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血色毫光和乌泱泱的虫群碰撞在一起,竟迸发出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祠堂大厅。
朱安澜立身于虫群的包围下,反而怡然不惧,大声喝问道:“能把白沙庄毁于一旦还不被追究,你果然跟王府里的人有勾结,这个纵容你的人到底是谁?刘夫人?还是我四哥?”
“嗡嗡嗡,你尽管猜,猜对了算我输。”
胡惟庸的回应却是杀机四溢,冷笑道,“与本堂作对,你还有心思关心别的事?带着你的疑问,下地府去向阎王爷求证吧!”
一击无功,他却像对朱安澜的儒家神通早就防备,丝毫不沮丧,再次悍然出招!
朱安澜也是寸步不让,又再次挥刀!
轰!
儒家神通和魔道法身一次次碰撞,迸发出惊天巨响,把已经注定要断了香火的祠堂顶上都震落下一层灰来!
“十四少,我们来帮你!”
万泉等人跃跃欲试,但马上被王当牧羊一般赶得远远的,“滚滚滚,这是你们能凑热闹的局吗?没见我都在旁边看着吗?不想死的就都快滚!”
“这种事上王当还是拎得清的。”朱安澜见状松了口气。
真要让普通锦衣卫冲上来,怕不就是帮了倒忙,胡惟庸吹口气他们都要死上一大片,非但无法成为自己的助力,自己还得分心保护他们,现在被王当赶开,正是省却了他不少麻烦!
“看不出来十四少还这么重情重义,你这么看重这些废物同袍,也许本堂应该当着你的面杀几个助助兴啊!”
胡惟庸立刻察觉到他心境的微妙变化,毫不客气地试图用言语打乱他的心神。
“你要办得到尽管动手好了,我最多事后给他们报仇就是了。”
朱安澜却知道不能任由对方威胁,干脆摆出了一副冷血的架势,“只是胡相爷也要小心了,别因为杀一些不相干的人露出破绽,被我砍了才是啊!”
“哼,那本堂就如了十四少的愿了!”
胡惟庸依旧不肯放弃打击朱安澜的机会,居然真的拼着挨他一刀,也要放出小股虫群去追杀其他锦衣卫。
但就在这一刻,朱安澜却突然动了,猛地斩出一刀,空气与刀身摩擦,散发出炙热的铁腥气息……
“狴犴刑天劲!”
霎时间,缠绕着血色毫光的刀刃上,不经意又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电芒,滋滋作响,又威严浩大,让人一看,就仿佛能联想到刑狱、诉讼、裁决、公正,那是法的气息,正是龙之九子中狴犴所代表的法则力量!
自从领悟了这一力量,这还是朱安澜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出来,没想到立刻就收到了奇效!
“啊!”
胡惟庸猝不及防挨了一刀,虫群瞬间像被啃掉了一大块,不少飞虫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凌空便化为了灰烬,更犀利的是,那股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气势,还直入这位前相爷的灵魂,令他发出一声惨叫!
“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也能克制本堂!”胡惟庸惊怒地咆哮起来,隐约感觉局势有点失控了。
如果只有已经暴露出来的儒家神通,他自问还有把握应对,但狴犴刑天劲,却是朱安澜一直雪藏的杀手锏,现在突然施展出来,果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哼,胡惟庸,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朱安澜也不再尊称,连戏谑都没有了,直接怒斥道,“你要还是当年的相爷,我奈何不得你,偏偏你自己意图谋反,脱离了朝廷,这些年又为非作歹,积累了不少罪孽,我这门功法才能在你身上大发利市啊!”
狴犴刑天劲生效的前提,就是施术者的官职爵位必须超过受术者。
如果胡惟庸还是丞相,朱安澜一个闲散的王子当然无法审判他,但他却自行叛离了大明天朝的体制。
狴犴刑天劲一生效,身上的罪孽越重,附带的伤害就越恐怖,并且这门功法还有一个隐藏属性,似乎能与儒家的浩然正气相辅相成。
如此一堆bUFF层层叠加,这一刀给胡惟庸带来的痛楚,就足以刻骨铭心!
“还没完呢!”朱安澜念头一动,一直悬浮在头顶的神婴剑也猛地穿梭出去,形成夹击之势!
“你这小子怎么一身杂学,儒巫魔武五花八门什么都会!”胡惟庸忍不住气结。
“你管我会什么,本少是天才不行吗?”朱安澜冷笑道,“管他白猫黑猫,能干掉你这个鼠辈的就是好猫!”
“欺人太甚!”
胡惟庸勃然大怒,虫魔之身往前一扑,试图以修为上的优势硬碰硬压垮朱安澜,但只见一片浩荡青天挤进朱安澜的身体里,他的气力顿时也变得无比悠长,庞大的气血冲天而起,当场就能跟他这个老派的魔道圣人分庭抗礼了!
其实朱安澜这七拼八凑出来的武圣实力,跟真正的圆满无漏的武圣比还有差距。
比如宁王,若是亲自出手,自然能寻找到他不同力量体系间融合不圆融的破绽,一举将他击溃。
奈何胡惟庸原本修的也是儒道,一念成魔也是走了捷径,与朱安澜抗衡,正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一时竟只能打个不分上下!
轰轰轰!
两人疯狂交手,从祠堂中一路打了出去,沿途气劲四溢,波及到的地方,尽是墙倒屋塌,尘烟四起!
“姓胡的,为你这些年造下的罪孽忏悔吧!”
朱安澜越打越带劲,猛地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一招最简单的力劈华山,但打出的刀气却浩浩荡荡,几有开天辟地之威!
胡惟庸闪避不及,挨了他这一刀,顿时半个身子的虫群都瞬间溃散,雨点一般坠落!
“竖子!”要不是身体都已经转化为虫群,胡惟庸现在的表情绝对是目眦欲裂,牙都快咬碎了。
他万万不敢相信,曾经不被自己看在眼里的幸运儿,现在居然有了足以压着自己暴打的力量,这还有天理吗?
看到对方,他就觉得自己这一千年怕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一股浓浓的嫉妒之火,差点没把他心口的虫子都烧穿!
不过他到底是积年的老魔头,很快找到朱安澜一处不算破绽的破绽。
在他的指挥下,无数虫豸宛如飞蛾扑火,一波接一波地撞向朱安澜的刀下送死,源源不绝。
闪烁着红光的刀身居然被虫群包裹得密不透风,连一点微光都透不出来了,朱安澜拎在手里挥舞,倒像一根黑色的棍子居多。
不过手上反馈回来的触觉却让他知道,自己的神通依然在生效,不断有虫子被灼烧死去,他也乐得多杀伤一点敌人的有生力量。
然而就在他渐入佳境之时,突然听到嘎嘣一声,随即手上一空,这把绣春刀居然不堪重负断掉了!
“哈哈哈!”
包裹着断刀的虫豸立刻飞散开来,露出已经被啃食得锈迹斑斑的刀身,胡惟庸见状大笑起来,“果然跟本堂想的一样,你武功再高,但你手上的这柄凡铁,总不能支撑多久,本堂指挥虫群专攻你的兵器,果然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