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局的单元楼。
“操他妈的!”
何旺破口大骂,头顶真秃了两块,拇指般大小,一左一右非常对称。
“哈呀,真你妈的,叫徐勤是吧?在春阳报社上班,老子非要弄死那逼农村人!”
何旺喊得歇斯底里、怒目圆瞪,将一旁的收音机重重砸在地上。
“啊呀呀!他妈的!”
这人还不泄愤,又对着地上的暖壶猛踹!
“儿啊,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别伤着自己呀......”
姜玉凤心疼地呼喊。
何民众站在一边,哪怕小儿把刚买的收音机砸碎,依旧没有发火,毕竟只剩这一个后了。
“回头理个寸头,几乎看不出来的,男人嘛,重要的是要有本事,外表有啥关系。”
何民众小声安慰。
“真他妈的丑,皮掉了两块,逼玩意,啊呀......”何旺还是大吼大叫。
不过嘛,这家的人性纯恶,当时要不是隋宇泽在联防队,薄圆至少要被废一件。
这时,何麦回家了,手里拿着几份报纸,恶狠狠地瞪着何旺,严厉批评道:“别大喊大叫了,多大点事,正好收敛一些,可别自己找不痛快。”
“呼......”
何旺长长呼气,不敢再发火了,内心更加惧怕他大姐。
“已经登报宣传了,这回销量肯定能涨起来,你多操点心。”何麦将报纸扔给何旺,随即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姐......”
何旺拿着报纸,嬉皮笑脸地凑到他姐身边,“这回广告费花了不少,有六、七万呢,还结了一次三月份的工资,手头上又没钱了。”
“唉......”
何麦长长叹气,可眼盯着何旺的脸,太像大哥了,终究还是妥协。
“我回头给你,但你得学会经营企业,千万不能再混了,不然......书记就算有好的项目,我也不敢给到你手里。”何麦恨铁不成钢。
“姐,这你放心。”
何旺立马应声,咧嘴笑着。
“麦子,爸有正事要问你。”何民众拿着椅子坐在一旁,神色凝重。
“是说裴寂昌的事吧?”
“对。”
何明众用力点头。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他离婚吗?”何麦的神色陡然阴冷,哪怕炙热的阳光打在女人的脸上,依旧渗透出几分寒意。
真是......蛇蝎美人!
“我等着他来找我,我哥没命了,他也别想活,如果不离婚,他死了,我就话语权。”
何麦不禁身子都在发颤,何地的尸体,是她背回去的,当时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是农民那张犯贱的脸。
“何麦,要不还是算了吧,无论如何,你哥都回不来了,咱家越来越好了。”
何民众低声恳求。
“是啊,还是算了吧......”
蒋玉凤靠了过去。
“不能算!我再也见不到我哥了,我进去过,知道里面要受多大的罪,可是我哥始终没有松口,我哥......我哥遭了罪,我不能让他们好活......呜呜呜......”
何麦站了起来,崩溃大哭,而女人的那双眼睛,依旧充满恶毒。
有些回忆,永永远远都在刺痛。
“爸、妈,你们不要担心,书记的布局很大,津临市要变天,隋海这些人都好过不了,至于死一个村里人,没人会在意的。”
何麦继续说着,这女人又瞬间不哭了,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无比甜蜜,情绪瞬间转变。
“姐,我要为你......”
“这些事你不要参与进来。”
何麦打断了何旺的话,转而看向何民众,“爸,书记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你按部就班的发展,下一任局长就是你,哪怕能在职五年,那也够数了,可以扶起来不少人。”
“好!”
何民众重重应声,权力带给他的诱惑,已经令他迂腐,无法自拔。
之后,何麦向何民众说了很多场内的事,何旺在一旁听着,内心愈发张狂,觉得他家的关系太硬了。
......
现在何旺的出行,摩托车都看不上了,是那辆魔都自产的轿车,送走何麦后,一脚油门到了联防队。
“何厂长,清洁卫生纸都上报了,看来可以跟着你赚大钱喽。”
李瑞祥嬉皮笑脸地上了副驾驶。
“老子的头发真秃了,那个短命鬼把我头皮都扯掉了,不行,我非要废他一件。”
何旺一脸戾气。
“这段时间没找到那个,要不然早就带回联防队了,该不会回村了吧?”
李瑞祥亦是神色不善。
当前在津临市,混得最硬的两个人,就是何旺和李瑞祥了,而盛大企业的成立,为他合理招收了不少打手。
“去找那个徐勤,好像在春阳报社。”
何旺咬牙切齿。
“这么招摇?你不是怕隋宇泽?”李瑞祥提醒道。
当初在联防队撞见那位后,何旺其实是怂了,万一人出点事,他脱不了关系,留下把柄了,他亲哥怎么死的,这人可记得清楚。
但是现在,今早何麦的那些话,书记的手段,以后津临市可要变天了......
“我怕他?”何旺咬牙切齿,“呵呵,以后都得收拾,咱们走,去春阳报社找人。”
随即,那辆轿车狂飙而去......
这个时候,徐勤已经办完了离职,在厂区溜达地转了一圈,是吧,不得跟人们道道别,散好烟。
毕福庆摊开手,竟然还有脸要好处。
“老徐,你家亲戚的事,我可帮了你不少忙,这都要走了,你不得给我两条好烟啊。”
毕福庆话里话外,还嫌弃徐勤小气。
“有,你等着啊,一会给你。”
徐勤皮笑肉不笑,把手上的烟都丢给几位老友,随即拉着毕福庆,走到院子里。
“这是准备去哪发财呀?”
毕福庆还想打问这事。
“这可是悄悄话,不兴别人听到。”
徐勤和邹铁,两人一左一右,把毕福庆架在一处角落,早就想干这人了,奈何他有关系,现在?老子都要走人了,还受这气。
“你们这是要咋了?”
毕福庆惊呼道,感觉出不太对劲。
“不咋,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徐勤皮笑肉不笑。
“啊呀!”
毕福庆毛了,用力推搡起来。
“老子去你妈的!”
徐勤跳了起来,一脚蹬在毕福庆的肚子上。
“哦嗷......”
毕福庆当即痛苦地蹲在地上,可皱铁这后生,立马把他又提了起来,反手勾住脖子。
“要干啥啊......”
毕福庆当即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