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安二兄怎么会这样问,我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大虞朝尚书令,位同宰相,被当今皇上委以如此重任,未来要做的自然是在洛阳秣兵厉马平定天下,安顿朝局,劝耕农桑,恢复生产,重新兴盛我大虞朝,为什么要着急回长安难道皇上有回西京的意思吗”
明明看到王家父子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秦虎却假装迟钝,自顾自的说:“岳父大人,大兄,二兄,哎,我这趟来赴宴,正好要跟你们谈这件事情。目下岳父大人位极人臣,和我一起秉政,说句托大的话,朝政只在你我和韦津几人之间决策,我想说的是,皇上现在不宜回到关中。”
“关中虽然险峻,但已非我所有,不说各路叛军云集吧,就是薛举,刘武周,李阀,突阙都在虎视眈眈,从他们的地盘出发,朝发夕至,随时直击长安,我那点兵马钱粮不一定守得住啊。”
“我可以不夸张的告诉你们,假如我失去了蒲坂,长安很有可能还会丢。就算是守住了蒲坂,陇山一线,也是我的死穴。除非我击败李密,稳住山东,才能腾出力气,全力去解决薛举等人,到了那个时候,皇上再回西京,才更合适啊。”
“如今我自己都不敢回去,他老人家还是呆在洛阳更安全些。”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谁说皇上要回西京,我是问你——”王玄应脾气大,而且没把秦虎放在眼里,目前的他极度膨胀,以为天下唾手可得,王家即将受命于天,所以气的摔了一下酒杯。
秦虎叹道:“哎,大兄,不用为我担心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们爱护我,我也可以跟你们保证,我一定在洛阳好好地辅佐皇帝。先帝和陛下把这宰执天下的重任交给我,虽然是千斤重担,但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好,比如岳父大人,就对我很好很好。皇上才刚刚下旨,让您交割给我两万人马,让我兼任羽林大将军,宿卫宫廷,您就把我请来喝酒,我当然知道您的意思,您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是吧。您的效率实在太高了,我佩服的要命啊,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看到秦虎竖起拇指点赞,王家父子气的差点吐血,他们准备好的台词,都被秦虎一番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其他搪塞了过去不说,还连消带打的提出了要兵马的要求。
“燕王殿下,这兵马——”
王世充的话刚刚露了个头,秦虎又抢先站起来,鞠躬说:“岳父大人,您对小婿的爱护,我真的感激不尽,有您的帮助,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大丞相的位置上去,我不是想当官啊。只是目前这个朝局,需要一名总揽天下要务的大冢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将所有大权集于一身,我才好放开手脚干啊!”
“您刚才提到兵马,我更知道您的意思,您知道我曾经主持左金吾卫,又做过左骁果军大将军,您是不是打算把我以前训练过的兵马都还给我,您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小婿感动的真想哭啊。”
“你还想要你以前的兵马”王玄恕脸色大变,这绝对不行啊,要是答应了这种要求,岂不是让他如虎添翼。
“啧啧。”秦虎咂了咂嘴:“二兄你懂我呀。我训练出来的人啊,都不太好管,往往在军中飞扬跋扈,不合群,别人也用不惯,甚至有的都成安全隐患了,还不如让他们回到我身边,我接着调理啊,让你们省心啊。”
“秦虎,你不要太——”王玄应大怒。
秦虎喝的晕晕乎乎,一伸手按住了王玄应的手,感动的说:“大兄,您放心吧,我不会太劳累的!”
“还是咱们亲戚之间说话痛快,都是向着我说的话,不像别人,就知道跟我争权夺利,无耻构陷,把我都快挤兑哭了。岳父大人,您就是我亲岳父啊,不,一个女婿半个儿啊,您可以说是我父亲呀!”
“所以说,您就放心的把洛阳的权利全都交给我,您退下来好好地享享清福,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希望,把大虞朝从泥潭中拯救出来,就凭您对我这份情意,我保证让你们王家,从此之后,富贵无边,世代永传。”
“等,等会儿,等会儿,你快拉倒吧,你你你——”王世充都蒙了,怎么说着说着,他还退下来了呢。这都哪跟哪啊。
“岳父大人就不要推辞了吧,难道您怀疑我对您的一片孝心。其实啊,这个不用怀疑,我和玉莹,我们俩都是好孩子,肯定要给您养老的,您这个年纪,实在不太适合继续拼搏和奋斗了,我们看着心疼啊。”
“现在世道太乱,当什么兵部尚书啊,当什么中书令啊,还什么太师,那些个都没用啊。这些锅,我都替您背了,我去打李密,打宇文化及,您老人家只管递辞呈就是了,咱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您递辞呈,我接收兵马!”
“哎呀,喝多了你看,在老丈人家喝多了,这,这多丢人。那什么,岳父大人,大兄,二兄,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大恩不言谢,看我以后怎么表现吧。今儿喝多了,我就先回家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告辞告辞。”
“你你你——”
秦虎就这样走了,王家父子想说的话,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可秦虎说的真不少啊,而且每一句话听着都好像不大对劲儿啊。
“他,他,他到底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吗”王玄应眨巴着眼睛说。
“我,也,不太明白啊。”王世充说。
王玄恕拉着脸发狠的说:“这小子装疯卖傻,拿话点拨我们,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做大冢宰,都督天下诸军事,这可是撺掇的第一步啊。收取所有的权利,那我们还有站的地方吗”
“我呸,休想。”王玄应跳着脚的喊道:“天下人谁不知道,这天下即将是我王家的天下。那小皇帝杨侗要不是靠咱爹,早就没命了,是我们保住了杨家的天下。爹,你现在拥有天下四分之三的权柄,帝位唾手可得,难道你要让给秦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