,通过不断地打击,否定秦虎,最后把秦虎变成自己的奴才。因为他从根本上就瞧不起冠军侯府的孤儿寡母。
“大兄,还是少说话多吃菜吧。”秦虎拉着脸不温不火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坐在了裴蕴的旁边。
“驸马本身就没什么太了不起的,我一向就瞧不起靠女人上位的人。”这时候有个脸上擦粉的男人,看着自己的指甲,不阴不阳的说。
“二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还是说我呀”宇文士及看着那伪娘说:“宇文智及你说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靠女人上位了”、
“两位宇文公子,宇文驸马,这是我家!”裴矩脸色也不好看了,这宇文兄弟呀,简直一个比一个烂泥扶不上墙。
“我们哥俩啥也没说呀,这不都是驸马爷闹的厉害嘛,驸马爷谁惹得起,人家也没把老大人您放在眼里呀。”宇文化及环顾众人:“算了,我啥也不说了,大家喝酒喝酒。”
整个气氛被宇文兄弟搞的一塌糊涂,裴蕴始终坐在那里不说话,直到事情平息下来,他才低声问秦虎。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咱俩去方便一下。”
到了没人的地方,秦虎才把事情告诉裴蕴,裴蕴也是唏嘘了半天:“我会让内卫全力侦破的,但贼人也真狡猾,狡猾之中透着高明,如果你刚才不冷静的话,那可就谁也救不了你了啊。”
从厕所回来,裴矩看到有个中年人站在他的桌子旁边,像是等着敬酒,顿时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异常鄙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