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给你解锁。”问清价格后,秦尧冲着刘彦昌招了招手,面色平静地说道。
然而刘彦昌心中却充满了抵触情绪。
毕竟就现状而言,心上的这魔物,反而是他与三圣母之间的最后纽带了。
若将此纽带解开,他区区一个落第书生,一贫如洗,百无一用,还怎么与酆都贵女产生因果联系
“等等,这解锁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后遗症!”秦尧极其肯定地回应道。
刘彦昌摇了摇头,声若细蚊地说道:“我不信。”
秦尧目光微凝:“嗯”
刘彦昌身躯猛地哆唆了一下,急忙说道:“我不是不信您,主要是对我这身体没什么自信。相信您也能看得出来,我身体很孱弱,经不起任何折腾。”
秦尧保证道:“你放心,我保证你身体不会因此出现任何后遗症。但凡是有,都算我的。”
眼见他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刘彦昌再无借口,只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想解锁!”
秦尧:“……”
杨婵:“……”
半晌,秦尧愣是被他气笑了,抬手指了指满地的香炉:“那你这是在干嘛呢”
刘彦昌低头不语。
他的心态其实就很拧巴。
一方面,他惧怕得罪高高在上的酆都帝君。
可另一方面,他又很珍视自己与三圣母间的缘分。
因此,当酆都帝君想要阻断这缘分时,他就变成了这副拧巴的样子。
而在此时此刻,看着低头沉默的刘彦昌,秦尧也是相当无语。
这家伙别说是像杨天佑了,即便是有巴特尔的几分勇敢,他都能高看对方一眼。
但就其现在的表现来说,实在是太特么贴合原着中的人设了,看着就令人生厌。
“刘彦昌,我现在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你考虑清楚再说,确定不要我哥为你解锁了吗”未几,杨婵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严肃问道。
刘彦昌注视着她眼眸,认真说道:“我是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杨婵摇了摇头。
她是理解不了对方这种心态。
“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秦尧淡淡说道。
刘彦昌暗自给自己鼓了把劲,壮着胆子说道:“帝君,我能不能单独给三圣母说几句话”
秦尧果断说道:“不能,你可以走了。”
刘彦昌:“……”
少倾,看着他身影在夜幕中渐行渐远,杨婵无语的笑了笑,转头说道:“这个人,真奇怪。”
秦尧笑着问道:“什么真奇怪”
“明明有一个解脱的机会却不用,非要留着一个隐患,这不奇怪吗”杨婵道。
“如果你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会感到惊奇了。”秦尧回应说。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杨婵一脸好奇。
秦尧直率道:“他想得到你,却也知道自己不配,于是便将那姻缘锁当成了唯一筹码。现在咱们对他说要解开姻缘锁,在他看来,无疑是要拿走这筹码。”
杨婵若有所思,旋即笑道:“二哥你好像很了解他”
秦尧跟着笑了笑,暗道:那可是太了解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原剧中,刘彦昌落下悬崖被杨婵所救后,便对其见色起意了。
后来这家伙甚至直接对杨婵说:彦昌第一次见到三圣母的时候魂儿就已经没了,彦昌想,如果能跟三圣母这样的美人缠绵一天的话,哪怕一个时辰也好,就是死了也值啊。
这番话,彻底冲垮了刘彦昌正人君子的形象,而后来的剧情更离谱,比如说刘彦昌在以报恩为名守庙时,居然幻想自己和三圣母缠绵,以至于夜有所梦,做的春梦还让三圣母看到了。
三圣母羞涩不已,严辞让他离去,他却怎么都不肯离开。
三圣母没办法了,施法送其离开,他竟又屁颠颠地跑回来,以至于敖听心都说他死皮赖脸……
想到这里,秦尧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
若是被这么一个玩意染指了三妹,他这酆都帝君才是最大的笑话!
“二哥,来都来了,你陪我在这圣母宫中住几天吧”
片刻后,杨婵伸手拽了拽秦尧的衣袖,犹如小女孩般撒娇道。
秦尧柔声说道:“好,你想在这里住多久,二哥就陪你住多久。”
反正有他在,杨婵是别想再孤单寂寞了,更别想因寂寞而动情。
至于刘彦昌想要的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转眼间。
四更时分。
秦尧盘坐在一间厢房内,默默施展一气化三清,迅速分化出雨师化身。
随着他心念转动,雨师化身顿时由实化虚,穿出房间,升入夜空,犹如人形雷达般,不断以神念探寻着白骨精踪影。
未几,雨师化身飞过一片山峦上空,秦尧神识忽然在群山间感应到了一丝幽冥气息。
继续顺着这气息一路追寻,他很快便来到一座山谷前,放眼望去,扫视全谷,一块布满灰尘的巨石瞬间吸引了他注意。
“唰,唰,唰……”
秦尧接连挥舞了三下衣袖,三股仙气化作道道光刃,庖丁解牛般将巨石分解,白骨精身影由此显现而出……
“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彻底脱困后,白骨精目光熠熠地看向前方长发仙师,深深一躬的同时,不经意间裸露出半抹酥胸。
秦尧将其动作尽收眼底,同时也猜出了她的小心思。
这尸魔,大概率是看上雨师这副皮囊了……
只不过,他却没有‘戏尸魔’的恶趣味,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杨戬。”
白骨精一愣:“啊”
秦尧翻手取出酆都宝印,凝神说道:“还需要朕再说一遍”
他很清楚,这是唯一能够避免白骨精纠缠的做法。
否则即便他说自己是奉帝君之命前来营救,白骨精也不会绝了心思,反倒是会因此节外生枝。
这时,看到酆都宝印后,白骨精彻底傻眼了。
自古以来,都是功高莫过于救驾,什么时候听说过帝王跋山涉水的来救臣子
“微臣拜谢帝君,叩谢帝君的救命之恩!”
少倾,反应过来后,白骨精连忙大礼参拜,满脸动容。
秦尧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起来吧;仔细说一下你遇到了什么情况,又为何被封印在此处。”
白骨精快速收拾好复杂心情,再无半分旖旎心思:
“启禀帝君,微臣是在监管刘彦昌的过程中,撞见了一名金甲灵官与灶神。
那金甲灵官问我为何会在阳间,我反驳说天庭对阴神没有管辖权。
随后,他在派遣灶神请示王母后,按照王母反对阴司的口谕,将我封印在了神符内。”
“反对阴司……”秦尧默默复述了一句,脸上浮现出一抹森寒冷意:“白骨精,你去一趟罗酆山,看一下天鬼神石矶有没有从塞北回来。倘若见到对方,便让其来圣母宫寻我;如若是没能见到她,就等着她回来转述。”
既然一个白骨精看不住刘彦昌了,那么他便将石矶调来听命。
那什么金甲神官再有能耐,可以抬手封印尸魔,还能随手封印石矶不成
“喏。”
白骨精躬身领命,身躯瞬间遁地而去……
两天后。
半下午。
秦尧与杨婵对坐在圣母殿对面的阁楼上,一边烧水品茶,谈天说地,一边看着庙中落英缤纷,信众如织。
“感觉得有好久没这么清闲过了。”少倾,抬手接过二哥递来的茶杯,杨婵笑语嫣然。
秦尧微微颔首:“偷得浮生半日闲,人间至味是清欢;有时候忙的太厉害,反而会失去人生重心,甚至是偏离预定目标。这时候就该停下来,静一下了,正如现在。”
杨婵心中微动,询问道:“二哥的预定目标还是反天吗”
“当然,始终未变,坚定不移!”
秦尧目光顿时幽深起来,思绪逐渐飘远。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逆天”的最佳时机呢
其实在正传中就给出了答案。
当天庭众叛亲离,当反抗者团结起足够多的高手,获得沉香般的支持,那么就可以发起总攻的号角了。
而在正传中,拥有大量高手拥护的沉香,差一点就能成为天帝了。
就连权神都说,只要他一声令下,他那些支持者们就会一拥而上,拥护他为新天帝。
话说回来,对于秦尧来说,在一桩桩,一件件的经历后,他手里握着的牌也越来越多,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胜利的天平正不断倒向他这边……
“让开,让开!”
突然间,一道道驱赶声骤然传来,同时吸引了兄妹二人的关注。
视线中,庙宇内,一名金丝细线束发,身披青色锦袍,脸上坑坑洼洼,下巴处蓄着一道竖胡的男子带着八名家丁,拿着铁锤棍棒,不断驱赶着周围香客,最终横冲直撞般来到主殿门前。
“神庙重地,你们想干嘛”看着家丁们手里的家伙,一名香客大着胆子质问道。
“干嘛”
青衣男子冷哼一声,当着一众围观者的面,抬手指向主殿中的圣母神像:“我丁大年年进贡,岁岁上香,就希望三圣母能保佑我生个儿子,可结果呢,她让我一连生了十二个女儿,十二个啊,一个儿子没有,你们评评理,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众人:“……”
对面阁楼上,看着二哥望来的目光,杨婵无奈说道:“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六道轮回宫政务繁忙,除非是极特殊的情况,否则我压根听不到信徒们的请求。”
秦尧道:“那就是他拜错庙,烧错香了;想要求子,应该去找观世音才对……”
正说着,他突然感应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昂首望去,便见背着书箱的刘彦昌,竟又一次出现在圣母宫入口处。
杨婵瞧出他神色不对,下意识随着他目光望去,双眼猛地瞪圆了:“他怎么又来了!”
秦尧冷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癞蛤蟆一心想吃天鹅肉罢了。”
杨婵:“……”
这时,丁大在陈述完相关情况后,转身望向正殿金身,恶狠狠地挥手道:“小的们,给我砸,狠狠地砸。”
听到这句话,刚来到人群最后方的刘彦昌大喜过望,急忙高喝道:“住手!”
话音刚落,他便着急忙慌的拨开人群,正气昂然,义正词严地说道:“谁敢在神灵面前造次”
“神灵那也得灵才是,她灵吗灵在哪了”丁大反手指着正殿金身,厉声质问。
“有没有可能你一连生了十二个丫头,就是她在显灵呢”刘彦昌反问道。
“去你妈的。”丁大脸一黑,抬手指着刘彦昌说道:“小的们,揍他。”
八名家丁纷纷举起武器,狞笑着逼近刘彦昌。
然而面对这场景,刘彦昌却并不慌乱,更没有丝毫逃跑的趋势,反而昂首说道:“神庙有灵,你们想要在神庙内行凶,还得先问问神灵答不答应。”
家丁们只当这厮脑子坏了,没谁相信这有灵没灵的鬼话。
可当他们冲至刘彦昌身前,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时,却好似打在了石块上,踢在了铁板上,手掌与脚掌被反击的疼痛不已,而这书生却和没事人一样。
“你们看,我说的对吧”刘彦昌笑着说道。
对面阁楼上,秦尧眼底闪耀起璀璨神光,顿时在刘彦昌胸口处看到了一道金色神符,嘴角因此浮现出一抹讥讽笑容。
藏头露尾的鼠辈,连出来打声招呼都不敢,只敢借助着刘彦昌作祟,端是可笑……
或者说,不自量力!
“竟真有神明庇佑”
此时此刻,丁大看着捂手捂脚疼到乱跳的家丁们,心中惊疑不定。
而后,他猛地加速冲向刘彦昌,一脚重重踢在对方胸口,不料一股反震力突然出现,将其硬生生顶飞起来,重重跌落在地。
“圣母显灵了。”
看到这里,信众们纷纷欢呼起来,急忙朝向正殿金身跪俯在地,不断叩首。
杨婵:“……”
这是哪个圣母显灵了!
和我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