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菊香有些不悦。
这彩礼给了那么多,布匹也送了好些。
连个嫁衣都还要婆家准备,那以后进门,指不定又是同刘桂香一样。
“菊香婶子,喝茶。”
见苏花笑盈盈的给她们奉茶,周菊香只觉得厌恶。
往门外大吼,“李大柱,你是吃饱了撑着,那么热的天,一直蹲在地上干啥!”
李大柱吓的一激灵,急忙起身进屋。
“别吼,别动怒,我在看那玩意儿。”
“大柱叔,那是娘烤红薯用的。”说着苏花急忙往炉子跑去,从里面捡出几个烤红薯,一脸兴奋的送进堂屋。
“大柱叔,您尝尝。”说着,又递了一个到周菊香跟前。
李大柱摸了摸红薯,“这红薯居然没烤焦,还挺柔软的。”
剥开红薯皮后,一股清香扑鼻。
李大柱吹了吹红薯热气,将红薯凑近周菊香嘴边,“快尝尝。”
周菊香瞪着他,“尝什么尝,自己吃!”
屋里几人愣住。
杨老太更是不解。
这菊香脾气咋就突然这么火爆。
李大柱也是,莫名其妙被吼,还一脸笑意的哄着。
“媳妇儿,尝尝嘛,这比我给你烧的强多了。你看都没一点黑。”
苏花瞧周菊香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退出了堂屋。
见她离去,周菊香又变了个人,面带笑意,咬了一大口。
“好吃吗?”李大柱一脸认真的瞧着她。
周菊香点头,随后舔了舔唇,“好吃,你也尝尝。”
两人恩爱无比,杨老太简直没眼看,低头缝着喜服。
旋即耳边又响起李大柱的声音,“等喜凤回来,我问她是哪里买的炉子,到时候咱们也买个回去,天天给你烤红薯。”
杨老太偷瞄了两人一眼,低头笑道,“还是菊香你有福气,要是喜凤能像你一样,被人捧在手心就好了。”
说着杨老太声音突然哽咽,“喜凤就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周菊香连忙握着杨老太的手,“杨婶子,喜凤要是想再嫁,我们不会阻拦的。是我们家对不起她,竹生只怕也回不来了……”
见周菊香抹泪,李大柱急了。
“菊香,不能动气。”
周菊香急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气,没气。”
“婶子,等逸飞的事完了,我就去给她找找看。”
杨老太挤着泪,感激涕零。
“谢谢你,只要你们两口子没意见就成。”
她虽然杨喜凤的亲娘,可杨喜凤终归是李家的儿媳妇,李家公婆没了,可周菊香两口子还在,他们若是不同意,杨喜凤也很难重新开始,毕竟,当初彩礼这些大多都是周菊香给的。
周菊香打心里不愿意杨喜凤再嫁他人,一来是因为杨喜凤是李家媳妇儿,李竹生生死未明,怕他突然回来。二是寡妇再嫁,会被人戳脊梁骨,会让人嘲笑他们李家,三是她不放心,怕杨喜凤再嫁后,被新婆家欺负,她没有权利给她做主。
可又想到她还那么年轻,心中便有些许不忍。
周菊香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李大柱。
李大柱身子一怔。
立马说道,“只要喜凤喜欢,咱们把好关就行。不会阻拦,只要她幸福就好。”
“杨婶子,你先缝衣服,我跟大柱出去看看喜凤,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在外面,真是不怕被晒黑。”
话落,周菊香拉着李大柱便往外走。
到了院门外,周菊香将院门关上,又将李大柱推到一旁。
“大柱,你对喜凤是真心的吗?”
李大柱吓的直冒冷汗。
“菊香,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些事。”
随后李大柱跪在地上,发誓。
“我李大柱,日后只对周菊香一人好,不再对别的女人有心思,若是……”
话还没说完,周菊香一把将他拉起来,“干啥呢!我是想问你——”
周菊香思索片刻后,凑近李大柱耳边,小声嘀咕。
李大柱脸色慌张,急忙说道,“不可,我一大把年纪了,有你一个就够了,再说,那喜凤人家年轻,你忘了,之前风水先生说的话。”
周菊香小声说道,“我不是试探你,我怕她嫁别人被欺负。咱们要是成了一家人,我也不会欺负她,疼她还来不及呢?咱们家的钱全给她保管,她想干啥就干啥。”
李大柱很是纠结。
这等好事,哪个男子不想要。
只是,当初是杨喜凤果断与他断了那层关系,他也没有挽留一句。
如今杨喜凤变的年轻漂亮,又能自己养家,他高攀不上了。
“菊香,这是喜凤的事,得她自己做主,你就别瞎操心,免得关系闹僵。”
“行了,我知道了!”周菊香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李大柱愣在原地,直到李大牛的牛车回来,这才让到一边,跟着进后院。
周菊香一路都在自言自语,练习向杨喜凤开口的话。
找到杨喜凤时,她找了个借口把李秀莲打发回去。
周菊香边捡红薯边说道,“喜凤,嫂子想问你件事?”
杨喜凤边挖边道,“嫂子,啥事,你说。”
“你想找个伴吗?”
杨喜凤一听,愣了片刻,随后笑道,“嫂子说啥呢?我孙子都有了,找啥伴?”
虽然在现代,她这个年纪还正值年轻,可这时代不一样,就算再早,估计也是比自己大一轮的老头子。
“喜凤,嫂子想让你进我家。”周菊香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杨喜凤吓的丢来锄头。
“啊——”锄头把重重的打在杨喜凤脑门。
周菊香急得立马上前,“哎呦,打疼了没。”
杨喜凤揉了揉额头,尴尬的说道,“不疼。”
“还说不疼,这包都鼓起来了。”周菊香凑近杨喜凤额头,替她吹了吹。
杨喜凤不好意思的后退几步,“嫂子,你是不是误会啥了?我跟你发誓,我跟大哥真的没有单独见过面。”
周菊香白了她一眼,随后又柔声道,“是你误会嫂子了。”
“你还年轻,这竹生只怕回不来了。嫂子也不舍的你孤独终老。”
“你嫁谁我都不放心。”
“喜凤,你别担心,你嫁进来,不是啥妾,跟嫂子一样,家里的钱都你管,你赚的我们不会拿一分。”
“嫂子跟你说实话吧,咱们家首饰和银票加一起大概五百两左右,是给逸飞科考用的,你进门后,都你拿着——”
“嫂子,”杨喜凤将话打断,拉着周菊香坐到田坎边上。“大嫂,我知道你不会亏我,可我也不能忘恩负义,抢人丈夫的事,我干不出来。”
“这哪是抢人丈夫!你进门后,愿意给他碰就碰,不愿意将他撂一边,我这……我这不是担心你嫁到别家,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