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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两代人的爱情 > 第4章 山娃青年174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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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山娃青年174集

县城里,律师事务所内气氛凝重。山娃焦急地向兴隆县最有名气的律师苏冬青,诉说着家里的变故,苏律师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对山娃说:

“根据婚姻法规定,一方患有精神病,另一方是无权提出离婚的。”

山娃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起一阵欣喜,这一趟东北,他更有底气了。他告辞了律师苏冬青,离开了律所,向家走去。

回到家,妻子迎上来,一眼瞧见山娃满脸的凝重,忙拉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担忧,就眨着双眸问:

“咋了这是?魂儿都丢了似的,家里出啥事了?”

山娃拉着妻子坐下,把小可告知的父母离婚隐情一股脑倒了出来。妻子瞪大了眼睛,秀眉紧蹙,惊讶道:

“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折腾着离婚?爸怕不是在外头养小三了吧?”

山娃“噌”地站起身,怒火在眼中燃烧,拧着眉头驳斥着妻子的猜忌,悻悻的说:

“咋可能?他一没权二没钱,拖着我们这一帮孩子,穷得叮当响,拿啥养小三啊?开玩笑!”

妻子眨着眼睛,仍是一脸困惑,疑惑不解的又问山娃:

“那为啥要离婚啊?真让人想不通。”

“我哪知道啊?要是知道就好了!”山娃说着一跺脚,情绪再度激动起来,接着愤愤地又蹙着双眸说:

“反正我得去东北一趟,让爸妈复婚。妈有精神病,苏大律师都说了,这种情况离婚无效,他不能拍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扔给我。”

山娃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拔高,吼声响彻屋子,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也是对破碎家庭重圆的渴望。窗外,暮色渐浓,山娃望着东北方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家重新拼凑完整。

山娃呆呆地伫立在临街做服装加工的小院里,风撩动着他的衣角,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刚刚与妻子那场揪心的怨恨父亲对话,仍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着他的心。母亲失控的眼泪与绝望的挣扎,让山娃满心自责,怪自己没能早些察觉父母间的暗流涌动。

良久,山娃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手不自觉地探入衣兜,摩挲着那包皱巴巴的香烟,像是在找寻一丝慰藉。指尖触碰到烟盒的瞬间,他微微一颤,随即缓缓抽出一根,打火机“咔嚓”一声脆响,火苗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烟雾缭绕间,山娃的眼神愈发坚定,思绪也逐渐清晰。

去东北,绝非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盲目启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捋清思路。山娃慢慢的在心里做着谋划。。。。。。

其一,父母二十余载婚姻,往昔虽聚少离多,吵吵闹闹的也闹过离婚,但终究却也相安无事。究竟是何缘由?让父亲动了离婚的邪念呢?这背后定有隐情,见到他非得当面问个明白不可。

其二,母亲病情反复,生活难以自理,这些年父亲虽远在他乡,却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妈妈心中的依靠还是父亲,她虽然不懂得爱情,但她心中有着原始的情感,那就是,“嫁随跟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妈妈离不开父亲,内心世界里是她的依恋,父亲怎能轻易一走了之?定要说服父亲回心转意,担起为人丈夫的责任。

其三,若父母能破镜重圆,定要想办法将父亲调回家乡,结束这多年以来折磨人的两地分居。山娃深知,一家人相守相依,父亲回心转意的陪伴,才是治愈母亲心病的良药,也是他心底最深切的渴望。

主意既定,山娃掐灭烟头,大步流星向县政府奔去。县政府大院庄严肃穆,山娃站在后院的二楼楼下,望着那层层台阶,心中既忐忑又满含希望。他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抬脚迈上台阶,去二楼轻敲门“笃笃笃”,开门的秘书把山娃引进了里屋、李副县长的办公室。

屋内,主管林业的副县长李贸易正伏案审阅文件,听到有人敲门声,抬头见是秘书引进了山娃,微微一愣,旋即露出和蔼的笑容,问着山娃说:

“山娃啊!好久没见你了,快进来,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出啥事了?”

山娃局促地搓着手,双脚不安地挪动,局促不安的嗫嚅道:

“李县长!我……我实在是没辙了才来找您。您之前说有困难找您,我家这回真碰上难题了。”

“什么难题呀?我能帮到你的一定帮忙。”他笑呵呵的问道答应着。

山娃听了李副县长这样说,就放下心来,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又向李县长倾诉说道:

“我爸和我妈常年两地分居,感情出了大问题,现在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李县长,您主管林业工作,我父亲也在林业部门工作,能不能在咱县林业系统给我爸安排个工作,把他调回来啊?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李茂义县长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山娃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的对山娃安慰说:

“山娃呀!别着急,有话慢慢说,让我为你父亲调回来的事琢磨琢磨。。。。。。”

他拉着山娃在沙发坐下,沉思片刻后又说:

“咱们县这几个林场,效益都还不错。我回头跟林业局局长打个招呼,安排你父亲到林场工作,林业局家属院要是有富余的话,让他们给你父亲分一套,上下班方便,生活上也有个照应。”

“那敢情好了!您多费心吧,父母能团聚,这也是我多年的心愿啊。”山娃感激的眨着双眸,恭敬地看着李县长说道。

李副县长又看着山娃关切的问:

“不知道你父亲是否同意调回来吗?光你着急有啥用啊!”

“我以前和他说过,想让他调回来工作,他犹犹豫豫的怕调不回来呀!这回您要是答应了,我准备去东北找他一趟。”山娃回答说道。

“那你要是去了,让你父亲去找单位的人事部门,先开一封商调函,把档案一并带过来,我这边好走流程。经过两省之间,工作调动是不那么容易,比较麻烦。”

山娃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噌”地站起身,激动得语无伦次:“李县长,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救星啊!我这就跟单位请假,立马去找我爸。要是能把他调回来,我爸妈复婚就有指望了。他们都年过半百了,我妈还一身病,这时候离婚,她咋受得了啊?”

李贸易微笑着点头,眼中透着几分感慨说:

“你快去吧,孩子。上次去你爸那儿采购木材的事儿没成,不怪他,他在那头也尽力了,看得出来,他对家乡一直念着。咱都盼着他能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答应你的事儿,肯定尽力办好。”

山娃满心感激,眼眶湿润,连声道谢后,告辞离去。一路上,春日暖阳洒在身上,暖了身,更暖了心。他脚步轻快,仿佛看到了一家人围坐桌前、欢声笑语的温馨画面。

回到单位,山娃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黄局长正对着报表沉思,见山娃风风火火进来,打趣道:“山娃,啥事儿这么着急,火烧眉毛啦?”

山娃挠挠头,满脸堆笑:“局长,我家里出了点急事,得去东北一趟,想跟您请十天假。我爸妈闹离婚了,我得去劝劝,顺便处理点家事。”

黄局长放下手中笔,关切地看着他说:

“行,家里事儿要紧。你放心去,工作这边我安排妥当,路上注意安全,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吱声。”

山娃连声道谢,退出办公室,心中满是对领导和同事的感激。

1987 年 3 月 20 日,山娃背着简单行囊,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车窗外,田野山川如幻灯片般飞速后退,山娃望着远方,眼神坚定。此行,他承载着家庭的希望,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向着东北那片未知的土地进发,去寻回遗失的亲情,拼凑家的完整拼图……

山娃在绿皮火车的哐当声中熬过了三天两夜,终于踏上了大东北库都尔林业局这片陌生而又透着凛冽寒意的土地。

当内地已是阳春三月、繁花似锦,这儿却依旧被茫茫白雪封印,原始森林像沉睡在冰雪童话里的巨兽,银装素裹,寂静又苍茫。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山娃裹紧棉衣,踏入及膝的积雪,每一步都咯吱作响,他心里满是震撼与酸涩,实在想象不出父亲是如何在这般恶劣的天地间年复一年地坚守。

此次前来,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一定要把父亲带离这苦寒之地,让一家人团聚。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山娃不敢贸然提及父亲本名,一路打听着“赵马列”这个绰号,竟也顺利找到了那两间低矮得仿佛要被积雪压垮的家属院。

推开门的瞬间,屋内昏暗,火炕散发着微弱热气,他一眼就看到了父亲——赵明。父子俩目光交汇,空气仿若瞬间凝固,山娃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像要把这多年的委屈与不解一股脑儿宣泄出来;赵明则像是被惊到的小鹿,慌乱无措,眼中满是惊恐与讶异,数秒的死寂后,赵明眉心紧蹙,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挤出几个字:

“你,你咋来了呢?”

山娃闷头进屋,一屁股重重砸在苇席火炕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地反问:

“我为啥来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赵明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身子僵直,脸上写满疑惑,也反问道:

“我?清楚什么?”

“你为什么和我妈离婚,为啥瞒得死死的不敢告诉我?到底啥意思?”山娃向前倾身,双拳紧握,咄咄逼人地质问。

赵明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下子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呵斥说:

“我和你妈离不离婚,关你屁事!那是我们老一辈的自由,你个毛头小子还想管老子?告诉你,从结婚那天起,我就想离!可你爷爷奶奶以死相逼,我没办法,只能逃婚,逃婚!一路逃到大东北,在这遭了这么多年罪,你难道不清楚吗?”

山娃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了哭腔说:

“那你早干啥去了?逃婚又不离婚,孩子都生了一大群。现在想离,晚了!我们做儿女的绝不答应。”

赵明双手抱头,痛苦地揪着头发,仰头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孽缘!生了你这个冤家!结婚被父母包办,离婚又被儿女阻拦,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说到此处,这个坚毅了半生的汉子,泪水夺眶而出,纵横在沧桑的脸上。

山娃瞧着父亲这般悲戚模样,心猛地一揪,怒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渐渐熄灭。看着赵明那可怜无助、仿若被命运捉弄至绝境的样子,他一时没了主意,满心的愤懑化为了迷茫。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赵明在狭小局促的屋里来回踱步,脚步凌乱,像是困兽。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划亮火柴,猛吸一口,烟雾在昏黄灯光下缭绕。良久,他靠着墙缓缓蹲下,手指夹着烟,烟灰簌簌而落,又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沙哑着嗓子对山娃说出了一个藏在心底多年、足以颠覆一切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