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王老头道谢之后，说了自己的私库位置和开始方式。
剩下这七个孩子为什么只能送去教坊司，他们当然清楚，因为这几个孩子都超过七岁，很多事情已经能记住了。
只有教坊司能让他们活下去，为奴为婢对他们来说很难，但终究比死了强。
“现在，能给我一些食物和水吗？”
叶小飞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了。
抓起几个孩子离开，影子也跟了出来。
“你刚才不会真想烹了这几个孩子吧。”
叶小飞淡笑道：
“你真当我是表态啊，烹煮孩子当然不会，如果他们不妥协，我还有其他招，只是王家人没抗住，我赢了。”
张三李四一脸无语的坐在牢门外，每人还抱着一个桶。
刚才，就在刚才，叶小飞借着拎孩子和加水的空档，同样出来吐了一顿。
杀人他能接受，可给人分人肉，他也恶心，但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为了其他世家能老实配合，叶小飞只能强忍着，适应这一切。
听了张三李四的叙述，影子突然觉得，他才是那个最猛的人，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现在并没有要吐的感觉。
“送去教坊司的几个孩子你帮忙处理一下，剩下五个尽量挑个好人家。”
“交给我吧。”
影子答应一声，招呼着张三李四干活儿。
叶小飞重新提了几桶水，拿了一篮子硬的当锤子的饼子回了牢房。
王家人咬了几口，牙都要硌掉，但也知道，这是叶小飞能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王家老头儿倒掉碗里的人肉汤，简单用水涮了一下，用水泡着干饼子，泡软了再吃。
其他人只能有样学样，盛过人肉汤的碗人肉汤确实恶心，但不吃不行啊。
有人用水涮了，又用牢房里的稻草刷了一遍，这才盛水泡饼。
叶小飞准备离开天牢，王家人身上的价值已经被榨干，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侯爷请留步，可以聊聊吗？”王家老头儿又开口了。
叶小飞扭头，指了指自己和王家老头，疑惑道：
“你我这种关系，有什么可聊的？”
“老夫有很多疑惑，唯一能请教的，只有你了。”
叶小飞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坐下了，点了根烟道：
“说吧，你有什么疑惑，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传言卫龙秘药只有两千份，陛下手中是否有隐藏？”
“没有。”叶小飞的回答很干脆。
“传言服用卫龙秘药者，轻则成为废人，重则丢了性命，为何你不仅没死，还得到了绝世战力？”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变数,可遇不可求!
凡事都有一线生机，或许我就是那个变数，谁知道呢。”
叶小飞可不会承认他有系统保命。
但这句话却让王家人陷入沉思。
“果然，你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么深奥的话，老夫居然第一次听说。”
叶小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好在上辈子没少看小说，否则这种逼格满满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李家覆灭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叶小飞点了点头。
“你为何一定要跟世家作对？就因为卫龙一族和世家的摩擦？”
叶小飞指了指王老头面前那个泡水的饼子问道：
“你觉得这种东西如何？”
“难以下咽。”
“这东西在青州百姓口中是美味，泡水之后食用不喇嗓子，拉屎的时候也不会刮肠子。
原本他们可以每天吃这种饼子，可因为手里没有土地，辛苦劳作一年，到头来只能吃那些喇嗓子刮肠子的食物。
你们把控这土地，收取高额地租，只要百姓手里有银子，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弄进自己口袋。
或许你们不知道，世家的仆人居然也能视人命为草芥。
我跟你们作对的根本原因就是看不惯你们，因为你们把控的资源实在太多了。”
“只是因为这样？”
“没错，只是因为这样。”
“我们能成为千年世家，同样是靠祖辈积累，一代代先辈奋斗，何错之有？”
“你们没错，我也没错，只是看待这件事的角度不同。
你觉得天下是谁的天下？”叶小飞反问了一句。
“以前是皇帝和世家的天下，以后，天下只属于皇帝。”
“错了，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你可听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豪门大户也好，世家门阀也罢，哪怕是皇帝，只要百姓没活路，都会被推翻。
你们就是压榨百姓压榨的太厉害，你们控制了官员任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会揭竿而起。
当他率领起义军攻下青州，站在青州城门楼的时候突然感慨一句，占领一州比一步步爬上来掌控一州更容易。
然后，他会拿着王家族谱挨个杀光你王家所有人。
即使陛下派兵平叛成功，可你王家终究被灭了，鸡犬不留。”
王老头反复品味着叶小飞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千年传承，只是一条小舟。
王家确实传承千年，可千年之前呢？王家又算什么。
“你可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家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拼命而已，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刚品味完一句，叶小飞又扔出来一句。
是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年之前，王家先祖也是跟着别人造反，积累了第一桶金，然后一步步成长为千年世家。
王家可以，高家可以，赵家可以，刘家可以，吕家可以，别人为什么不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百姓的意志就是天地的意志，百姓的命就是天道的命。
我虽不是圣人，但愿意为了开创一个盛世而努力。
单论耕牛一事，明明有更省力的耕种方法，可你们做了什么？牛鼻环的事封锁消息，改进的犁也没普及百姓。
我针对你们，有错吗？
其实我们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追求不同。”
叶小飞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继续吐槽道：
“聊聊，对你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