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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越轨之上 > 第94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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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聘妍苍白的素颜上鼻子眼窝通红,她崩溃的倒在他怀里哭,咆哮着对禾禾的思念。

“她是我的命!她是我的命,则川…”

“妍妍!”

谭则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电话响了,接通后听到对面的声音,一直在跳的胸口也终于缓了口气,急忙安慰在哭的江聘妍—

“禾禾找到了!”

江聘妍听到这话,才终于抬起头有了一点安静,眼神里仍布满担心。

直到抱上孩子,检查她没有一点意外才放下心来,余悸未了。

“妍妍,让她睡一会。”

“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谭则川看着她,眼神认真,强行抱走了禾禾制止她的动作—

“我要和你说话。”

她顶着孩子的眼睛始终挂着心,谭则川明白她心切,可今天的模样会把他也吓到,又心疼又可怜

“你到底怎么了?禾禾回来也还是这样。”

孩子是被照看的人带去医院检查,她忘记了这件事,一直到禾禾回来才明白是虚惊一场。

“我只是害怕。”

“可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不定还有危险呢?”

说不定是沈易京带走,然后故意送回来,只是为了警告她呢?

“你觉得是什么危险?”

“是沈易京。”

谭则川听到这个名字眼里闪过留心的震鄂,没有说话。

江聘妍抓着衣角有些心虚的害怕,她不敢告诉谭则川,怕他介意。

“对不起…”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江聘妍张了张嘴:“我…”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爱你。”

听到这句话她的石头才落了地,敌不过他的引导和追问,慢慢说了那几个月发生的事。

说完以后,在谭则川的安静沉默中先发声: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不要误会…”

“没关系。”

“什么?”

“我不介意,妍妍,你别担心。”

谭则川竟然一点也不生气,江聘妍其实本以为他不说吃醋,会对沈易京生气要报复,没想到他很快就接受了,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我爱你,我都知道,妍妍。”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在伦敦的事。”

“什么意思?”

谭则川抿唇,他不知道开口,岔开了话题:

“你一个人在英国,不可能做到照顾自己那么好,我都知道了,他没对你做什么,所以我不介意。”

“你撒谎。”

江聘妍太了解他了,他不是这样大度的人。

她开始认真的回想,察觉里面的不对劲:“自从靳祈年那件事之后你们合起手过,你们之间就少了很多硝烟,为什么?”

“妍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的抵触一样少不了。”

“那是为什么?”

谭则川瞒不过她的疑心,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因为自始自终我都知道他在伦敦陪你的事,也知道他陪你待产。”

江聘妍听到这些十分吃惊。

“半年前你怀孕那会,查出了有息囊和胎盘脱落,孩子基本是活不下来的,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怕你伤心,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先找到解决的办法,后来送你去伦敦以后,沈易京就给我打了电话。”

沈易京主动找到他,刚开始他还有些不屑,但对方是为了江聘妍身体的事,告诉他从第一次她流产之后,就知道她日后再怀孕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沈易京只是把这件事告诉谭则川。

“我已经知道了。”

“她天生不适合生育,你要让她生孩子?”

“我会找办法解决,打胎对她身体也有损害。”

似乎为了江聘妍的事,他们只见多了些少许沉默安静,暂时不提之前的所有过节。

“我结婚之后一直在给她找调理身子的办法,有一个是我可以提供的让她能恢复身体的方法。”

“什么方法。”

沈易京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地方,是瑞典的一家医学研究所,那里面有一剂注射剂,兴许可以对她的hc值有帮助。

谭则川没有怀疑这件事,因为他当时竟然下意识相信沈易京说的是真的,他半信半疑的去做了这件事,先跑去瑞典,发现真的可以,这意味着江聘妍不会在难产中休克。

他又马不停蹄的给她找寻研究方案,这件事里里外外她都不知道,他没有办法陪在江聘妍身边。

因为赶路还出了车祸,这个时候去到江聘妍身边就更麻烦了。

沈易京对他说:“我来照顾她。”

谭则川当然是不情愿的,可在那一刻他却很相信沈易京,于是两个男人默契的达成了为了她所做出的方案。

江聘妍这时才明白当初沈易京坐在轮椅上看到她肚子的那反应和眼神,是不止伤感的,也明白他在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时不止一次的记录她的饮食反应,把谭则川从瑞典送过去的调药掺在食物里,有助于她改善身体。

所以谭则川说从头到尾他都知道沈易京和江聘妍的那三个月。

“你们…”

“妍妍,在吃醋和占有你和他相处这方面比起来,我更在意你的身体,所以不会介意。”

江聘妍一时间对沈易京的情绪复杂,她一直愣愣的坐在那里,谭则川过去抱住她,两人相拥未语。

她没有说的是,沈易京给她的三个月之约。

他不会放过她的,她的心依然是揪着,果不其然,隔天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在提醒她的速度。

【回北京看海】

..

冬天

北京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到处凉飕飕的,深夜的什刹海结冰了,安安静静的一望无际的冰面上,鞋子踩上去都能发出声音。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穿着黑色大衣的沈易京抽着烟,他的眼神凌冽危险,如同黑夜里的星星,只有闪烁那刻才能看清。

他的等待也是充满了神秘。

一个车门打开,女人的黑色皮大衣飒飒的身上包裹腰身,黑色高跟皮靴哒哒的走在冰面上,雪花飘过她黑色的挽起的头发上,她摘下了自己的皮手套。

一步一步朝远处的男人走去。

沈易京转过身,他看到江聘妍细腻的肌肤上被风吹的微红,脸上比多年前覆上了妩媚和成熟。

他却想起了第一次见面那个晚上,她被他挤撞在角落时那无措的清纯的容貌。

都觉得沈易京是蛇,会包裹的人窒息,用最恶毒的手段得到她,殊不知对他来说江聘妍才是,她更像一朵玫瑰,玫瑰和蛇到了夜晚会互相脸颊鲜红,暴风雨之夜来临,看他们如何相爱。

江聘妍在那一夜就盛开在了他心里,蛇蝎一样的把沈易京牢牢捆住,他们的故事注定是爱恨交织的。

因为一个高傲的下不来台阶,一个坚韧的不喜欢触碰坚硬。

“你来了。”

沈易京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表情显然没想到的诧异,他下意识的躲避去看,江聘妍却抬起温柔的笑眼。

“恩,我来了,带着禾禾一起来的。”

“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江聘妍母爱的看着熟睡中的禾禾睁开眼,对沈易京说:

“我把她带来见见你,她也是我们,是你照顾过的孩子,你是她的另一个父亲。”

沈易京被她的话弄的愣神,他复杂的眼神低眸去看襁褓中的面孔,似乎是做好准备的所有被她视为可怕、过分、危险的形象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散开了。

“我是来带你走的,这个孩子你确定要带上,不留给他?”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吓唬我?”

江聘妍一点也不惧怕他,反而贴着亮亮的眼睛对他温和灿烂的笑。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装的这样要带我走。”

他只不过想刺激她的反应,让她出于愧疚和谭则川交待一切,两个人没有隔阂,他这么确定谭则川会不介意,沈易京什么都看得透。

他这时还暗着脸阴阴的回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吓唬你?万一我现在就带着你走—呃”

沈易京的手突然被迫接住,怀里塞进一个温热的东西,那在呼吸的触感让他浑身机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抱抱她,她叫禾禾,小名是葡萄,我爱吃葡萄。”

江聘妍笑的善良温存,她的所有举动都让沈易京内心的防线轰然倒塌,他抱着孩子,手不自觉收紧几分,雪花滴在她的小鼻尖上,打了个寒颤,叫人心疼。

他的胸口浮上了些无可奈何的柔软。

“很漂亮。”

“但是呢,如果是你和我生的会更漂亮,对吧。”

她提前抢了他的话,气氛温馨的舒适。

“等以后她长大了,还会叫你易叔叔,阿易,我们一起看着他长大好不好。”

“妍妍,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明白他要选择放手了。

“他让你一个人来的?”

“他在。”

江聘妍顺着目光往后看去,谭则川的身影倚靠在车边望着她们母女,视线紧紧盯着,远方冰面上模糊一片,他面无表情,耐心等待。

奇怪的是,曾经沈易京也离这样的幸福很近,他也可以和她一家三口,想到这里,心中疼痛的牵扯。

他终究是亲手错过了这一切,是他自己搞砸的。

“回去吧。”

他把孩子轻轻的递过去,江聘妍轻轻开口:

“阿易。”

“别这么叫我,再不走,连你们俩一起拐走。”

他说着狠话,却转过身,任风吹动大衣,嗓音沙哑,催促了一句:

“求你了。”

“对不起,我们都会过得很幸福的,对吗?”

沈易京转过来,心有余力的问:

“一定是他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谭则川。

“是。”

“我不行吗?”

说的这句话连江聘妍刹那间听了都有些不忍,看着他的嘴唇龟裂开合—

“我比他认识你更早,我本应该拥有你。”

“对不起。”

“一定要是他吗?”

他的脸昂着,嗓音却低到了尘埃里,始终说不出那一句挽留和争取,如果开口,恐怕除了威胁还是威胁。

表达爱对他来说,太难。

江聘妍低着头,她的情绪也有所波动,抱着禾禾的时候,内心更加坚定—

“阿易,这是我想要的。”

“你满意吗?”

“很满意。”

“好。”

江聘妍想起谭则川和她交待他们隐瞒她怀孕情况的那个晚上,他害怕江聘妍的离开,会不会不选择自己,把头低在她怀里掉了眼泪,看见谭则川的眼泪,他的脸通红,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额前,容貌好看的惊为天人,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比起谭则川会变通,懂得些聪明的和她撒娇,纠缠。沈易京则像个麻木的疯子,永远低不下高傲的头颅,他的教养,家世和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被束缚着。

那些对江聘妍没有安全感的抓狂,变成了闷在心里的执着,一步步走向掌控的极端,他无法拥有那样的权利。

看着他的背影落寞的站在冰面上,江聘妍回头看了一眼。

竟有一丝可怜、孤寂。

那是一种无人能走近的内心

“没事吧?”

“没事。”

江聘妍摇摇头,心绪复杂的把孩子递给谭则川。

沈易京抽着烟,安静的周围忽而又覆上影子,一只手拍了他的背,转过头看到江聘妍对自己笑着。

倒没想到她会折返回来

“走吧。”

他咽了咽喉,手指冻的发紫抖动—

“去哪?”

“开车,再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走一遍。”

沈易京心里一阵涟漪,他看向了远处的谭则川,谭则川大度的转过头,沉默不语。

..

深夜里,一辆车开在无人的公路上,在驶向高架桥的时候,江聘妍看向沈易京,他穿着黑色针织毛衣和白裤子,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表,方向盘在他手里顺溜的打转,车子里满是熟悉的香薰。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忆起那夜车撞,沈易京打开车门下车,看到了卡在栏杆角落的江聘妍,她脾气很暴,娇气的骂了一句—

“你会不会开车啊?”

她的嘴巴嘟的很怨怼,脸却美的如那夜草丛里的的海棠花,绽放在他的心底。

“说起来,那时候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沈易京笑的温和,笃定:“所有。”

她想起了那些有趣的事,现在想想,心里也没什么气了。

“一开始,我是不是在你心里不足够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总觉得我不够瘦,不够白,工作不够体面。”

“我只是想娶你。”

江聘妍怔了怔,她看向对方,得到了认真的回应。

【对不起,你很好,是我那时候做的不对。】

这句话在沈易京的心里话,但他说不出来。

做沈易京的妻子,要足够优秀,身份家世都足够好,容貌身材也要一等一,这样的严苛要求下,他只是希望她达到标准,让李惠玲点头。

最开始和李女士讲的时候她不同意,一个普通出生的女孩想做沈家的儿媳妇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不停的躲相亲,就算和江聘妍分手后也一直坚持不结婚。

终于在他的坚持下李惠玲松口了。

江聘妍不知道的是,沈易京这一辈子,很多东西都不是他所能选择的,他必须出去留学,必须选择接手宜璧,必须选择一个完美的妻子,在他循规蹈矩的人生里,在所能为数不多的选择里。

他只想尽力在这件事上坚持,就是选择他喜欢的江聘妍,并不择手段和她结婚。

他的人生是如此压抑,一般的人都无法靠近相处,只有江聘妍能承受他的性格缺陷,在他的考验快要坚持成功,他要爱上她时,江聘妍的爱却消逝殆尽。

江聘妍沉默着看向窗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放下尊严说过一句爱她的任何这样的体己话。

他只有一句:“你不能离开我。”

“嫁给我,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什么?”

“那些人脉、资源,财富、和你想要的自由,一切东西。”

YL的所有品牌形象,管理手段和商业方式,都是江聘妍用在沈易京身边学到的模仿。

江聘妍恍然一笑:“你后悔吗?”

“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沈易京知道从一开始她嫁给他就是为了这些,因为他内心没有底气认为她对他有感情,就算不是为了爱,为了别的也没关系。

江聘妍安静了一会,认真的回应他—

“我只是想要你的爱。”

在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沈易京的心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用错了地方,握紧方向盘的手颤抖几分,内心的苦涩要杀了自己,他宁愿她说是为了别的东西,因为他都有,唯独爱的方式。

为了安慰自己,他又调侃:“那谭则川如果没有现在的一切呢?”

江聘妍扬起浅浅的深邃笑容:“你不是逼他拥有了吗?”

震撼人心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嫉妒邃了她的愿望,她终于得到了既能给她物质又能给她爱的人。

看似是男人之间的博弈,上位的冲突,其实她才是那个主宰他们命运的人。

“你们不爱我的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靠他们的爱能活几时?江聘妍想要什么就创造出来给自己,现在有了孩子,即便有一天独自一人,她也了无遗憾。

因为她的孩子有最好的基因,跨越阶级的生活,未来不用像她一样努力得到这一切。

天色渐渐微亮了,日出将要升起,迎接他们的前方的路也出现了分叉,江聘妍抬起嘴角,语重心长:

“快到了,前面把我放下吧,你这次不要选择走小路了。”

第一次见面那天,因为遇到江聘妍,面前的分叉口他选择了送江聘妍回家的那一条小路,石子路很狭窄,江聘妍在车上叽叽喳喳的和他聊的热切。

原本他应该去另外一条路。

江聘妍打开车门,沈易京最后留恋的看向她的裙摆,不敢多看。

“忘了我。”

她离开后,沈易京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开动,他的烟灰掉在裤子上,因为昂贵的面料所以燃不起一点火星子,正如他的人生没有江聘妍也要继续走。

只是眼眶突然湿润了,眼镜片中间滑落一滴眼泪,许久,他也释然的一笑,继续上路。

在经过分岔时,毅然决然的开向了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