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吃过早饭,陆丞给一家“黑虎泉综合代理服务公司”打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代理公司便有人来到清泉山庄。
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经理,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满面,说问道:“陆先生,我叫张骥,很高兴为您服务。”
陆丞道:“我请你来,是想让你代理注册一家公司。”
张骥笑道:“注册公司,说容易也容易,就是步骤有些繁琐。您只要签署授权协议,再提供身份证件和资金,其余的我帮您全权处理。”
陆丞又道:“另外,还要再麻烦你,帮我找一个负责管理初创公司的经理。要求不高,可以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最好是女性,能做网络营销的。”
“好说,一个月内,都帮您办好。你要注册的公司名称是什么?”
“仙参堂。”
“注册资金多少?”
“一亿元。”
“嗬,这么说,公司规模不小啊!”
“不能给人小瞧了。”其实注册资金多少都行,但这个数目别人能查出来,如果看你注册资金太少,就觉得你是皮包公司,不容易相信公司的产品。
陆丞跟张骥谈妥之后,签了授权协议,便将其送走了。
蒋秋芸已经完成了小说《云起一天山》的初稿,总共320万字,对她而言,几乎算是一部“短篇小说”了。接下来,她还要精心修改,争取将其压缩到250万字以下。这是一个很艰巨的工作,大多数网络小说家,只喜欢天马行空的创作,不喜欢字斟句酌的修改。尤其是,这是偏历史系的小说,单纯自己修改还不够,还要请人审稿,更要再查史册,保证关键信息的真实性。
这期间,陆丞也不能一直闲着,他自然是小说的第一读者,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而那些参加周末文艺沙龙的朋友,自然是第二批读者,蒋秋芸请师兄、师姐试读,提供意见,再行修改。
两位师兄和一位师姐,都是文学系的博士,每到周末来清泉山庄好吃好喝,不好意思拒绝蒋秋芸的求助。
而且,这还没有完,接下来还有第三批读者呢,乃是蒋秋芸的导师徐铭泽,她的父亲蒋方晟,这两位都是文学家和古文字专家,再加上一位齐鲁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张虹,这种等级的专家做审稿人,也算是蒋秋芸的大造化。
蒋秋芸写书只用了一个多月,然而修改过程历时持久,估计要花四五个月才能完成,因为几位大专家都很忙,未必能及时提供反馈信息。毕竟是三百多万字的书,放在年轻读者手里,一两天就能读完,但对于认真审稿的人来说,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仔细看完。单是看完还不行,还要一条一条的分析,提出不同的意见。
这些教授都是久经考验的人,并不是简单笼统的提意见,而是在电脑上打开小说文档,启动修改软件,每一行,每一段做详细的注脚,这才是认真的修改态度。
为了表达感谢之情,蒋秋芸分别给导师徐铭泽和张虹教授每人送了一块有灵气的岱山玉摆件。这些岱山玉都是陆丞从桃花峪的地下挖出来的,经过明湖玉器坊的雕琢,制成了好看的摆件,因为富含灵气的缘故,经常把玩有助于养生。
徐铭泽作为导师欣然接受了礼物,把蒋秋芸叫过去仔细指导了一番。
张虹教授有些诧异,心里很喜欢玉石摆件,悄悄请了一位精通玉石买卖的朋友来家里,让对方看看这块紫红色的玉石能值多少钱。
结果那位朋友一看之下,同样爱不释手,用羡慕的口吻道:“这是岱山紫檀玉,十分罕见,而且它很纯净,明润有光泽,块头又大,这有一斤重了吧?它的价值没法衡量,黄金有价玉无价,就看你喜欢的程度了。”
张虹大喜,不但认真修改了小说,还推荐给两位老朋友,其中一位是茅盾文学奖的评委张白羽。
张虹和张白羽是本家,堂兄弟的关系,都是ah桐城张氏家族的后人,祖上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廷玉。
张英、张廷玉、张若霭,祖孙三代,侍值内廷,颇受康、雍、乾三帝的青睐,可谓“合家顶戴”,满门朱紫。
张氏家族,秉承祖训,文风极盛,再加上桐城多产小说家,张白羽受其影响,年轻时便喜欢创作,后来成了全国着名的文学家,茅盾文学奖的评委会副主任。
张虹将小说推荐给张白羽:“堂兄,有空时看看这部小说,还没有定稿,正在修改中。作者蒋秋芸,算是我的半个弟子,她已经写了8本书,五部拍成了电影和电视剧,堪称目前文坛首屈一指的女作家,我说你们茅奖是不是开开眼,考虑一下网络文学家呢?”
张白羽道:“蒋秋芸?你是说芸姬?我对她不陌生,上次的茅奖评选她就杀入前几名,现在名声越来越响,只要继续努力,拿下茅奖大有希望。”
“堂兄,麻烦你多费心,帮她争取一下!”
“我先看看文章再说。”这些人都珍惜羽毛,如果文章好还可以帮一把,如果水平不够,断然不会推荐。
像这种文学大奖,拥有评委15-18人,不是一个人说话算数的。但是有人帮着力推,总比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好。
蒋秋芸的本意并不想拉关系,她根本不晓得张虹会主动帮忙。
人的名声是一点点累积的,写了八部小说的作者,跟刚出道的新作者不一样。
她也不是非要拿茅奖,金庸和琼瑶没拿过茅奖,难道就比茅奖获得者逊色不成?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称,是不是真正的文学家,不是靠一个茅奖能决定的。
回头看看,茅奖从1981年创立以来,到2030年,接近50年了,快50部作品,其中有类似《白鹿原》人尽皆知的书,但也有很多书影响很小,几乎没几个人知晓。茅奖得主也就那样,作为体制内的文学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在历史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