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宴轻拍了一下她的身子,摆手吩咐:“拖出去,挖了她的双眼,杖毙!其夫革职,一家逐出京城,三代不得为官!去办!日后若再有人敢信口开河、栽赃污蔑,此罪妇就是例子!”
又指了地上两个女使。
“都处理了!此事到此为止!”
众人哪有不应的。
武将夫人污蔑林浓,是想为丈夫儿子搏一个高升的机会,可不是为了去死的:“不!不能这样!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污蔑的林侧妃,和妾身家里没有关系的!太子殿下恕罪啊!”
“大都督!二公子!你们说句话,我夫君为您效力十几年了啊!妾身可都是为了……呜呜呜……”
萧承宴身边的随侍掐着时机,等武将夫人的求情说出了口,才上手捂了拖走。
上官遥松了口气。
望着男人的水眸里,满是爱意与感激。
林浓侧身,与樊妍儿眼神相触。
樊妍儿会意,悠悠给上官壑塞恶心:“上官夫人意图杀人嫁祸给林妃,是为了给上官遥铲除对手,只为让她早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幸而林侧妃与林家不曾有上官夫人一般阴狠毒辣。”
“否则,今儿你杀命官嫁祸、明儿她利用皇亲栽赃,只怕是朝堂都要遭受影响!然而上官夫人这样的心思,平日里不可能一点不曾流露,身为枕边人的上官大都督,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实在是治家无能啊!”
上官壑绷着脸,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认下治家无能,没有发现妻子私下算计。
要么不说话,等着被怀疑,一切都是他这个家主的吩咐,真正阴狠的人是他!
“太子殿下恕罪,臣确实知道贱内一直担心心爱的女儿为侧妃会受委屈,但臣一直告诉贱内,不要去计较名位,只要太子殿下心中有遥儿,就是对上官家满门的眷顾。”
“偏偏她鼠目寸光、阳奉阴违,非要给女儿去争一个正妻的名分!臣没有及时发现并制止她的可恨行为,确实是臣治家无能,臣亦有罪!”
“还请殿下责罚!”
林浓多少猜到太子的心思。
目中无人、把百姓视作草芥的蛇蝎之辈,他是万万不肯留着的。
他想利用淮王和秦王,将上官家彻底斩草除根。
造反。
让造反的人自己走进他布下的棋局里。
都得不动声色地来。
所以,绝对不能与上官家翻脸,相反,还是表现出看重来才行!
那么她作为与太子最贴心的女人,怎么能不顺着他的心意说话做事呢?
缓缓叹息,宽容求情:“大都督事务繁多,又忙着整军准备出发嘉陵关,他未必知道上官夫人背后的阴谋算计。太子殿下,一码归一码,您可不能迁怒了大都督啊!”
萧承宴顺势道:“罢了,大都督以后要严加管教,莫再叫家眷做出任何漠视律法之事。本宫疼惜林妃,自然也爱惜遥儿,本宫想要看到的,是她们能和睦相处!”
旁人说情便罢,偏偏是林浓。
上官壑及其儿女都像是被塞了口屎,恶心至极!
“是,臣以后,一定严加管束!遥儿也会与林妃,和睦相处!”
萧承宴扶着紧紧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坐下,移步到了林浓面前:“你做事待人总能公正大度,本宫很欣慰!”
林浓微笑,带着一丝丝怅然与委屈:“臣妾是您的侧妃,自当与您一条心,事事以您为重。”
萧承宴一手揽着林浓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其中的亲近与偏爱之意,不言而喻。
林浓嫌弃他身上沾染的气味,想要挣脱后退。
萧承宴力道大,将她困在臂弯里,低头在她耳边极轻的耳语了一句:“不能光本宫一个人恶心。”
林浓:“……”无语!
两人拉扯。
落在外人眼里,是林浓见他抱过上官遥吃醋了,而太子则在好声好气的安抚她的醋意。
一双双看向上官遥的眼神,带着嘲讽。
上官遥自负美貌有才情,曾以为拿下萧承宴不过易如反掌,结果入东宫数月都没能将男人的目光和偏爱抢到自己身上,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难堪!
二人目光相碰。
有星火迸裂。
上官遥重重咬唇,戚戚然望着太子,哀求道:“殿下,虽然母亲错了心思,但她到底是一品大员夫人,是您侧妃的生母啊!如此在家无缘无故被人毒死,实在冤屈!”
“臣妾恳请殿下做主,查清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数道狠辣的视线,像是浸了水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林浓的身上,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似要以最窒息的方式,将她当场一点点绞杀!
林浓不在意。
甚至还很是悠闲享受的看着他们干不掉自己,无能狂怒的样子。
“是该好好查一查,不然她们心中对臣妾的怀疑是永远都无法打消的!臣妾希望东宫姐妹能和睦相处,免得回头……”微微一顿,“万一有人利用了这份疑心,再搞出点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了啊!”
上官遥见她不但不担心,还很希望太子往下深查,眉心一跳。
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这贱人能和新乡县主合作,说明一定早就料到了今日母亲要毒杀她,搞不好早就布了什么,要把她其他家人也算计进去!
心中暗恨,却不知从何处着手防备,火烧火燎:“此事就不劳你过问了!”
林浓轻轻蹙眉。
很是受伤。
没说话。
遥安啧了一声:“太子看看她那什么眼神,明明是他们污蔑浓儿在先,浓儿也是为了东宫和睦着想,她倒是一副恨不得吃了浓儿的样子!可想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她在浓儿面前得有多跋扈!”
上官遥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微微一窒。
萧承宴既然对她“动”了心,少不得要维护她几句:“她失了祖母,又丧母,情绪脾气差一些,也不是故意顶撞林妃的。”轻轻握了握林浓的手,“别与她计较,嗯?”
林浓大度一笑:“臣妾理解,不会怪她的!查凶手的事还得您多放在心上,早早将人抓起来才好,也免得臣妾一直背着嫌疑,辱没了东宫与林家名声。”
萧承宴温柔颔首。
抬了抬手。
示意上官遥起身。
“本宫会亲自盯着此案,定会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
上官遥的指甲用力扣着自己的皮肉,以尖锐的刺痛提醒自己,不能再被贱人刺激失态:“是,臣妾相信殿下!”
林浓眉梢,有不着痕迹的挑衅,缓缓启唇:“臣妾有一疑问,上官夫人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亲弟弟呢?嫁祸臣妾,倒像是顺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