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的眼中满是好奇。
“烟瘾来了,到底是怎么个滋味?”
陆宇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继而苦笑一声。
“不发作还好。
一发作起来,那简直是浑身难受,如万蚁啃骨,万针刺心。
那种滋味,绝非人的意志力所能抗衡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人。
所 以,我劝你,可千万别起这个好奇心。”
李天佑吐了下舌头。
“呵呵,多谢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的。
对了,当初我跟胜男做手术的事,你了解多少?”
陆宇乔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苦涩的笑。
“其实,我知道的真不多,我爸一直瞒着我。”
“他会瞒着你?”李天佑一脸的不信。
“是真的。
我心里一直念着胜男,所以不肯结婚。
我爸成天唉声叹气,直说家门不幸,还骂我跟你提鞋都没资格。
我心里不爽,就配合顾伯摆了你一道。
关于这点的时机与动机,你的判断都是错的。
那时你们经常去医院检查。
有一天,我在我爸的书房里查资料,他从顾公馆回来,手里拿着份材料。
我趁他去洗手的空当瞄了一眼,居然发现那是你和胜男的生殖体检报告。
报告显示,你的身体有问题,种子活力不足,胜男倒是没问题。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跟胜男正常情况下,难以拥有孩子。”
李天佑不禁一愣,“你看过那份检查报告?”
“我就匆匆瞄了那么一眼。
说实话,当时看到那个结论,我的心情也五味杂陈。
李天佑,你抢走了胜男,还老是被人当作参照物。所以,我的确很嫉妒你,看你不爽。
但我是真心喜欢胜男的,打心底希望看到你们能够幸福美满。
要是你们没有孩子,你们的感情极有可能会出现变数。
你别不信。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顾震北那个老古董,如果你们没有孩子,说不定真会逼迫胜男跟你离婚。
胜男那么喜欢你,她肯定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她若不开心,我心里也会难受。
所以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糟糕。”
这番话若是放在从前,李天佑定然不会相信的。
毕竟在他的眼中,顾震北是那种洞察世事、通晓人情的开明之人。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他对于这位老岳父的为人,算是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陆宇乔说的没错,倘若他们真的不能拥有孩子,顾震北大概率会逼迫胜男,跟他离婚。
“既然你的人格如此高尚,那最后怎么又跟你父亲同流合污了?”
李天佑目光紧紧盯着陆宇乔。
“有一天,胜男打电话给我。
电话里的她特别开心,说你们打算做试管婴儿手术。
还说估计我很快就要当舅舅了。
她打趣我,让我别再游手好闲,赶紧赚钱,等外甥出生时好包个大红包。
我心里就纳了闷,不是你身体有毛病吗,怎么又要做试管婴儿手术了?
其实对于这方面,我也是一知半解。
但不管怎样,能有孩子总归是好事。
我当时也真心地恭喜了她。
那天,我爸从顾公馆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呆呆地坐了半天。后来让人把我叫过去,跟我进行了一次深入的长谈。”
“是跟你讨论移花接木的计划?”李天佑追问道。
“没有明说,但我能隐隐揣度得出来。”陆宇乔的眼神有些躲闪。
“揣测?仅仅是你猜的?”
“我爸先是一脸严肃地问我,跟刘思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医院里到处都在传我和刘思雅的八卦。
我轻描淡写地回应,既然是八卦,那自然就是假的。
我解释说刘思雅的追求者众多,只是让我配合她演场戏罢了。
没想到我爸竟破口大骂,说我是猪脑子,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哪有被人当作挡箭牌还心甘情愿的?
当挡剪牌也就罢了,要是真坏了名声,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进陆家?
我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就我这情况,被人知道后,也没有人愿意嫁进陆[家吧?
我心里只有胜男,别人就算想嫁给我,我也不会乐意的。
再说了,虽说我不喜欢刘思雅,但朋友关系还算不错。
朋友之间帮点小忙,在我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我选择沉默,没有吭声。
接着,我爸又问我是不是还喜欢胜男。
我点头承认,可又无奈地表示自己配不上她。
况且胜男已经结婚,我再喜欢也毫无意义。
我爸听后,又是一阵哀声叹气。
嘴里念叨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了,感情上的事情也帮不了我。
还说我不结婚也行,但必须给陆家留个后!
我疑惑地问,不结婚怎么留后?
他居然让我去医院捐献室捐种,其他的不用我管,他自有办法。
我又不傻。
联想起胜男的电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恶寒。
留后?
早不捐,晚不捐,偏偏在你们做试管手术时让我捐?
哪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我单刀直入,质问他是不是想在你们手术时动手脚。
我爸顿时大发雷霆,骂我脑子坏了,胡说八道。
还厉声警告我,不许再疯言疯语。
说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定会出大事的。
但在我看来,他越是暴怒,就越显得心虚,越像是虚张声势。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所以,我当场就发了飙,和他强硬对峙。
我的种子我做主!
我坚决不同意他的歪主意!
我爸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说我瞎Jb乱猜,还让我滚蛋!”
李天佑心想,就凭着一通电话,加上陆江河的只言片语,这混球居然能推断出结论。而且居然和真相相差无几,这脑子里似乎也不全是浆糊!
“可是最后,你不还是同意了吗?你爸是怎么说服你的?”
“不是他说服的,是我自己想通了。”
“你想通了?”
“那天我跟我爸大吵了一架,闹得个不欢而散。
心情糟糕透顶的我,去找了刘思雅,借酒浇愁。
也就是在那天,我被刘思雅给强睡了。
虽说被强了,可那感觉却还挺美妙。
既然我和女生能够亲密接触,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和胜男也行?
我忽然就这么想通了。
再仔细琢磨我爸的计划,发现可行性居然还挺高的。
所以,最后我还是去了捐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