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九凤破秽作为灵宝派的看家绝学,威力到底如何。
段师叔一上来就用上了最强手段,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这叫林掌门如何不担心,如何不焦虑?
一方面,如果段师叔首战受挫,出师不利。
那对在场众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另一方面,林掌门了解段师叔的脾气,知道他这个人宁死不退。
要是真的血溅当场,他又该怎么原谅自己呢?
所以他一直紧握着双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场上的局势。
一击不中之后,段师叔不得不暂时止住了攻势。
这次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站在原地,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强者。
但胡知镜很明显不想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就在段师叔思索之际,他快速的向前逼近了几步,语气极为不屑:“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刚说罢,身后的五尾犹如五条钢鞭,裹挟着雷霆之力,瞬间就朝段师叔狠狠地抽去。
狐尾所过之处,皆发出声声破空之响,动静之大,使得看热闹的众人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看到这里,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若是段师叔躲闪不及,凭这一下就可以轻易结果了他的性命。
“小心!”林掌门同样大惊失色,不由得喊出一声。
他的话音未落,狐尾已至段师叔眼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师叔调转真气于手中,奋力的挥砍出一剑,意在一举斩断狐尾。
可天不遂人愿,两者刚刚接触的那一刹那,桃木剑便应声爆裂,断作无数截,散落一地。
“什么?那可是雷击桃木剑啊!”
“哎!如此宝物毁于一旦,真是可惜!”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一阵唏嘘。
场上的段师叔此刻屏气凝神,并没有理会大家的叹息。
只不过手中没了倚仗,他只能下意识的转身,想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奈何狐尾速度实在太快,即使他双脚已经迈开,还是不幸被其中两尾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后背上。
一时之间,皮崩肉裂,血流如注。
他本想咬牙挺住,哪怕就是输也要多坚持几个回合。
但胡知镜此番也是动用了十分的力量,又哪是段师叔一个太初境的羽士能够抵挡得住的?
顷刻间,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堪堪倒地。
还好他倒下后,胡知镜并没有再下死手,只是若无其事的站在那,平静的看着地上的他,不喜不怒。
“少宏!”
“师父!”
林掌门与尹明宇各自大喊一声,两人再也忍不住,齐齐飞身入场,合力将段师叔扶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师叔与徒弟之后,段师叔喉咙艰难的蠕动了几下,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彻底昏死过去了。
见状,傅如阳闲庭信步,再次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得意洋洋,嘴角更是浮现出一抹压都压不住的诡笑。
他没有理会林掌门几人,而是径直走到师叔公面前,装模作样的开口问道:“张天师,这第一局是我们胜了吧?”
听闻此言,我气的后槽牙直痛,事实就摆在面前,任谁也抵不了赖。
他这么问,无异于杀人诛心。
师叔公瞪了他一眼,纵使心中多有不甘,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别耽搁时间了,下一场由我亲自来领教各位的绝学,不知你们其中,谁敢应战啊?”傅如阳饶有深意的巡视了大家了一圈,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刚才的情景,大家还历历在目。
那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从胡知镜出手再到段师叔倒下,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更何况段师叔作为灵宝派的首席大弟子,修为本就不低。
但即使是他,在面对胡知镜的时候都显得如此狼狈。
可想而知,作为出场顺序排第二的傅如阳,与胡知镜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身后原本还人心振奋的一干人等,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
“怎么?没人敢站出来”傅如阳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已经吓退了众人。
人群中依然没有人接话。
“我再问一遍,如果没人敢站出来的话,那第二场就算我们不战而胜!”傅如阳喜出望外,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这次,众人总算有了些动静了。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大家讨论的并不是如何对付傅如阳,而是你推我,我推你。
他们个个都摇头,又个个都撺掇着别人上场,场面看起来甚是滑稽。
我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当今整个术门也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团结。
我们越是这样,傅如阳脸上的笑意就越浓,他不停地在阵前叫嚣,什么话难听就专挑什么说。
最终师父忍无可忍,当即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孽畜,休得嚣张,上次在洞边村就让你逃了,我看今天是时候和你算算总账了。”
听到有人愿意应战,傅如阳稍微愣了一下。
可等他看清楚站出来的是师父之后,整个人又松弛了下来:“原来是你这个牛鼻子老道,那日若不是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你和你的徒弟早就身死道消了。”
“是吗?那你还废什么话,出手吧!”师父一把抽出了桃木剑,怒目圆睁的看着傅如阳。
相较于师父的坦然,我的内心却不安极了。
傅如阳没有说假话,那次我们三个人一起上阵都不是他的对手,还好最后有庆哥帮忙,这才大难不死。
如今战事再起,师父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师父,你......”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师父给了我个眼神,缓缓的摇摇头,随即说道:“丫头,小天,你们好好看着,上次斗不过他,不代表这次也不行。”
知道劝不住他,我在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要是待会师父真的不敌,我和师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起冲进去,大不了和傅如阳同归于尽。
可正当师父要出手之际,任师叔却按住了他的肩膀:“久田,我来吧!”
“师兄,你身上的伤势未愈,不宜打斗,还是交给我吧!”师父劝阻道。
我这才想起,上次师叔把天眼传给了我,已然伤及到了根本,眼下确实不适合出战。
就在他们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却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