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此时我打定一个主意,门就在我的身边,他们俩想出去就得经过我的面前。搞不清楚吴大哥的去向,他们这两个坏种谁都别想走。
虫子见我平静地坐下了就说道:“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说嘛。光哥,你也坐,我来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说着他拉着光哥也坐下了,转头问我道,“有几个事情我得再问问你们。第一,你确定二十分钟前你们来过我们值班室这里吗?”
我非常诚恳地点头说道:“对,二十分钟前来过,我们俩都来过。”说着我还转头看了艾米一眼,偷偷的用一只眼对艾来眨了一下。不过艾米好像没明白我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是迷惑地冲我微微瞪大了双眼表示不解。我见无法交流就只好作罢了,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开口询问我什么,也算是没帮倒忙。
虫子点了点头说道:“二一个,你说你们第一次来值班室时见到了一个吴大哥,那这个吴大哥和你们说过什么没有啊?”
我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这小子是在套我的话呢,我可得小心应对。于是我假装思索了一下答道:“哦……也没说什么别的,就是让我们进屋来烤烤火暖和一下,还说他就是这村里的人,平常就在这儿值班,可能晚上也和你们一样,几个人互相倒换着。别的……别的好像就没说什么了。哦对了,他答应回头替我们去把车还给张婶。”我尽量把真的假的信息一起说出来,想借此来查看虫子的反应。
虫子此时微微侧着头仔细地听我说着,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等我说完他略微想了想又说道:“你们的车是从村里一个叫张婶的那里借来的,这个吴大哥他自称认识那个张婶。那你们还记不记得这个吴大哥他长什么样子啊?有多大年纪呢?”
我两眼望天假装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答道:“这个车是张婶帮我们向别的村民借的,吴大哥只是说替我们还车。他长什么样子这还真不好说,他脸上有大片大片烧伤留下的残疾,我们也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脸仔细看长什么样子……我实在是没好意思仔细打量他的面部特征,不过他身材挺高大的,得有个一米九几的样子……”
这时坐在虫子身边的光哥忍不住插口说道:“你小子可真能胡说八道。虫子,你听他在这儿胡说……”边说他还边伸手指着我。
虫子一把按住了光哥说道:“你怎么这么急躁呢,听人家把话说完嘛。”
“谁胡说了!他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以作证!”艾米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其实没有料到光哥能这么急着跳出来否定我,他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考虑到虫子还没有明确表态,我只能继续忍耐下去看看再说。于是我对艾米说道:“都别急,咱们慢慢沟通嘛,迟早能把事情搞明白的。”
“对嘛,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家都别急,迟早能把事情搞清楚。”虫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说的这个吴大哥他有多大年纪呢?”
“哎呦,这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平时看别人的年纪主要是靠看脸,吴大哥他脸上的皮肤太……太不明显了,我真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年龄。听声音也不太能确定,我估计能有个五六十岁?不过我这可是估计啊,不能确定的。”说着我还看了一眼艾米。
艾米接口说道:“对,具体多大年纪我们也说不好,但感觉不会太年轻的。”
“那头发呢?”虫子接着问道。
“头发?”我想了想摇头说道,“真是记不清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记不清是……”
“黑头发,这个我能记得。”艾米肯定地说道,“吴大哥头皮疙里疙瘩的都是烧伤后的褶皱,但头发还是有的,而且基本上没什么白发,但头发也没什么光泽了。”
“不过头发可以染发或者焗油,”我想了想说道,“看头发判断年龄不是很靠谱吧。总之我们叫他吴大哥一是因为尊敬和客气,二是因为他当时没有明确的反对。我们要是管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叫大哥,人家兴许还不乐意呢,你说是吧,现在的人都怕被别人叫老了,心里不舒服。”
虫子沉默了两秒之后才再次开口,但这次他的话说得极慢,似乎是在边思索边说道:“你们从村里借了车去医院,那应该直接上公路往医院走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找什么吴大哥替你们还车啊?这也不顺路啊。”
“顺路啊,从山里出来上公路正好顺路经过这里啊。让吴大哥帮忙还车也是张婶告诉我们的。”我说道。
“什么?从山里出来?”虫子面露惊讶地追问道,“你说你们是从山里出来的?就是刚才吗?”说着他还用手指了一下山里的方向。
“对啊,我们第一次来值班室就是刚从山里出来的,第二次来值班室是从桥那边退回来的,那是因为在桥那里我们的车被人偷了。”我边盯着虫子的双眼边说道。
这次虫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半晌没有再开口问我什么。坐在一旁的光哥却突然开口对我说道:“哎,看我这里,你看这是几?”说着他伸出了左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根手指。
我撇了一下嘴角说道:“你已经够二的了,你伸几根手指头我都知道你很二!你以为我是喝多了在这儿说醉话呢吗?”
没想到这次光哥没有被我的话激怒,他转头对虫子说道:“我说你还记得那个外国电影吗?电影里有个人好像最多能同时想像有六个人和自己交流互动。现在这小子是能想像出有三个人,比电影里的那个家伙还少了一半的人数呢。”
没想到虫子还没开口说话呢,艾米就接口说道:“你还没看续集吧,续集里那对夫妻还能同步想像互动呢。后来看过这两部电影的一个导演大受启发,就又单独拍了一部电影,好像叫什么盗梦空间,那就更热闹了,一次能有七个人同步互动呢。”
艾米的这几句话把光哥和虫子都说呆了,其实也别说他们俩了,就连我也是闻所未闻啊。我愣了两秒之后没忍住问艾米道:“那盗梦空间的导演这算是剽窃啊,创意剽窃!怎么也没人告他呢?”
艾米镇定地说道:“告什么告啊,人家电影名字都告诉你了,他是盗,强盗的盗,你见过几个人敢去告强盗的啊?再说他们国家的法律也不允许啊。”
“什么?连强盗都不能告了吗?这……这还有王法吗?!”光哥听后有些忿忿不平说道,“这外国也太乱了吧!”
“不光外国乱,咱们国家也不许你告强盗,真的,不许的。”艾米平静地说道。
“什么?!”这下虫子和光哥一齐失声惊讶地叫道。
“咱们国家也不许啦?你……你听谁说的?这……这你可不能乱讲啊!”光哥大声地说道。
“你看,这种事我能胡说嘛,早就不允许啦!不信你可以去问去查啊。谁要说你能告强盗,那他就是在胡说八道,甚至可以说是在违法!”艾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她如此神态镇定地一番言语把我们三个男的都给说傻了,我眨了眨眼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发烧。可我听到的又的确是艾米说的话,她这是怎么了,她在发烧说胡话吗?可我又不好意思直接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毕竟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
“哦……这……这位女士,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真的认为咱们国家不允许咱们告强盗吗?”虫子一脸困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开玩笑啦。也不光咱们国家,全世界凡是讲法律的国家都不允许老百姓告强盗,其实也不光是强盗,连什么精神分裂症啊,多重人格障碍啊,都不允许你告,就连偷车贼也不许你告!”艾米说着还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不过我没能理解她这个动作的深刻含义是什么。
“哎呀,虫子,看来我想错了。我本以为这个男的是神经病,没想到这个女的病得更重啊,真应该早点送她去医院看看。”说着光哥转过头对我们说道,“那你们车丢了还找我们做什么啊,反正咱们谁也不能告偷车贼嘛。”
我这时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道:“本来不是要麻烦你们的,原本我们是想告诉吴大哥我们的车被人偷了。他是本地人啊,肯定人头熟嘛,想让他帮我们找一找。就算找不回来,至少也能找到一两个在这附近平时手脚就不干净的朋友,让那些人帮我们找车。他们都是干这个的,同行之间好说话嘛,这车才丢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兴许还没来得及销赃呢,或许能替我们讨回来。但是现在吴大哥找不到了,所以才想请你们帮帮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