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良站在房间门口,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眼神复杂地看着蜷缩在窗边的傅书毓。
她的身影单薄而脆弱,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落叶。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书毓,”傅嘉良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傅书毓没有回应,甚至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的边缘,指尖微微发白。
傅嘉良走近她,将粥碗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在她身边蹲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情绪,但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我知道你恨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但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吃点东西,好吗?”
傅书毓依旧没有动,她的嘴唇微微抿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傅嘉良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缓缓收回。
“书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吃一点吧。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粥,是你小时候常吃的那种。”
傅书毓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的全部注意力。
傅嘉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如果你不吃,我只能让人给你输液了。我不想这样,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傅书毓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来看着傅嘉良。
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一丝嘲讽:“你还在乎我的死活吗?你不是已经把我关在这里了吗?我的死活,对你来说重要吗?”
傅嘉良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躁。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别闹了,吃点东西。”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多了一丝不耐。
傅书毓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放开我。”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傅嘉良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不想逼你。”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你必须吃东西。”
他说完,松开她的手腕,将碗重新端起来,递到她面前。
傅书毓低头看了一眼那碗粥,香气扑鼻,但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突然,她的眼神一冷,伸手猛地一挥,将那碗粥打翻在地。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热粥洒了一地,溅在傅嘉良的裤脚上。
他站起身,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猛地甩开。
傅书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突然弯腰抓起一块锋利的瓷片,毫不犹豫地朝傅嘉良的手臂划去。
傅嘉良的反应极快,但还是慢了一步。瓷片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傅嘉良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道浅浅的血痕,眉头微微皱起,但眼神依旧冷静。傅书毓的动作虽然突然,但她身体虚弱,力道并不大,伤口并不深。
然而,傅书毓并没有停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愤怒,手中的瓷片再次举起,朝着傅嘉良的胸口刺去。她的动作虽然迅速,但身体虚弱,步伐不稳,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傅嘉良的反应极快,他侧身一闪,避开了她的攻击,同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并不重,但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傅书毓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控制,但她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她的手在挣扎中被瓷片划伤,鲜血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滴落,染红了她的袖口。她的手掌微微颤抖,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傅嘉良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和自责。他迅速松开她的手腕,伸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傅书毓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丝决绝。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手上的疼痛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傅嘉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用力,将她的手腕一扭,瓷片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书毓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傅嘉良松开她的手腕,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倒下。
……
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
周衍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血迹。他的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有规律地跳动着,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
他的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血管,维持着他的生命。病房的窗帘半掩着,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消瘦的轮廓。
周衍川的大脑在车祸中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已经做了好几场手术。
医生们拼尽全力保住了他的生命,但他的意识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仿佛被困在黑暗的深渊中,无法挣脱。
然而,就在这看似无尽的黑暗中,周衍川的意识开始有了微弱的波动。
他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他的眼皮微微抖动,仿佛在努力睁开,却始终无法完全清醒。
周衍川的睫毛在消毒水的气味中微微颤动,而意识却沉入一片温软的湖光里。当他睁开梦中之眼时,天青色正从云絮间流淌下来,在湖面铺开粼粼的银斑。
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漫过草坡,他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青石上。钓竿弯成新月,丝线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是垂进时光本身的深潭。
“你来了。”男人忽然转头,眼角的笑纹里盛着琥珀色的夕照。
周衍川怔怔地望着他。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他的眉宇间透着俊朗,剑眉星目,目光如湖水般沉静。
最让周衍川心头一震的是,那双眼睛与傅书毓如出一辙,清澈而温柔,左脸颊上还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仿佛盛满了未尽的言语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