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弟子尽数散去,一个个都被点燃了斗志,定要努力修行一雪前耻。
而这战台上只留下了他们四人,明琳琅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了一玉白丹瓶,倾倒出三粒黄豆大小的碧绿丹药,吞之入腹。
四品丹药青墟丹对于各种伤势都具有极佳的疗养效用,丹药入腹便是立竿见影,她苍白色的面色微微红润起来,枯竭的灵力恢复了些许。
而一旁的仪墨输同源的法力入丁北尧的体内转化为魔力。
倒也喂了药,但是操作有些粗暴,给了个巴掌把他的嘴扇开,这才塞进去了一颗绯红赤色的药丸。
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裴夕禾和明琳琅,以及赫连九城都是纷纷扭头看去,这仪墨只觉两人一狐的眼神有些怪异,顿感他们目光有些烫人,才想起她们并非是正统魔修,更非天魔宗弟子,打着哈哈地说道。
“这是我们天魔宗的传统了,打是亲,骂是爱,我这是好好关爱一番我的徒儿。”
兔崽子不争气,还真的败了,多给自己丢面啊,接下来的十年没了栖吾珠,定要好好鞭策他突破到化神境,到时候自己也能安稳闭关尝试突破逍遥游。
裴夕禾探查一二确定明琳琅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那沧嬛珠委实是一道至宝,若千秋剑为水阳主杀,这沧嬛珠便是水阴主辅,此刻在她的体内帮着炼化丹药之力,滋补接续体内因为天魔之力而断裂的经络筋骨。
明琳琅瞧得裴夕禾的关怀之色不由得眉宇间闪过柔意,道:“我服用青墟丹后已经无大碍。”
那天魔之力委实厉害,加上丁北尧锻体有成,那大炎魔煞体让他每一次出手的力道都可碎石断金,就是沧嬛珠的水阴卸力,她也每一次都筋骨开裂。
她虽需之后好好疗养一番,但没伤到根基,也没必要叫裴夕禾多担心。
而在仪墨给自家徒儿输法力喂丹药之后,丁北尧也是幽幽转醒,脸上的嘴巴边上有些火辣之感,他倒是不觉得奇怪,早就习惯了。
而见丁北尧醒来,仪墨自然也就手松开不再扶着。
他勉强站稳了身形,眼神并未黯淡,反倒是燃起了兴奋的战意。
一双鹰眸甚至比刚见还要锐利闪烁几分,丁北尧紧紧看着明琳琅道:“我甘拜下风,此次是我输了,下一次,待得你我突破化神境,我自上昆仑再朝你讨教!”
明琳琅恢复一二后也无需裴夕禾搀扶,眉宇飞扬,抿唇轻笑,眼中亦是昂扬锋锐:“那我就在昆仑等你来战!”
仪墨在一旁眼中闪过些许赞赏,他其实从未对自己弟子失望,这世间从不是只有一场对决,输赢其实并不重要,若能从每一次的争夺之中明悟自己的道,虽千万次跌倒,亦能攀得大道。
自己的徒儿被他从小打到大,自己最清楚,失败不会成为他的心魔,只会激励丁北尧修行向前。
罢了,栖吾珠拿不到便拿不到,他徒儿天纵之资,生生凭借自身悟性从那天魔眼中参悟妙法出来,来日不可限量!便是没有这法器相助,也定然能在十年内突破为化神修者。
他朝裴夕禾说道:“裴小友,此番是我输了,我愿赌服输,这便交予你那圣魔宫阙的消息。”
明琳琅有些许疑惑,却并未出言。
裴夕禾暗中传音道:“这天魔宗的仪墨尊上和我打赌你同丁北尧谁能胜出,他叫他徒儿隐藏了那天魔之像只怕是想坑我一把,向我借用栖吾珠十年用于丁北尧修练突破为化神。不过还是琳琅技高一筹,替我赢下了那圣魔宫阙的令牌消息。”
明琳琅这便是明白了前后原委,眼中多出了些笑意来。
谪仙剑诀的意境乃是融于山海河川,天地磅礴大势,持剑者超然物外,谪仙脱凡。
她随裴夕禾游历至西域来,这一路上已经将近半年,看广阔山河,自然剑道隐有成形之态。
如今谪仙剑道初成,已经完全压制消弭了杀戮剑道对她的侵扰,两方相辅相成,她虽然进入元婴后期尚不足一年,却也窥得几分化神契机。
又怎么会输给丁北尧?
那仪墨朝裴夕禾递出了一道菱形玉片,裴夕禾运转法力便是将之吸了过来。
这玉片通体呈现青墨晕染之色,裴夕禾的念力顿时涌入其中,将内里消息一一读取。片刻后她将这些消息尽数牢记,朝着仪墨笑道。
“没想到仪墨道友如此阔气。”
虽说是消息,却已经给出了她如何获取那圣魔宫阙令牌的方法和道路。
仪墨摆了摆手道:“这圣魔宫阙凶险异常,内里还有超越见长生的魔物,便是我们宗主都不敢轻易涉足其内。”
秘境试炼凶险常有,修士需要进取之心才能一路高歌。
可是这圣魔不干人事啊,祂只允许羽化仙之下的魔修入内,可是那一片小千世界中却被真魔尸身滋养出了羽化仙实力的魔物。
再加上小千世界和上仙界的修者居然能一同处于其中进行试炼,两者便是同为各界天骄也存在着底蕴上的天然差距。
一位曾经闯入其中还活着回来的天魔宗前辈手札记载,那上仙界的骄子混身都是宝贝法器,出手就是厉害无比的高品神通和道术,日日受到仙灵之气的熏陶,各族生灵的血脉神通几近对他们是碾压的存在。
那位先辈无不怨念地在手札中写道:别说打了,眼红都快把老子眼红死了。
修者遂有凌云志,可也不能明知那是阎罗殿也往下跳。
修者修到金丹便已有位格难入轮回,那可不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十八年后人们记得可就只有,哦,张三还是李四,呀,是王麻子,那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仪墨说这话属实,便是他天魔宗也是确定有多少人数欲往其中去才开始获取那令牌,否则便是空耗精力一场。
他继续朝着裴夕禾道:“我知小友灵魔双修,但一定要仔细斟酌,那圣魔试炼艰难万分,差上一些便是丧命其中,你天赋异禀,来日飞升到上仙界自然能迎头赶上,如今若是碰上那上仙界的天骄只怕还是有些勉强,根据我宗前辈手札,来自上仙界的魔修不乏自身便怀真魔血脉,本就占优势,而且魔道凶残,非生即死,切要小心取舍!”
仪墨说起这话倒是发自真心的劝导,他徒弟便是想过入内,但因为其境界过低被他罕见地耐心劝解,丁北尧思量其中厉害后便自己放弃。
而裴夕禾背后站着一尊宗师,依据上一元刀护犊子的作风,要被知晓裴夕禾是他引去圣魔宫阙,出了什么好歹,那赵宗师只怕能杀上门来把自己一刀劈了。
而裴夕禾听过仪墨的这一番诚挚劝导,眼中闪烁几分思索,笑道:“多谢道友,我自然记在心中,一切会同我师傅商议后再行抉择。”
她自知仪墨忌惮什么,一言便叫他心头大石落下。
丁北尧还伤着,仪墨便是拱手告辞道:“那小友和剑子阁下,我还要带这兔崽子去泡魔池养伤,我天魔宗对两位欢迎至极,如有想法只管吩咐弟子便是,恕我不奉陪。”
裴夕禾和明琳琅均同他道谢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