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青云焚骨 > 第117章 四隅任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苏诫可以在挽回心上人的道路上多受些苦,但他的慕慕能少受一分委屈,就不能多生一丝闷气。

他答应了会给她名分,他就一定要让她感受得到他们之间关系的确定不啻以拥抱、亲吻、袒身相拥……

还有他不言但为的身体力行。

宿屿玉指微抬,示意渊开始。

自衣襟内掏出一巴掌大小的手簿,册子名为《山海何罪》从容展开,渊于是将本子上所记薄目按时间顺序逐一陈述:

“天宥一十三年正月初一,天宥帝‘与民同乐’,当街奸辱良妇,行为癫邪不堪视,南窨掠影士截获襄月暗探密报三封,赤罗暗探飞书七封,公子译得密信上书:大彧天子沉迷酒色,疯病入骨,祚景堪忧。”

“一十三年三月,成煦王与赤罗沙焰部枭雄瓦格·乌尔达成协议,借进献美人由头入京,欲与外贼里应外合,谋取彧土,后由竹月深北埗捻魂使扰乱成煦王献美计划,阻截阴谋。”

“一十三年四月初,东洋扬帆来贺帝诞辰,进京后悄派忍者夜闯宫禁,秘弑彧君,苏诫密报彧君,联手诛于承瑛殿。此案为西庐俊杰查实,呈报。”

“一十三年六月,北雍权奸擅专,联合乱党发兵侵扰彧国北江,得昭城用兵如神濯旌王雷速前往,一举平定,修筑防线,重固城池,用时仅三月。此案由南窨潜驻濯旌王身边为亲卫者掠影士呈报。”

……

渊有条不紊陈说间,云渡感觉起来未吃喝的喉咙有些干,遂抿了抿,咂了咂。

下一瞬,余光里那只一直闲闲靠在几边的漂亮的男子大手缓缓动了动。

接着,一盏盖着的茶水悄无声息便移走到了她手边。

云渡瞟着幂纱之后,缕缕青丝半掩着的唇、鼻、及下颌线条流畅精致的侧颜,眼角微微一弯。

朝他浅浅一笑,欣然端盏。

察觉茶水尚满,应是未喝过,不禁有些失望。

——昨夜吻他,他的味道总觉熟悉,欲拒不能的惯纵行为令人莫名沉醉,今日再见,见他不排斥,她其实还挺想再与公子有亲密接触的,间接也行。

她的胆子约摸就是这样被他养出来的吧!

云渡暗喜。

心道他其实就是个沙雕的神偶——看着神形俱威,实则本体松软得很,甚好揉捏。

云渡悠悠撇了撇沫,小呷起来。

“一十三年冬月,天宥帝以犒赏濯旌王为名,意欲在其身边安插手眼,便行不轨,北埗捻魂使赛娅受命转圜,行动中程遭截,使命未达,转入侍君待命计划。此案由公子亲审、亲布。”

“一十三年腊月,南武皇室夺嫡之争日渐激烈,内乱已浮明面,预控不测,遣南窨弑噩剑——离返南布局,待收渔网。”

闻离,云渡清眸微微闪亮,心想他这次不是去杀人,竟是去南武皇室布局去了!

听起来似乎没有去杀恶霸和为奸佞所驱的江湖恶刃危险。

但是……

云渡恍然一惊——平日连话都不愿说的一个冷冰冰还死犟的人,他能有谋局的本事嘛?

南武人心思复杂,多的是虚伪之徒。

他那单纯的一根筋、倔骨头,可别任务没完成,先教妖魔鬼怪啃食了。

以往这样做局的案子都是西庐有谋有略的贤才接任,公子这次怎么想的,要派离去?

云渡隐隐不安。

渊继续道:“一十三年末至一十四年始,瓌屿侍使自请入苏府探查佞臣性行,获晓佞臣奸良两极,心性难定。公子决断:不错杀,不轻放,待定,择人择期深察。”

渊说完,云渡神色未见太大波动。

渊的手簿上所归总的这些事,云渡此前已多少知晓了,甚至后两桩还是她亲身参与。

她得到的感悟是:

从前听这些国政大事,只觉浩浩苍生自有命数,与家破人亡的她何相干,她都没心思细听;

第二回,是听苏诫亲口坦诉他为奸为佞之艰难心路,她才意识,这些与己无关的事的形势轮转竟可能就在她一念之间变易;

复闻南执令今日将此类事禀述,云渡更加确定苏诫所谋绝非不着实际的妄图。

看似风弱浪微的世景之下,有烟、无烟的战火一直在进行,一直在酝酿。

略一深思,不难想到,公子能获晓的这些有关家国天下的大小事,凭苏诫的才能与权势,所知悉的不会比公子少。

某种角度来看,他们也算一路人了。

渊合上本子,递呈给公子。

随后从衣襟内摸出又一本名为《朝晖何向》的手簿,将簿册所记已结案件一一陈述。

这一本册记录的是竹月深众杰在大彧境内处理的凌弱暴寡的案件。

其一:

有山匪劫掠百姓钱粮,强抢民女入山寨为奴之事。

后为南窨文武双绝杀手直捣老巢,擒匪首为奴,坐镇山寨,继续官匪勾连,荼毒百姓大业,保证人心不易同时,转换势力于己手,静待指示。

其二:

州官知君主暴政,国日渐势衰,为保富贵长久,假借各种国政国策名头收刮民脂民膏,纳入私囊。

经公子计谋后,由西庐贤能乔装潜入官邸,使计成为权力者身边可用乃至重用之人,待时机成熟,卖主求荣,让品阶更高的官员自扫阶梯。

人心多变,故而此计屡用不错。

渊所述去年案件中,有一件不忍耳闻的,性质颇为恶劣的案件:

话说壤南的安州有一县城。

名萧县。

萧县辖内有一张姓人家,张家有一因伤黜职的瘫子武将,武将才貌犹佳,双亲俱故,身边只一年迈老仆作伴。

武将昔年随军征战,一直未能娶妻,今因家道破落,门宅清寒,自身又带残疾,以致二十好几无人愿嫁。

岁月辗转,张瘫子好容易邂逅了个不嫌弃他家贫体残的女子,两人相知相恋,终结成一生伴侣。

成婚当夜,二人却被村中一帮流痞窥视洞房。

流痞们见张瘫子多番努力,力不从心,于是哈哈笑话,引得新人惊惶停止,怒喝闯宅之人。

流痞们不但不羞耻潜走,还趁时破门而入,以调笑态度教习瘫子将人闺房技艺,言语行为污秽不堪。

新人初经人事,闻之双双羞赧,怒斥流痞,甚至动手。

流痞们随即显露恶劣本性,逼迫新人面对着面,同时将二人奸污了。

女子不堪摧残,当场香消。

男子难承凌辱,意欲自戕,后为被伤老仆劝阻,寻死未遂。

武将拖着残躯将此事上告县衙,求一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