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万籁俱寂。
罗御史府被无边的黑暗笼罩,月光透过斑驳树影照落下来,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虫鸣。
庭院里,繁茂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道近乎与黑暗相融的身影掠过花草。
紧接着是第二道。
两道黑影正是王守庸和胡承平二人。
王守庸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便将罗御史给杀了。
但胡承平始终不放心,依旧跟了过来。
在胡承平的印象中,王守庸还是那个在临水县办事都不怎么牢靠的少年。
这也正常,谁能想到这么些时间过去,王守庸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尤其是……
“现在是晚上,这是我的主场。”王守庸轻声道。
胡承平心中便是一个突突,停步左右四顾之下,没有发现有强敌靠近,这才松了一口气。
“噤声!”胡承平只吐出了两个字。
王守庸笑了笑,对胡承平的谨小慎微也表示理解。
打开面板,其上的几个关于夜晚的增幅词条正在闪闪发光。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厢房前,里面有两道人影走动,其中还伴随着调笑的声音,听起来便是一男一女在亲昵互动。
王守庸躲到了角落,一道法力微不可察地戳破了一层窗户纸,两人便可从这小洞之中窥伺到屋内的景象。
王守庸趴着一看,便将位置让给了胡承平。
——他不认识。
胡承平马上侧头看去,从这小洞之间便看见了屋内两人的样貌。
一男一女,男的步入中年,身着简单的白色里衣,女的花容月貌,身上的衣物更是轻薄,隐隐间似乎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春光。
胡承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脑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绸缎,展开,其上画着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
确认了三两遍,胡承平才终于转头看向了一旁在小洞之内看得津津有味的王守庸。
胡承平无语,拍了拍王守庸的肩膀。
王守庸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也看向了胡承平。
胡承平点了点头。
似乎在说:“是他。”
王守庸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在胡承平茫然的视线中悄无声息地纵身而起,径直落到了屋顶之上。
胡承平眼神一紧,连忙转头环顾,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胡承平不知道为什么王守庸的动作敢如此大胆,皱了皱眉,便同样将自己的气息降至最低,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王守庸的身边。
胡承平转头,眼神似乎会说话,凝重地望向王守庸。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王守庸看了一眼,便知道胡承平在想些什么,于是给了胡承平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悄悄地拿起了屋顶的一片瓦。
紧接着,他的动作便是一僵。
只见瓦片拿起,并非如他所想的一般可以将屋内景象尽收眼底,而是用不知什么材质填满的实打实的屋顶。
王守庸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瓦片轻轻盖回屋顶,假装无事发生。
该死,电视剧里的都是骗人的。
瓦片掀开来根本看不见里面,更别说沿着房梁下毒!
于是王守庸又默默地纵身,重新回到了地面。
胡承平有些无语,跟着落到了地面,心中终于泛出了些许不靠谱的感觉。
果然,将此事交给他……
正想着的时候,只见王守庸重新将自己的眼睛贴到了小洞上,观看起了屋内的景象。
入目的便是两人已经浓情热意地躺倒在了床榻之上,两人衣物褪去,正待进行一番足以让任何小说作者胆寒的,不可描写的动作。
王守庸见状,再等下去估计小说都要被封了,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猛地吐了一口口水。
口水如同利箭一般,瞬息便射入了屋内,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屋内女子的大腿根处。
【暗夜已至(金):在夜晚,你的所有攻势悄无声息。】
面板上,【暗夜已至】正在闪耀着光芒。
这一招小王飞唾,没有任何气息波动,甚至没有引来屋内罗御史的任何注意。
只有屋内的女子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便发现有一不明液体正在顺着她的大腿向下缓缓流动。
什么东西?
罗玉成注意到了女子的异样,同样低头看去,随后眼中便露出了光芒。
“翠儿,这是什么?”
罗玉成两根手指捻起那不明液体,指尖开合之下,拉扯出了一道丝线,丝线后面,是罗玉成邪气的笑容。
翠儿一脸茫然地看着罗玉成,脑袋是懵的。
这是什么?
她也想知道。
然而罗玉成似乎认定了什么,邪笑着将两根手指缓缓塞进了口中。
“翠儿,往常没看出来,原来你……”
话还没说完,罗玉成瞳孔便是一缩。
仿佛有一股炽热到极致的火焰在他的小腹处爆炸开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
只一瞬间的时间,他的心脏就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跳动,整张面皮宛若火烧一般,通红一片。
好热。
好热!
罗玉成心有所感,双目喷火地看向了翠儿,眼中是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情绪。
你的比里有毒?!
罗玉成似乎想这么说,但时间不给他机会了。
只几息的时间,罗玉成强大的生机便迅速在某种力量之下消融,眼前一片模糊。
紧接着,一头栽倒在了翠儿的怀中。
这一刹那,翠儿头脑一片空白。
她想不明白,罗玉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分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几息的时间就天翻地覆了?!
她刚想尖叫,忽然,额头好似被什么重物重击一般,瞬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咚!
伴随着一声声响,翠儿也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之上。
很快,两道身影便堂而皇之地从厢房之外推门而入。
王守庸走在前头,胡承平走在后头。
胡承平的脸上,是完全不能理解的茫然——这和翠儿的茫然是极其相似的。
他也不明白,罗玉成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道这世间真有人能在比里下毒?
转头看向王守庸,却见到他的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这件事告诉我们, 色字当头一把刀,不及时戒了,早晚会出事。”王守庸感慨道。
胡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