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龙正一门心思对付眼前那盘意大利面,吃得津津有味,冷不丁瞧见林志豪这般突兀坐下,惊得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叉子上还挑着的面条就那么悬在半空,整个人直接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志豪,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林志豪也不寒暄,目光直勾勾盯着化骨龙,神色冷峻,开口便质问道:“化骨龙,你这胆子可真够肥的啊,居然还敢窝在香江,也不怕哪天被人揪出去?”
化骨龙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忙不迭把嘴里那一大口意大利面囫囵咽下,差点噎着,缓了好几口气才急慌慌地解释:“大哥,您可别冤枉我呐!我这段时间乖得很,大门都没迈出几步,就怕引人注意,给自己惹麻烦。
天天老老实实在家里,跟着 King 哥钻研、学习,真真是没捅出一丁点娄子,天地可鉴呐!”
林志豪听着化骨龙这番急切辩白,也没急着回应,目光随意一抬,扫向化骨龙的同桌伙伴,这一扫可不得了,当即惊得差点蹦起来,差点脱口而出:“我去,白头发的华仔!”
只见那人一袭利落衣衫,满头银丝醒目又独特,剑眉星目间透着冷峻与睿智,可不就是记忆里的那个形象嘛。
林志豪此时心潮澎湃,思绪飞转,脑海中快速梳理着眼前线索。东星何勇在旁忙着坐庄赌钱,这边是化骨龙战战兢兢应对自己的质问,再加上眼前这位标志性白头发的“华仔”,电光火石间,他幡然醒悟,一拍大腿,暗自惊叹:“这不就是《赌侠 1999》的剧情嘛!这下可有意思了。”
林志豪只觉脑袋里仿若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念头碰撞、线索串联,在瞬间洞悉当下身处“赌侠 1999”剧情后,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赶忙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波澜,试图让自己镇定自若,就像久经风浪的老舵手重归平静海面。
稍作平复,林志豪脸上挂起一抹亲和笑意,大方地朝着白头发华仔伸出右手,身体微微前倾,尽显谦逊有礼之态,朗声道:“您好,我是西九龙重案组小队的队长,林志豪,今日有幸得见,还没请教您大名呢。”
白头发华仔原本正专注于面前餐盘里的食物,被林志豪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引得抬眸,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林志豪一番,短暂审视后,神色恢复如常,不紧不慢开口,声线沉稳:“叫我阿 King 就行,我和化骨龙结识不久,也是近来才常在一块儿的。”
说着,便也伸手迎向林志豪递来的手,两掌相握。
林志豪握住那只手后,却没有如寻常寒暄般即刻松开,反而微微加重力道,像是要从这一握中捕捉往昔回忆,眉头轻皱,眼神中透着思索与探究,喃喃道:“阿 King,难不成是老正王阿 King?”
此话一出,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白头发华仔神色骤变,原本平和淡然的面庞瞬间紧绷,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与不安,犹如一头被触动旧伤的猛兽。
林志豪见状,赶忙松开手,摆了摆双手,脸上堆满诚恳笑意解释道:“阿 King哥,您千万别误会!约莫五年前,我机缘巧合接手过和您相关的案子,所以对您印象颇深,只是岁月不饶人呐,如今再见,您这模样变化可不小,这一头黑发竟全成了银丝,一时才没敢认呐。”
化骨龙一听林志豪提及阿 King 的过往,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双眼圆睁,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汗珠,他霍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赶忙辩解道:“大哥,您可别误会呐!我 King 哥才从监狱里放出来不久,这些日子一直本本分分的,真没犯任何事儿啊,可别冤枉了好人。”
林志豪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抬手轻轻拍了拍化骨龙的肩膀,不紧不慢说道:“你看看你,紧张成这副模样干什么?要是没犯事,心里坦荡荡的,又何须这般害怕?
不过啊,眼下你的麻烦事儿才是真棘手,真要哪天被人逮个正着,阿 King 会怎么样我可说不准,但你嘛,铁定吃不了兜着走,小命怕是都得搭进去咯。”
化骨龙被这话戳中了心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挠了挠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嗫嚅道:“大哥,这都过去老长时间了,按说风头也该过去了吧?为了保险起见,我早把老妈安置到大澳去了,那儿山高水远、安安静静的,没人会注意到她。”
林志豪双手抱胸,微微挑眉,神色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接手你案子的又不是我,具体情况我哪能清楚?
总之,你往后行事多留几个心眼,自己千万小心着点。倒是阿 King哥,”林志豪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坐在一旁默默听着的白头发华仔,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你这刚从里头出来,往后有什么打算?还打算重操旧业,继续干老本行么?”
白头发的华仔一直神色淡然,听到这话,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洒脱不羁的笑,抬手指了指化骨龙,语气轻松调侃道:“我呀,最近就跟着化骨龙瞎混呗,有龙哥罩着,吃喝不愁咯,哪还用得着想太多以后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呗。”
说罢,还伸手拍了拍化骨龙的后背,似是安抚,又似玩笑。
林志豪心底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念头一闪,便打定主意探个究竟,脸上带着几分恳切与期待,开口说道:“King 哥,我这儿有事儿想跟您打听打听,不知当讲不当讲,要是方便的话,还望您不吝赐教呐。”
阿 King 原本正闲散地靠着椅背,听到这话,直起身来,脸上挂起一抹谦逊笑意,摆了摆手,言辞恳切回应道:“林 sir,您可别打趣我了,有什么话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林志豪顺手端起桌上一杯柳橙汁,轻抿一口,润了润喉,目光诚挚地直视阿 King 的眼睛,缓缓问道:“King 哥,我就好奇,您心里可有什么愿望吗?”
这话一出,似一道谜题抛入空中,悬而未决。
阿 King 先是一愣,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困住了思绪,片刻后,嘴角才扯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抬手随意地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像我这样,从监狱里刚出来,一身风霜、两手空空的人,还能有啥愿望呐?无非是混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呗。”
可林志豪神色凝重,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双眼紧紧盯着阿 King,目光里满是认真与坚持,似有一种无形力量,要穿透表象、探入人心。
在这般注视下,阿 King 那故作洒脱的笑容渐渐僵住,如冰雪遇暖阳,缓缓消融,脸上的玩世不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切眷恋与渴望。
他微微仰头,望向虚空,声音轻且坚定地说道:“不瞒您说,林 sir,我这心里,一直盼着能找回我老婆和儿子,一家团圆,可这事儿,很难……”
话语末了,满是无奈与怅惘,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系统提示,你接受了随机任务,母子今安在,帮助阿king找到小芬母子,获得神秘奖励。
林志豪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阿king,不容置疑地开口说道:“给我留个电话,只要一找到你老婆和儿子,我立马告诉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几分让人安心的沉稳。
阿king闻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凝重,稍作停顿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环顾四周,伸手一把拿过桌上的纸和笔,略作思索,抬手迅速写下一串数字,随后递给林志豪,说道:“林警官,这是我的电话,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志豪接过纸条,仔细叠好放进口袋,紧接着又道:“我们六扇门系统内部,有一台超级电脑,那可是和全世界的信息库联网的,只要把你老婆名字给我,我去仔细查查,说不定能有线索。”
阿king一听,精神陡然一振,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忙不迭地再次拿起笔,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妻子的名字,双手递过去,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林sir,我老婆叫这个名字,全指望您了。”
林志豪接过写着名字的纸,拿在手中轻轻拍了拍,神色笃定地安慰道:“你放心,等我今晚回去,就给局里同事打电话,仔细询问,不出意外,最晚明天,一准儿能有消息。”
阿king激动得眼眶泛红,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林志豪的手,用力摇晃着说道:“林sir,太感谢您了,您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林志豪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浮现在面庞,摆了摆手,语气亲和地说道:“不必言谢,你这人能力出众,是难得的人才。我也只是为了结个善缘而已。”
话说到这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正,话锋一转,“对了,说起五年前那件事,你应该还记得吧,自那之后啊,烟囱离世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烟囱还有个弟弟呢。”
阿king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瞬间写满惊诧,眼睛瞪大,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眉头紧皱,一脸茫然地回应道:“烟囱还有弟弟?这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啊。”
林志豪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缓缓说道:“他弟弟叫省镜,听说是个光头佬,看着挺显眼的。
如今在一艘赌船上当经理呢,背后跟着个叫马交文的老大,势力不小。
这人性格乖张,睚眦必报,你过往跟烟囱有纠葛,往后行事千万要多留个心眼,处处小心为妙啊。”
屋内,林志豪与阿king正交谈着,话头正热,这时,化骨龙满脸憋得通红,站起身来,嘟囔了句“我去下厕所”,便匆匆往外跑。
好一阵子过去,才见化骨龙耷拉着脑袋,脚步拖沓地走进来,像只斗败的公鸡,丧气地嚷嚷道:“King哥,可太倒霉了!
我刚在外头,被一个捕快拦下,非拉着我玩射柱子,结果,我这手气差得很,眼一眨,五百块就没了呀!”
阿king眉毛一挑,下意识看向林志豪,林志豪哂然一笑,无奈耸耸肩道:“你别瞧我,我刚在那儿,也栽了跟头,输了一千多块进去。
虽说那也算是我的同行,可我压根儿不认识他。你要是气不过,想找回场子,别管我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阿king听了,没吭声,站起身,朝化骨龙径直伸出手,掌心向上,神色平静。
化骨龙眨巴眨巴眼,满脸疑惑,身子往后缩了缩,问道:“King哥,你这是干啥呀?啥意思嘛?”
阿king仿若未闻,只目光灼灼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
化骨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挠挠头,提高了音量:“你老看我干嘛呀,我钱都输光了,刚刚那点家底全折里头了!”
阿king仍不言语,雕塑似的伫立着。化骨龙嘴角下撇,委屈巴巴地嘟囔:“我兜里真没剩几个子儿了,统共就这点,再折腾,咱可就得走着回去啦!”
僵持片刻,化骨龙到底扛不住阿king那眼神“攻势”,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在口袋里掏摸,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苦着脸说:“King哥,就剩这几百块了,你可得悠着点,万一输了,咱真得走路咯。”
阿king神色依旧淡然,手在空中摆了摆,轻声道:“罢了,既是如此,拿去当车费,别再折腾了。”
言罢,转身抬脚便要往门外迈。
谁料,化骨龙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阿king的衣角,眼里闪着光,满脸急切又笃定地喊道:“King哥,别走啊!我信你,你一定能赢,咱们再去试试呗!”
阿king手里紧攥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在林志豪满含笑意、饶有兴致的注视下,大步迈向赌台。
周遭赌徒们吆五喝六,喧嚣嘈杂,阿king却似置身事外,眼神专注,浑身透着股子冷峻劲儿,径自在赌台边站定,扮起了“猪吃老虎”,投身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