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刚下班,司赫矜已经来接她了,秦助理依旧专业庄严地替她拉开车门,一丝不苟地站在一旁。
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沈书意给陶桃她们发去消息。
【计划有变,下次再聚。】
通知完陶桃,沈书意跨步迈进车后座。
自从白天的礼物后,公司同事由原本对沈书意这位金主的鄙夷轻视,转变为艳羡。
三个同事背着包包,一起从公司里走出来。
“真羡慕书意,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么好的车。”
“是啊!这哪是什么老头,这就是老baby啊。”
“如果可以我也想找一个。”
“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人家沈书意长什么样?有钱人只是有钱不是瞎。”
“也是,长这么漂亮,就算不傍大款也能找个有钱人结婚,这样看,倒是书意委屈了。”
宋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像个幽冥从后面冒了出来。
自从知道每日接送沈书意的京圈太子司赫矜后,就如一根刺卡在宋甜甜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有这时间说三道四,工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怎么上心?”
“宋总。”三人惊慌地看了宋甜甜一眼,打完招呼赶紧走了。
下班还能碰到领导,真晦气。
半个小时后,黑色定制加长宾利,停在沈家别墅面前。
沈书意从车上下来,看着焕然一新的别墅,心里五味杂陈,黯然失神。
“发什么呆?自己家不认识了?”身后跟来的司赫矜双手抄兜,顺着沈书意的目光看去。
沈书意深吸一口气,无奈苦笑:“你这种家族人丁兴旺,父母健全在世的人,怎么会懂?”
说完便拿出包里的钥匙,拿步往别墅门大门走去。
打开体艺大门,院子里的秋千除了生锈了,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
她好似还能看见父母推着她荡秋千的模样。
她如果那天晚上没有给他们打那个电话,爸妈就不会急匆匆出来,也就不会死了。
这些年她没有一天不愧疚,客厅里的陈设一切照旧,一家三口泛白的合照依旧摆在茶几上。
沈书意拿起茶几上的相框,鼻头一酸,温热的泪花就这样触不及防掉了下来。
思绪被拉回父母出事前。
爸妈从小让她学了很多特长,琴棋书画跳舞都有染指。
不算特别精通,但在名师的栽培下样样也算拿得出手。
特长比赛获奖,是可以给加学分的。
大二那年,也是沈书意和傅临州婚后第一年。
沈书意刚参加完省里举办的小提琴拉唱比赛,在名师的极限恶补下,沈书意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沈书意迫不及待给傅临州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晚上宋甜甜张罗着给她举行了一个小型庆功宴。
明明是她的庆功宴,宋甜甜却喝得不省人事。
吃完饭喝完酒,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傅临州要送宋甜甜回家,让她自己回家。
宋甜甜一直灌她酒,沈书意整个人也是晕晕乎乎的。
于是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父母的电话来接她,顺道告诉他们自己得奖的消息。
爸妈很高兴,一起带着花来接她。
可是在来的路上沈父的奥迪A8与一台保时捷918相撞,双方都是80迈,两台车都撞成了废墟。
她等来的不是满心欢喜前来接她的父母,而是太平间里两具冰冷的尸体。
从此她再也没有父母了......
另外一个家庭也失去了女儿。
沈父开了一辈子的车,性格沉稳无比,怎么会出如此低级的错误,直接装上来车,更何况保时捷里还是一个开车很谨慎的女司机。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父母死亡的真相,她甚至请人仔细检查过刹车等各种车配件,都没有任何意外。
渐渐地她接受了父母死亡的现实。
为什么?为什么那晚她不能自已打车回去?
沈书意痛苦懊恼,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的鳏寡孤独都是她应得的。
“沈书意。”男人低沉淳厚的声音将沈书意从痛苦的漩涡中拽了回来。
她赶紧擦了把眼泪:“干嘛?”
司赫矜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合照上:“想什么这么入神?”
沈书意将相框放回原处:“没什么,想爸妈了不行啊。”
“你爸妈......”剩下的话司赫矜没有说完。
“车祸,走了。”沈书意知道他想问什么,反正她现在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再撕开一道伤口也不算什么。
如此痛彻心扉让人崩溃的事,从她嘴里出来,倒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这女人的心是经历了多少千锤百炼,才有今天的波澜不惊。
司赫矜
“他们当晚是因为什么出去的?”
司赫矜这个问题有点唐突和奇怪,但是沈书意也没什么好隐瞒。
“庆祝我小提琴获奖了。”
沈书意想到司赫矜办公司里精美展示的破旧小提琴:“你也会拉琴?”
司赫矜眸色沉了几分,就像寒月坠入冰冷的寒潭里:“不会,都说了那是朋友的,残破美,你不懂。”
司赫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打开,肆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狭长的眸子微阖:“饿了,沈书意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啊!喊我来和你一起喝西北风啊!”
沈书意这才想起,两人从下班后一直没吃东西。
本打算今晚party的,之前让打扫阿姨顺道提前买了些菜放在冰箱里。
别墅附近没什么吃的,还不如在家做。
“我给你做饭。”沈书意一边熟练地系上围裙,一边打开冰箱看菜。
“你想吃什么?”
“你有什么?”司赫矜慵懒开口。
“那就酸菜鱼,东坡肉,白灼虾,再来个排骨汤吧。”
沈书意将菜拿了出来,这些都是傅临州喜欢吃的,所以她很擅长。
“不要。”司赫矜清冷的嗓音像淬了冰一样:“我不吃别人吃过的。”
沈书意一噎,看不出来平时高冷矜贵不屑一顾的模样,竟然心这么细,还能想到这是她给傅临州做的菜。
“那你想吃什么?”沈书意问。
司赫矜起身,眼眸深邃地盯着她,漆黑眸底好似有什么情绪在翻涌,这眼神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