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隐墨居。
因为昭德帝的到来,连寒家几兄弟都没有跟上来,南冥一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将寒夜放在床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喜扇下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那把华丽的喜扇被寒夜用来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美眸看着南冥一。
南冥一轻笑,凝望着寒夜的眼睛,耳中已隐约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弯腰在寒夜额上落下一吻,柔声道:“阿卿先吃点东西,等我回来,我们再行却扇礼,喝合卺酒。”
“嗯,你快去吧,圣上还在。”寒夜点点头,一双美眸洇满笑意,却是慢慢把喜扇移开。
“有人来了,皇兄应该被岳父劝回去了。”见寒夜把喜扇挪开,南冥一唇角勾起,望着寒夜精致的脸,忍不住伸手描绘着她的眉眼。
“你去吧,别忘了先吃解酒丸。”寒夜微笑地点点头,望着南冥一交代道。
“好,”南冥一点点头,站直身看向未雨三人,“照顾好王妃。”
说完,南冥一握了握寒夜的手,转身向门外走去,出去以后果断地关上了门。
“来来来,阿冥,喝酒去。”是寒憬的声音。
“皇叔你怎么就关门了?我还没看到皇婶!皇婶今日肯定很美!”七公主南昭棠抱怨的声音。
“姐夫,让我们看看姐姐嘛。”颜采芸声音里尽是哀怨和祈求。
“既然出来了,走走走,喝酒去,今晚可不放过你了。”寒霄戏谑的声音。
寒夜笑着摇摇头,直到屋外的声音渐远,隐墨居归于宁静,她把团扇放在床上,抬眸看向未雨三人,“未雨,春休,先雪,来帮我把头上的东西都拆掉,太重了。”
“小姐,可有什么想吃的?屋内只有糕点,我刚刚问了,院里有小厨房,我去给小姐做些热的,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两口东西。”先雪一边帮着寒夜拆头上的首饰,一边轻声问。
“先雪,以后只可在私底下叫小姐,外人在要叫王妃。”未雨把发钗放在春休手上的托盘上,轻声叮嘱先雪。
“我知道了,未雨姐姐。”先雪点点头。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沐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王妃,王爷吩咐我们给王妃送些热食。”
“先雪。”寒夜看向先雪,示意她去门口看看。
先雪点点头,将拆下来的首饰放在托盘上,微微福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多时,先雪回到寒夜身旁,轻声说道:“王妃,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肴,可是要先用膳吃些?”
寒夜活络活络被压了一天的脑袋,脑袋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点了点头,“先吃些,我都饿了一天了。”
今日一早就被挖了起来,穿衣梳妆打扮,用了将近三个时辰,午膳也没得吃就来了宸王府,又折腾了一番,天都开始暗了,她都饿惨了。
这亲成得真是受累,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来一回了。
寒夜站起身来,脚却顿住。
“王妃怎么了?可是头晕?”未雨见寒夜没动,上前两步要扶住她。
“无事,”寒夜摇摇头,无奈地看着未雨,“这身衣服也换下吧,重。”
“是。”未雨掩唇轻笑,与春休、先雪帮寒夜把身上的一袭嫁衣换下,规整地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对了春休,长生放哪了?”寒夜配合着她们把身上繁琐的嫁衣脱下,望着春休轻声问道。
“已经放在偏房了,可是要拿过来?”春休接过先雪手里的衣服,有条不紊地一件件按顺序挂上衣架。
“那就先放着吧。”寒夜点点头,繁琐的嫁衣一层层地被剥下,她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
好不容易把那一身嫁衣都脱了下来,寒夜穿上未雨取来的一件绯色的外衫,走到外间的餐桌旁坐下,接过先雪舀好的鸡汤,“你们都下去吃点东西吧,跟着我一天了,也没吃过东西吧。”
“我们在侯府抽空吃过一些点心的。”未雨摇摇头,站在寒夜身后轻声说道,“王妃吃过后可要先沐浴,我们先给王妃准备热水。”
“好,后面有个浴池。”寒夜点点头,简单交代一句。
这是南冥一的院子,她来过很多次了,可是今日看见的,明显与往日不一样。
比起往日的沉闷乏味,这个房间多了许多她喜欢的小玩意,多了几分柔和,颜色也多了几分暖意,床榻换了她喜欢的样式,连那新添置的梳妆台上都摆上了胭脂螺黛。
“是。”未雨点点头,带着春休进了后面的浴室。
用完膳后,寒夜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披散着头发,拿着一本医书窝在贵妃榻上,悠闲地翻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寒夜抬眸看向走到贵妃榻旁坐了下来深情望着自己的南冥一,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喝晕了没有,先喝碗醒酒汤再沐浴好不好?吃东西了吗?”
“好,听阿卿的。”南冥一点点头,双眸望着寒夜,“吃过东西了。”
“先雪,去热一碗醒酒汤来,”寒夜歪着脑袋朝外面的先雪几人喊,“未雨,春休,再去准备些热水。”
南冥一低下头,把寒夜覆在他脸上的手移到脑袋上。
“三哥四哥也没帮上忙,爹爹他们那么狠。”寒夜坐起身子,轻柔地按摩着南冥一的头。
“大伯狠,岳父狠,萧将军更狠,”南冥一俯下身挨在寒夜的肩膀,嗓音沙哑,“我提前吃了阿卿的解酒丸还好些,三哥四哥已经倒下了,是被抬着走的。”
寒夜嘴角抽了抽,看来萧破风是真海量啊,可惜自己之前还没机会和他喝上一杯。
“王妃。”先雪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轻声唤着寒夜。
“等一下,”在寒夜准备伸手接过醒酒汤时,南冥一抬起头拦住了她,“先雪,去倒两杯酒来,桌面那壶果酒,煮过的已经没什么酒味,本王与王妃还未喝合卺酒。”
寒夜轻笑,朝先雪点点头,待先雪将酒端来,她与南冥一各执一杯,凝视着彼此的双眼,交叉环过手臂,仰头将杯中酒喝尽。
“现在可以喝醒酒汤了?”寒夜把两个酒杯都拿走,接过先雪手里的醒酒汤,端到南冥一的唇边。
南冥一点点头,握着寒夜端着碗的手,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
“王爷,王妃,热水准备好了。”未雨与春休走了出来,轻声说道。
“嗯,你们都下去吧。”寒夜点点头,把手里的碗递给先雪。
“是。”先雪三人点点头,福身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一身酒气,快去洗洗。”寒夜推搡着坐着不动的南冥一。
“好。”南冥一凑过脑袋在寒夜唇角亲了一口,起身向浴室走去。
待他从浴室出来,看见寒夜站在一个箱子旁,弯腰翻找着什么,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挨着她的脑袋,嗓音低沉,“在找什么?”
“找到了,”寒夜把箱底的红布掏了出来,直起身子往后靠在南冥一的胸膛上,打开红布,语气调侃,“王爷需要看看这个吗?”
南冥一瞟了一眼红布里的东西,挑了挑眉,打横将寒夜抱起,“不需要,不过以后可以和王妃一起慢慢研究。”
“今晚不研究吗?”寒夜环着南冥一的脖子,戏谑地看着他,手里还拎着刚才拿出来的避火图。
“费时间,下次研究。”南冥一把床上的花生桂圆莲子扫到地上,把寒夜放到床榻上,将她手上的书册扔到床尾,“夫人,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好,该歇息了。”寒夜唇角勾起,拉下南冥一的脑袋吻了上去。
芙蓉幔落,绣被红浪,月羞躲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