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定然亲手交给她。”
“那就多谢了,那丫头年纪小双亲就都走了,是个苦命的孩子,后来又独自当家,受了很多苦,以后还请公子好好对她。”
陆焱眸底一闪,很快异样情绪划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的。”
老妇听到他的承诺,欣慰地笑了笑。
又给陆焱介绍了会屋中的陈设,以及华清月的生活习惯。
陆焱也听得认真,暗暗将她的习惯记住。
原来,她还有这么多小性子。
也是,她若真是那么听话,今时今日他也不会在此地暗自神伤了。
“你慢慢看,我先去忙了,今日我再给她打扫最后一次,明日我就要去大儿子那边,以后多久能回来我也不知道了。”
陆焱躬身,“我替她,谢谢您。”
他一个人在华清月的房间待了半天,才抱着嫁衣落寞地走了出去。
“主子,今日我们是要去林县吗?”
陆焱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眸子,此刻更是猩红无比,他翻身上马,“回京都。”
飞九飞十面面相觑。
怎么又不找了?
前几日不是还要去林县吗?这才过了一日,就不去了?
不找夫人了吗?
也是,它家主子是谁啊?
多年勤勉,从无半丝懈怠。
如今为了夫人,他伤心消沉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不问朝政,不理飞羽军演习情况,每日除了寻找夫人,便是看着夫人的画像发呆,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如今能回归正轨,他们当下属的也算乐见其成。
几人那口气总算又落了下去。
只是还没到半瞬,等他们听到陆焱的吩咐之事,那颗心又提到嗓子眼。
“先传书回去,五日后的婚宴照常进行。”
飞十担心听错,再次问了一句:“主子?谁的婚宴?”
陆焱转身看了他们一眼,“若是脑子不好使,就换个人来。”
“不不不。”飞十连忙认错,“属下知道五日后是您与夫人的好日子,属下的意思是夫人不在,这婚宴………,”
他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婚宴照常进行,婚宴帖子都发了哪里有撤回的道理。”
“可夫人……,到时候没新娘,这,不合规矩。”
陆焱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
“我陆焱看上的人,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不管是生还是死,所以她人在不在,又有什么打紧。”
他那如血般猩红的眼眸,蓦然间竟流露出无尽的柔情。
“不然,等她哪日回来,知道我说话没算数,这日子是她选择的,若是错过最佳迎娶她的时间,她会不高兴的。”
正在陆焱回京途中,京都下街一家不起眼的大喜布庄已经悄悄开了张。
下街,整条街多是平民百姓居住地,外来人也多,这家布庄摆放的也都是寻常的婚服布料和大喜时候穿的成衣。
加上新店开张,每买三尺布匹,掌柜额外赠送一块红盖头,满五尺布免费做一件喜服。
所以这家布庄从早上开门,到晚上结束,顾客就没有断过。
华清月此刻盘着妇人的发型,一张清丽的脸,不惊艳但让人看着舒服。
她累了一天,好久没这般疲乏过,可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这一天她盼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实现,别提有多开心。
唯一不好的便是她去安宁侯府转了几圈都没看到桃兮,虽然陆焱不在,她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问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过得好不好。
“华姐姐,抱歉啊,本来这次我们使了手段好让你继母将属于你们的东西归还的,结果让官府抢先一步,………。”
正在整理布匹的华清月不清楚他们的计划,还以为郑棉是在为她的事情发愁,主动宽慰:
“阿棉,没事,对于要回家业这件事情我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当年我祖父和祖母发家也是开的布庄,他们都能凭借自己的努力经营那么大的家业,我也一定可以的。”
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发麻利,最后还不忘补充,“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赚钱养活孩子们,然后再把钱庄的钱还了。”
就算华家那些生意都留在自己手中,有陆焱在,她也不敢去经手。
郑棉强撑着笑意,有些愧疚地去帮忙。
刚拿起一块布就被华清月抢了过去,“好了,阿棉,你这双手可是治死扶伤的,哪能做这些苦力活,你今日在医馆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活也没剩多少,我来做就行。”
“华姐姐,生意这么好光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想帮帮你。”
“你放心,我忙不过来肯定会开口的,只是今日确实没什么要忙碌的了,你先回吧。”
她说完,郑棉已经被她推到门口,坚持道:“你每日看那么多病人,要是再分心让你累着,万一给人诊治的时候出了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郑棉看着她满脸担心,反握住她的手,“华姐姐,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没表面这般,你会不会很失望?”
当初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以后你不是逃犯了,不管之前如何,以后尽全力做个好人。
她也想,若是没有见证父亲母亲惨死在眼前,她也想做个好人。
可偏偏事与愿违。
华清月拍了拍她的手。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事情,人性复杂,本就如此,可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你废寝忘食给病人看诊,尽力减轻患者伤痛,这么伟大,我怎么会失望,我还心中曾经救了这样好的一位医者而感到自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