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不以为他敢背叛出卖,没人在乎他的情绪变化。
毕竟如今上官与曹,是上官家在上,曹依附啊!
但当众锁拿,对于自视甚高的上官霖而言,就朝廷对他战功的折辱:“放肆!本将军立功无数,岂容你们如此折辱!”
上官遥心急如焚,祈求地看向萧承宴:“殿下!有人恶意陷害,若是二兄进了监狱,只怕凶多吉少啊!到时候,岂非要被按上畏罪自尽的罪名?”
萧承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沉声道:“人进了刑部,若是有任何差池,你们知道后果!”
刑部官员拱手:“太子放心,刑部看守严密,只有发生过罪犯被自己人灭口、却没有无辜被杀的事!”
宾客目光扫过上官家众人。
上官家的又恼又无言反驳,气了个仰倒。
林浓躲在太子身后,微微探出半边面容,看着上官霖,眼眸与嘴角挑起明显的挑衅微笑。
口型道:你活不了的,蠢货。
上官霖被激怒,手中长剑再次指向她:“你说什么!”
但是太子什么都没听到。
周边的人也没有!
看到她口型的,只有站在对立面的上官家。
林浓茫然无辜:“太子殿下,看来今日他不杀了臣妾,是不打算罢休了!”
太子愠怒,冷声呵斥:“上官霖,再三剑指一个无辜之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储君!”
上官遥用力按下他的手臂,声声告罪:“殿下恕罪!兄长听错了,误以为是林氏在说话,他被人冤枉栽赃,只是太过生气了!”
林浓面上维持着东宫侧妃的气度,暗地里,抓住太子的手指的手在微微颤抖。
太子心疼又恼火,偏偏上官家明面上支持着自己,还不能太不给他们脸面:“跟刑部的人走,本宫会向陛下请旨核查此案!上官霖,不要再让本宫听到你再在狱中犯错!”
上官霖心中迅速翻转着诸多想法。
嘉陵关的战事还没结束,就算赵锦钰能评定此次风波,也未必能拿得稳兵符。
萧承宴依然需要依仗他们上官家,来坐稳他储君的位置,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否则,上官家的名声一再受损,就是父亲之位一等一的战将威名受损,对他坐稳东宫可没有任何好处!
更何况。
他为大周征战沙场,受伤无数,城池壁垒之后的那些无能废物的贱命,全都仰赖他和上官家才能活!
别说只是杀了几个人,就是屠尽了一座城,也掩盖不了他的赫赫战功!
倒要看看,皇帝是不是真的敢在这时候下令杀他!
思及此。
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好,下官随他们去!”
萧承宴指了指差役手中的枷锁:“这些就不必了!”
太子开口,刑部的人当然不反对。
谅上官霖也不敢跑了!
“太子殿下,下官等就先行告退了。”
萧承宴点头。
但是人群里有人开口了。
“慢着!”
林浓看过去。
果然是贺兰月筝。
疑惑他想说什么。
刑部官员拱手:“贺兰大人有何吩咐?”
贺兰月筝淡淡道:“不敢谈吩咐,不过这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上官霖辱骂冲撞皇家命妇,理当掌嘴二十,这件事还没结束,不着急走。”
众人一回忆。
那可不。
还是当着太子的面骂的“贱人”!
一双双眼睛看向太子。
倒要看看这么点小事,他是会“秉公执法”,还是劝林浓忍下。
林家。
上官家。
左膀右臂。
一个都不能委屈了。
还真是难办呢!
上官霖在军营风吹雨打十载,普通的刑罚根本伤不到他。
但是为了风头能杀人栽赃的人,最爱的是脸面,是名声!偏偏他杀人嫁祸之事暴露,名声全无、功劳全散,已经让他心中怨愤,无处发泄。
这会儿还要因为一个贱人,一个害妹妹做不成太子妃的见人而当众遭受掴掌,可比杀了他将把当众去势了还要恶心人!
上官壑豁出老脸,当众下跪:“太子殿下!”
林浓微睇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神色,是不屑而讥讽的。
但是有些话她这个温柔善良又大度的人不好说呢!
她看向月筝,目光清凉之中带着一丝委屈。
她们兄妹多年,他一定看得懂!
贺兰月筝温然看她须臾,开口道:“上官大都督,求人原谅,应该求受害人。你既无道歉诚意,又无视受害人的委屈,更想以劳苦功高逼迫上位者向受害者施压。”
“这种企图恶心太子,又恶心受害人的把戏,就很没有意思了。”
上官壑不能让次子再出事,更不能让女儿在东宫被冷落,那么势必就要收敛起自己赫赫武将的威势。
先保存实力为重!
他起身,朝着林浓深深一揖:“还请林侧妃高抬贵手!”
林浓侧身避开他的礼。
毕竟他是正一品大都督,自己不过二品郡主!
真要受了礼,可就成自己的错了!
轻轻与月筝对视了一眼。
还是自家兄长会办事,不轻不重又帮她恶心了上官家一把,真好啊!
贺兰看到她眼底调皮的笑意,目光清凉而温柔。
林浓徐徐叹息,宽容的口吻之中带了一丝施恩的意味:“大都督是大周的战将功臣,既然你亲自开了口,本郡主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这二十掴掌,就算了吧!”
末了,缓缓吁了口气。
“太子殿下,臣妾很累,咱们回去吧!”
闹剧演得差不多了,自然是得走了。
萧承宴今日的不满显露于外,没再理会上官家的人,牵着她转身离开。
林浓出了门。
四下看了眼。
新乡县主已经离开。
淡淡一笑。
这个女子,还挺有意思的。
没回头,只威严的扬了一声命令:“上官氏,还不走!”
上官遥与她平起平坐,却被她当小妾一样提点命令,即便她再能忍再能演,也沉了眸色。
可今日之事即便没有直接咬上自己,太子对上官家定然颇多不喜与失望,少不得迁怒了她,还得求着他保下二兄,就怒不得。
因为她看得清楚,如今,他心里依然更偏袒林氏那贱人!
能做的,只有在母亲死不瞑目的目光之下,伏低做小。
“是。”
看着东宫的人离开。
林尚书轻咳了一声,走了。
吊唁上香什么的。
就没必要了!
文官的头头都走了,与其一派的,自然没人留下。
林大公子走前,微笑同上官大公子道:“今日林娘娘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免了上官霖的二十记掌嘴,但这笔账,可平不了!不是只有你们上官家懂设局害人的。”
“咱们,走着瞧!”
上官大公子心头一跳。
意识到他们下一个就该盯上自己了!
不由猜测,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