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了选择好的祭典那日,夜色之中,一群穿着白色长袍,头顶纱盖的人,手上提着幽绿色的提灯朝着天光林深处,赛瑞德文山谷的位置前进,中间围绕着一辆木质的囚车,里面坐着的是昏迷不行的“项封椿”。
真正的项封椿披着斗篷,打着哈欠看着这支队伍朝着树林深处,戳了戳旁边也在打盹的人:“喂,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没被发现吧?”
云长生懒洋洋睁开眼睛:“没问题,对于达维亚来说,他们也只是孩子,就算是所谓神族,也不过是一群仗着自己力气大称霸的莽夫罢了。又能引起什么风波呢?”
“不过你有一个朋友说得倒是没错,达维亚确实对于天光林的其他种族,都是一种蔑视的态度,尤其是一直以来都交好的兽人族,或许对于他来说,只是逗趣的存在。”
项封椿也抬脚朝着赛瑞德文的方向走过去,只不过是和达维亚等人完全不一样的一条路,之前他在梦中走过的一条路,他想确认一些事情……
“直接说的?这么直接?”项封椿回忆了一下,好像特弥斯他们也不是这么直接的人吧。
“那个人像是个痨病鬼,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这里的人名字都太长了,太多了记不住。”云长生很老实地开口。
“身体不好?克里蒂特?”项封椿反应了一下,回忆起来这家伙好像站一会儿就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情况,“他,他似乎真的身体不太好,他这,没人抽他吗?”
“好歹也是客,克伦威尔家两个小的,能不能明白还是一回事,达维亚就算是真的是这么想的,肯定也无法回答啊。”云长生跟在他身后走着,“我们要去哪?”
“我们要去……”项封椿抬起头,看着些许的月光从树叶的间隙间落下,扶着旁边的树干轻轻一跃落到了对面的位置,“你听说过星虹吗?”
云长生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天空,大部分的天空都被树叶与树枝遮挡,黑色的夜空之中今夜连星星都少得可怜:“是流星雨吗?”
“不是,比流星雨还要精彩,那是群星碎裂时最后留下的奇观,那是无数冒险者前赴后继追求的东西。”项封椿继续朝着前面走过去,“是……”
一场骗局。
“是?”云长生一个跨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你见过这个星虹?”
“我想,过去的我是见过的,不过我不记得了,我甚至不确定我现在走的路对不对,我是不是疯了。”项封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是吧,来都来了,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去确认你所想的。”云长生看着他似乎还有所犹豫的样子,直接拉起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看看就知道了……唉,我草!这里怎么有个洞。”
项封椿嘴角抽了一下,看着云长生刚拉着自己走了半步,就陷入了一个大坑之中,还好反应迅速,手掌一撑,一个侧翻就爬了起来,后面的项封椿只是被带得踉跄了一下,没什么别的事情:“你真的不是只是想装一下吗?”
“哪有的事情?谁知道这里还有个大坑啊!”云长生反驳。
“快走,快走。”项封椿推了他一把。
沿着自己梦中的那条路线一路来到了一个山坡上,这里的视野很好,既可以看见远处搭建在古木之中的建筑,也可以看见下面那些白色的身影在忙碌着,他们似乎在用树枝搭起高台,是了,他们在这里杀死自己。
夜风吹拂,带起些许的“沙沙”,项封椿走到这却感觉自己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之前梦中的场景,当时似乎并不是夜晚。
“……你在看什么啊?”有人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有着谁惊呼了一声。
当时,打破那份美好的是一道微光,接下来是数道火红的光点划破寂静,像是天神不经意间洒落的泪珠,带着一丝哀愁与神秘。紧接着,更多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涌现,仿佛无数精灵在夜空中起舞,轻盈而迅捷。它们拖着长长的光尾,在天空之中留下数道灿烂的弧形。
所有人都在惊叹这一幕的美丽的时候,星虹两端开始掉落“星屑”,星屑的温度相当的高,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这片林海点燃。
只是一瞬间,欢呼声就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声。
他抬起手,刚好此时月亮都被云层遮挡,此时的赛瑞德文山谷彷佛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他们手上的提灯的光芒是多么的微弱,几乎下一秒就会熄灭一样,手掌合上。
一切都会归于黑暗与宁静的。
林间传来沙沙的响声,时不时也会有着鸟兽的鸣叫,达维亚和周围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注意。
此时他们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草丛里,但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带着笑的云长生,看着这些人严阵以待的样子,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别紧张,我只是刚才落后了一些。”
“祭司大人,您吓我们一跳。”达维亚和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手下的人拿起一个木盒子递给了他。
“这就是预言石了,只要将祭品和预言石一切以烈火焚烧,那么天光林就会没事了,还请祭司大人燃起圣火。”达维亚小心地将那块石头也放进了高台之上,就在昏迷不醒的“项封椿”的前面。
周围有人将火把递给了云长生,云长生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后一些,自己则是立于高台前,稍微用了一些力,将火把抛了上去。
达维亚的心也提起来,甚至周围有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似乎并不愿意去看那场面。
但是等待了一会儿,既没有听到木条燃烧的声音,也没有听到祭品的呼喊,甚至周围还是被暗淡的黑暗笼罩着。
众人朝着高台上看过去,就看见祭祀台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青年,站在那原来应该是捆绑着祭品的椅子上,他的背后是一堆张开的黑色羽翼,手上拿着那个本来点燃高台的火把。他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诸位,晚上好啊。”
“你,你是……不,不可能!”达维亚的眼中是遮盖不住的诧异,他当然能认出来这就是之前那几乎是半死不活的祭品,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很快,招呼周围的人朝着项封椿发起进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今夜你必须要葬身于此。”
“达维亚·阿多尼亚,我知晓你的名字,不过你还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吧,没关系,你会记住的。”项封椿朝着达维亚所在的方向丢出火把。
“装神弄鬼……”达维亚不屑地想要接住那个火把,但是在火把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上面原来橙红色的火焰变成了蓝紫色的电流,他迅速地抽出手,只是这么一瞬间,他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电击后留下的灼伤,手臂甚至还处理麻痹状态。
“你到底是什么人?”达维亚捂住了那条手臂,皱着眉头看向了台上的青年。
但是台上的青年却好整以暇地一甩斗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条腿自然地交叠,伸出手臂微微摊开手开口说道:“这一路有很多人提起我的名字,也有人在不断地在警告你,你为什么不听呢?”
“哦对了,我的名字,我是来自泰坦神族时空神的神使,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称呼为‘crow’。”
“神使……”达维亚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也笑了,“我承认,您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但是神使大人,这天光林毕竟是我的地方,您的同伴们都还在安睡,他们对于您的寻找只会是一场徒劳之举。”
“是吗?”项封椿也笑了,慢悠悠地伸出来三根手指,“想了想我作为神使,来天光林做客也确实需要一点见面礼。”
“三。”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达维亚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让周围的人快速朝着上面攻击。
周围那些白色的宛如幽灵一样的人开始绕着高台转起圈,随后一张巨大的网出现,就在要包围项封椿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切开,云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高台上,手上正转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刀,另一只手搭在项封椿的肩膀上。
“二。”
“你,你竟然和他是一伙的!”达维亚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上面的云长生,他气愤不已,“那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看着周围不少的士兵拿起弓箭要射向两人,项封椿也没有躲避的意思,放下了最后的一根手指:“一。”
“咚——”一声巨响打破了赛瑞德文夜晚的寂静,数道灯光亮起,包围了这小小的祭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