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们都是走狗
“天真的，也不仅仅是你们的外祖父，还有我。我以为都流放至此，这辈子与京都，与官场无缘了，有你们大哥在，日子总能过下去，便留在乡下一家子平平安安，也就够了。可是飞来横祸，你们大哥二哥连接出事，家中……是爹爹无用，竟无法支撑整个门庭，也多亏了你们姐妹聪明。”
小妹咬着牙：“聪明有什么用？大哥是最聪明不过了，但等待他的，还是被人陷害，被人……爹，大哥二哥的死，是圣上所为，是吗？”
不是她多想，而是事实摆在面前了。爹对外说大哥二哥积劳成疾，死后骨头才会呈现青黑色，这些应对不知情的人，故而没什么问题，又如何骗得了自己人呢？
若是被一般人害死的，那封子珩再怎么看不起他们，到底是朝廷命官，怎可能放任不管？只能说，他是知情者，甚至是施害之人中的一员。能让封家对他们动手的，除了皇室还能有谁？
司行知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当今太后娘娘，与你们外祖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们外祖母年轻时伤了身体，只有你们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早早的就仙去了，你们外祖父常年在外征战，与发妻感情甚笃，不肯续弦，你们那几位舅父，都是从族中过继过来的。太后娘娘心疼你们母亲，将她视若亲女，也是娘娘力保，我们司家才好好的到了这流放之地……”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见太后娘娘对我们有照拂之意？”
司行知沉默片刻，才道：“我从前也不理解，这次见着封子珩，才算真正明白了。只有放任不管，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太后娘娘除了我们，还有好些人家要护着，她若随意动作，只怕圣上不单单是狡兔死走狗烹了。太后并非圣上亲母，还政于圣上之后，在后宫之中便步履维艰啊。”
司沐颜听到重点，也反应过来，原来宫内的那对母子并非亲母子，心中各自有异，谁先动作，谁就输了。
她道：“可是，既然被流放了，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大哥二哥的性命？我们姓司，并非邵家人呀。”
“你大哥自小聪慧过人，能文能武，京都众人都说，你外祖父虽然没有亲儿子，但这位长外孙，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而你二哥力大无穷，是跟着你的三位舅父长大，你大舅父还常常玩笑，说我与你二哥不似父子，他们才似亲父子。”
司沐颜明白过来，圣上陷害忠臣，自然害怕忠臣报复，想要赶尽杀绝。但太后以孝道压制，他只能将邵家人清除殆尽，却不好明着对司家动手。
小妹着急问：“那小安，会不会有事？”
司行知想一想才说：“封子珩上次考校小安，恐怕就是为了看小安的本事。好在小安没有根基，大概能逃过一劫。”
司沐颜心道，并非小弟不好，而是他虽还年幼，却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大概已经猜到几分真实情况，这才故意在封子珩面前藏拙。只是，那封子珩眼光毒辣，却也不知是否真的没看出来。
小妹愤愤不平：“那个封子珩，怎就做了圣上的走狗！亏我们还喊他一声表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司行知对这个倒是很淡定，“封家在圣上夺嫡之路贡献了不少功劳，而封子珩更是皇上的心腹，不然我们司家落得这般光景，封家怎可能全身而退？良禽择木而栖，这件事情，我们怪不得他。”
怪不得是怪不得，可真要原谅，也是不可能的。
司家怎么猜度的，封子珩不知情，也不在意。路上封子舟闹腾几次，被他拿着鞭子狠狠抽打，其他官员看不下去，纷纷护佑。
“世子，小公子尚且年幼不懂事，世子何必动怒？”
封子珩冷笑连连：“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随陛下处理诸多朝务，岂会像他这般胡闹？”
旷大人道：“世子天下奇才，小公子自是不能及。只是太后娘娘与国公爷都疼爱小公子，若是将他打坏了，回头只让太后娘娘与国公爷担忧。”
封子珩这才停了手，对身边之人说：“将他看管好，回京之后立刻关押起来，我母亲若是不依，只管让她来与我说！”
“是。”
封子舟被打得遍体鳞伤，全身都没一块好肉了，却还坚持嚷嚷着：“你就打死我了，我也要说，我要去找姑祖母告状，说你对司家……司家都这样了，姑母都痴傻了，你还只想着开棺，看他俩是不是真死了。你好狠的心，要是我有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对我？”
旷大人听得这些话，只觉得额头突突的，心道还好他的兄弟子侄们，虽爱惹是生非，但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
他忙上前去劝说：“小公子，你是世子的亲兄弟，世子怎会对你不好？世子得了你在岭南的消息，立刻就过来接你，可见他对你的看重……”
“我呸，他才不是来看我，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借着接我的名义，来监视……”
旷大人吓一跳，连忙捂住封子舟的嘴：“小祖宗，人多嘴杂，你是要让咱们都出事吗？”
封子舟挣扎着，也只能抽空往旷大人面上唾了一口：“走狗，你是封子珩那家伙的走狗！”
回到京都，封子珩也没回国公府，让人将绑着的封子舟送回去，便带着旷大人等入宫面圣，将一路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只是对司家之事，他没有细说。
“陛下，临行前太后娘娘得知臣要去岭南，着臣去看望邵氏一面，还请陛下允许，一会儿让臣去太后娘娘面前复命。”
皇上道：“母后记挂子舟那孩子，你怎的不将他也带入宫中？”
封子珩面上露出恼怒来：“臣之弟弟实在无状，臣恐他惊扰了陛下与太后娘娘。”
听到这话，皇上面色好转起来，摆摆手说：“既然无事，便散了吧，母后这几日身体不适，你去见见也好。旷添颂留下，与朕说说这一路见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