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宝认真的望着顾云逸,好似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云逸望着小元宝那认真的神情,总感觉自己真是嘴欠,不过望着他那眼神,也不忍心说拒绝,只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真的!”
“二!”小元宝在顾云逸点头的那一刻,就回答了出来,虽说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晰,没有一点含糊。
随后就要拉着顾云逸去看看枝枝,“元宝,枝枝还在睡觉,睡醒叔叔让婶婶带你去,好嘛?”
小元宝想了想,思考了片刻,随后又点了点头,之后就跑去找云笙,云墨去了。
顾云逸望着小元宝,此前听方子恒说,小元宝此前出过事故,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夫妻俩觉得比起其他同龄的孩子,有点傻。
可如今看来,这副精明的样子,可比其他同龄的孩子强太多了,只不过是元宝不爱说话,这脑袋瓜子其实比谁都好使。
顾云逸将对联贴好后,走了进去,沈先生正在帮方子恒写对联呢,裴老爷子也没有闲着。
沈先生写的是家宅平安,裴老爷子写的则是望他来年高中。
对联写好,方子恒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字体不一样,一种是细腻优雅,但不失技巧的,裴老爷子的字体和人一样,豪放大气,刚劲有力,气势恢宏。
随后笑着对沈先生和裴老爷子说:“多谢先生和裴老将军。”
裴老爷子其实了解的不深,就是知道他和自家外孙一样,是今年一起中了府试的。
便问了出来:“方公子也是打算今年下场嘛?”
“是啊,不过我打算今年就止步于这场了,若是能中举人就在捐些钱财做个闲散的官员,若是不中的话,就只能来年再战了。”
在这个时代,举人就已经可以当官了,可是顾云逸却是愣了,毕竟他比起自己的学识,是差不多的,他也定然是能中的,怎么就不继续往上念书了,他不解。
沈先生是有和方子恒聊过的,也是有些诧异的:“以你的学识,你可以继续的啊?怎么会这么想?”
“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方兄竟然是个官迷?”顾云逸打趣道。
方子恒苦笑两声:“哪里是什么官迷啊?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我更想当一个不愁吃喝,不用为生计发愁的公子哥。”
不过这个愿望注定是不可能的,虽说父母去世,有给自己留下家财,可也是有限的啊!
这么多年下来,其实花费的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小元宝,两人花费了不少去找名医。
留下的这一大笔,已经足够他仗着举人的功名,捐个闲散的官当当了,这样至少后半辈子不用去担心生计的问题。
至于再往上考,或者说入朝为官,他是没有想过的,他想要的就是这种小富即安的日子。
岳母家其实可以供,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更何况岳母家又不是只有自家娘子一个人。
虽说外界人都以为他是上门女婿,但这么些年来,只是不想麻烦,对外的一个说辞,他从来没有花费岳母家多少银子。
顾云逸听后,如果能一辈子那样,谁不想呢!可是还是觉得很是可惜的。
沈先生亦然,也替方子恒可惜,只不过他们都是外人,人各有志吧。
顾云逸走到跟前,拍了拍方子恒的肩膀:“那就祝方兄愿望成真,今年考中!”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元宝,走了,回家。”方子恒朝着正在不远处的元宝喊道。
元宝听见自家老爹的喊声,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临走之前还不忘拽了拽顾云逸的衣角。
顾云逸一阵好笑,看来一直惦记着呢,随后便让人带着小家伙去了。
方子恒则是一脸诧异,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
方子恒见顾云逸神神秘秘的,便也没有问了,很快见小元宝出来后,便带着孩子回去了。
顾云逸则是在方子恒走后,思考起来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银钱方面,家里是不缺的,而且接下来估计就更不缺了,不说许卿梦的生意,就是以裴家外孙的身份,那也不用再考虑银钱这个方面了。
虽说不管是花媳妇的钱或者是裴家的钱,但以自己媳妇挣钱的速度,也用不着花裴家的钱。
更何况现在因为裴家的关系,更没有不朝上科考的理由了,即便他不想,可是为了家人不再受别人的威胁,他也不得不继续往上。
裴淸婉对娘亲做下的一切,顾云逸注定要替自己娘亲讨回来。
只不过,现下那朝堂上……
顾云逸转头,看向沈先生和自己的外祖父,对先生说道:“先生,若是有机会,您还会想要回到朝堂嘛?”
裴老爷子淡淡的望着眼前的外孙:“这是被方公子的话激到了嘛?”
“也不是,我自己是有雄心抱负,也有想过在朝堂上展露自己,可如今这样的生活,我也是满足的。”
沈先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老爷子说道:“你满足于现状是可以的,可是你有想过你现在的身份嘛?”
这种话裴老爷子没有办法说,只有顾云逸的师傅沈先生能说。
“是,你现在虽说有秀才的功名,可是这府城的秀才何其的多?你若是想要止步于此,你日拿神恶魔身份配得上梦娘?”
“裴家内部的事情,我虽了解不深,但是你娘宁愿放弃裴家大小姐的这个身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可想而知也不是那么的简单,现下你们已经认下了,你又如何能护住自己的家人呢?”
裴老爷子何尝不知道,一个大族,族里的众人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碍于当今圣上对裴家大房,也就是裴老爷子的尊重,所以多少有点忌惮,可背后的小动作又何其的少。
不然自己的亲生闺女又怎么会丢失这么多年?仅凭裴淸婉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
“少年可以穷,但志不可穷!”
顾云羞愧不已,沈先生话,外祖父的眼神,都像是一根棍子在他脑袋上狠狠敲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