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完美的璞玉?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刚想跑就感觉到脖颈一痛,随即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哭闹声吵醒的,手脚被绑了起来,面前还有一群小孩,看起来岁数跟我差不多,都是群没分化的小孩。
哭闹声吵的人心烦意乱,不知道是药没下去还是被吵的,我根本无法思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二十几个孩子排着队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研究所,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不同的编号,而「0917」成了我的名字。
我见到了那个称我为璞玉的人,这里的人叫他「博士」,我习惯性的隐藏在人群中观察周围,可「博士」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将我单独抓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被他盯上的,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我在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学着黎思远的样子和他说:“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他笑了,在笑我的不自量力,但他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你有什么能跟我交易的?你现在整个人都必须听我的。”
我在心里盘算:“我听他们叫你博士,想必也你不会是开孤儿院的人,既然你把我们抓来了,就说明我们有我们的用处,我可以随你处置,毫不反抗,但你要教我…”
“教你什么?”
“所有,你会的所有东西。”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会被他的气势完全压倒。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好,我答应你了,你会是我第一个实验对象,享受你的荣幸吧。”博士笑着离开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会得到什么。
我只知道,我要抓住所有我能抓住的。
博士并没有着急处置我们,吃与喝都是正常水平,甚至可以说是营养均衡。
我并不挑食,有的吃就好,我几乎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因为在经历过黎家覆灭后,所有的关系对于我来说都是累赘。
我讨厌那种感觉,所以我干脆就不需要。
一个小孩迈着步子噔噔噔走到我面前问我:“哥哥,我可以吃你的胡萝卜吗?”
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可爱。
“不可以。”
我拒绝了他后,他眼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我很好奇他怎么做到可以哭这么快的,我怎么不会。
眼泪像是串子一样落下,我见犹怜。
“让开。”
“求你了哥哥,我真的很想吃!”
“不关我事。”
我绕过他,回了住所。
我对着镜子,试图学着那个小孩的样子,可眼睛都酸了也没流出来眼泪,看来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揉了揉打算的眼睛,躺回了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睁开眼睛,面前是极亮的白炽灯。
“醒了?醒了我们可就开始实验了。”「博士」戴上手套跃跃欲试。
“你要,做什么实验?”我问。
“我做了一个很厉害的机甲,给你试。”
据我所知,机甲并不需要做手术。
眼睛猛地刺痛,我意识到「博士」要挖了我的眼睛。
我死死咬着牙关,不想让痛喊声传出去。
可我还是小看了醒着剥离眼球的痛苦。
痛,太痛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活着,嗓子也很痛,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意识到,跟他所交易的不够,我应该更大胆些,我应该要的更多。
意识模糊再被痛感刺激惊醒,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束缚带甚至都被我挣开了一角。
后面我其实没什么意识了,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晕过去,就像是灵魂已经出体了,身体不再属于我,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在实验室里,我看到了,自己的眼球。
“你真幸运,这是我第十九次进行这个实验,而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博士将人视为消耗品,就连小白鼠都没活下来,他竟然就敢用人体实验?
真是,疯狂。
不顾别人死活的疯狂。
失去一只眼睛的感觉并不好,我干脆能出门就不出门,一只空洞的眼睛,我怕吓到其他孩子。
我每天除了坐着,就是跟在「博士」身边,他遵守了约定,尽心尽力的教给我他的所学。
我学的很快,我的脑子是聪明的,这是我很清楚的优势,所以比起挣扎,能掌握周围所有的知识,这是我能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多的办法了。
我在「博士」身后学了很久,直到我看到他拿出了我的眼睛。
他抬起我的脸,将眼罩摘下:“这么漂亮的脸,少一只眼睛太可惜了,我把这只眼睛还给你,我们再做个交易。”
我答应了。
没人不希望自己是完整的。
那只眼睛,就是我身上最后的碎片。
我又躺在了实验台上,熟悉的灯光,熟悉的疼痛。
那是我付出灵魂和躯体所得到的。
此刻的疼痛不是噬魂的灭亡,而是涅盘的淬炼。
疼痛是我接触外界的唯一途径,因为我是个瞎子。
我看着自己无神的右眼,伸手轻抚。
——
我获得了这里的地图。
不过我还不想出去,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得到,这地图又不能没有用,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先行者」。
能出去再好不过,出不去,就是他的命了。
我蹲守了一段时间,看中了一个编号为「0425」的Alpha。
3S级Alpha,他很够格。
够格作为他选中的剑。
我随手拉了一个未分化的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小孩,遇见当然不会是偶然,而是我的处心积虑。
第二天我没有去,我知道他会收下的,当他收下,我的计划就结束了。
因为我的分化期也要到了。
「博士」会异常关注他的作品,或许,我还能最后推他一把。
前路是深渊还是光明,就不知道了。
尽管我的身体一直都是按照Alpha的路线生长的,但最近「博士」一直在给我打着一种药剂,我能感觉到我的变化,哪怕很微小。
我知道我没办法成为黎思远想象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