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郡主拉着悦然欣喜地道:“既然姐姐也乐意,那就快跟父王与母妃磕头认亲吧,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了。”
一旁的丫鬟很有眼色地在榻前放了一个蒲团。
燕王妃笑眯眯地坐正了身子,等着受礼,燕王与王妃隔几而坐,也笑望着悦然。
不是认义母吗?
怎么还带上了燕王?
不过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悦然也就干脆地跪下跟燕王夫妇叩头,认了干亲。
“义父义母请受女儿一拜!”
“好好好,快把我给干女儿准备的见面礼拿上来!”燕王妃乐不可支地道。
心腹嬷嬷随即从里间捧出一个锦盒,交给悦然,入手沉甸甸的,也就是悦然力气大,不然都要托不住了。
悦然不由心想,她刚送出去的那一堆礼这是又变个花样收回来了。
燕王也从身上摘下一枚玉佩,送给了她。
“姐姐,快起来吧!”荣华郡主扶起悦然,笑着朝她屈膝行礼,“长姐,请受妹妹一拜。”
然后也命丫鬟送上了一个锦盒。
悦然收礼收到手软,怪不好意思的,她当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会还有点迷糊,她今日是来送添妆的,怎么就认了燕王夫妇做了干亲?
“来,安哥儿,叫声外祖母听听!”燕王妃抱着安哥儿迫不及待地哄她叫自己。
燕王也挤到两人跟前凑趣:“还有外祖父呢!”
安哥儿瞅瞅悦然,见娘亲冲他点头,张嘴甜甜地叫道:“外祖母,外祖父!”
“安哥儿真棒!来,这是外祖母给的荷包,让你娘给你买糖吃。”
燕王也把自己腰间的荷包扯下来,塞进安哥儿怀里,“来,外祖父的荷包也给你。”
“咱们小少爷今可是发财了!”丫头婆子纷纷笑着奉承。
认亲结束后,燕王妃就张罗起哪日摆认亲酒,把悦然与安哥儿介绍给亲戚朋友。
悦然可不想这么出名,赶忙笑劝道:“亲也认了,摆不摆酒有什么要紧的?过几日就是妹妹出阁的日子,这可是头等大事呢,母妃还是先操办妹妹的喜事吧。”
“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女儿不觉得委屈。认亲是咱们自家人的事,不一定非要广而告之不可,按我说,这事还是低调一些好。”悦然摇头。
“行,那就依你。”燕王妃笑着点头,看向悦然的目光更满意了三分。
这样的好事,要是让在其他姑娘身上,还不宣扬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偏她却不想张扬。
别看这个姑娘出身不高,却行事稳重,不骄不躁,心性纯善,比起那些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闺秀都不差。
她也是看重了悦然的这份品性,才决定认下这个义女的。
自己只养成了荣华这一个孩子,总觉得女儿一个人太孤单了,见两人极合得来,她就起了认干亲的心思。
当然,悦然背后吴家的势力也是一个方面。
吴衡,能年纪轻轻就身居正二品的总兵一职,这样的能力也是少有的。
荣华郡主嫁的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李善长,四品御前侍卫,与吴衡同为武将,在仕途上也能互相帮衬。
这样自己不在了后,女儿也有个姐妹可以互相扶持,自己在九泉之下就能稍微安心一些。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认亲这事,燕王妃事先就跟燕王通过气,只是燕王没想到自己的王妃动作这么快,但对这宗干亲他也是认同的。
故此,在他离开时还不经意地跟悦然提了一句,“下回,把干女婿也带来认认门。”
下晌,吴衡提前下衙,来燕王府接母子俩回家。
燕王那时正好在前院书房,便让人把他请过去说了几句话。
吴衡见到悦然时,看她的神情都变了,他实在没料到燕王夫妇会认一个乡下女子做义女,准确来说,是大跌眼镜。
这事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但也不是没有弊端,这也很正常,甘蔗没有两头甜的。
认了就认了,总体来说这事利大于弊。
悦然是看着他从前院出来的,又见他这副神情,就晓得她已知晓了此事,倒也省得她开口了,直接就带儿子上了马车。
吴衡也弃马上车。
“认亲的事,就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了,这样能给咱们省不少麻烦。”
“我省的。”这事悦然就没打算让吴家人知道,免得吴老太婆起什么幺蛾子。
回到吴家,吴衡直接陪娘俩回了留园,夜里也宿在了这里。
照旧是歇在了榻上。
悦然是不可能让他上床的,她的床只能母子俩睡。
就这也没把这家伙赶走,夜夜都要歇在这里。
悦然心想,这人宁愿睡榻也不去妾室屋里睡,八成是有毛病吧。
那位晴姨娘时常半夜让丫鬟来请人,不是说吐血了,就是做噩梦了,但都没能成功把人请走。
吴衡都不去瞧她,悦然就更不会管她死活。
只是被她这么一折腾,搅得悦然睡不好觉,反手就给她下了一种能令人虚弱的药丸 还断了她的生育能力。
这位晴姨娘不是整日装病卖惨吗,那就成全她好了,让她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病美人。
也算是给自己与安哥儿出一口气。
悦然可没忘了,这位当初还想下毒谋害她腹中的孩子。
随后,她再把自己的篱笆扎紧,命守门婆子晴姨娘院来人了就直接打发回去,再敢打扰她睡觉就直接发卖出去。
老虎不发威就当老娘是病猫了。
此后,夜里果然清静下来,悦然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
把小姑子吴晓慧送门后,五日后,又是荣华郡主大喜的日子。
提前两日,燕王妃就把悦然母子接到了燕王府,直到荣华郡主与夫君三日回门后,母子俩才回到吴家。
一回来,悦然就开始吩咐徐嬷嬷与丫鬟们收拾母子俩的行李,张罗着要回庄子去。
任吴衡把嘴皮子快说破了,她就是不改初衷,反而拿吴衡当日请她回来的话堵他。
“你之前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你贵人事忙,我也不要你送我与安哥儿回庄子,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吴衡忍着怒气,脸色阴沉地质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留下?”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为人夫君的本分,甚至做的更好,可就是暖不热这女人的心。
就没见过这么冷心冷情的女子。
“你又做不到,何苦再来问我!”这话他都问过了一回,又来问,还以为她会放宽条件吗?
休想!
就是晓得他做不到,悦然才故意提那些条件,一想起吴衡前世做的那些事,她心里就膈应的不行。
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虽是过失,但也是事实,伤害已经造成,再后悔能让两人活过来吗?
这一世,她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心虚,或是会不会心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