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巫老太发现有人出现,好似凭空出现,大吃一惊。
等见到王福从土里钻出,没事人一样拍打身上尘土,她瞬间恍然大悟。
“好个小道士,心机无双、城府无敌,我们母子,连带这头山魑,都被你算计死了。”
巫老太不是傻子,瞬间想明白来龙去脉,语气中满是怨毒。
王福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拍打身上的泥土。
命火蜡烛,蹭蹭增高几寸,最终稳定下来,共计一尺两寸高。
刚穿越过来,红烛不多不少,正好一尺长,后来经历消耗、增长,一直在一尺左右徘徊。
没想到这次意外之喜,暴涨了两寸,相当于原先长度十分之二。
新的知识点,不光杀鬼能增长运道,杀人也可以,无需亲自动手,暗中谋划也算分数。
区区一个巫铁柱,绝对不值两寸,要加上巫老太和山魑这场同归于尽。
一场布局,完美收场。
“小道士,你赢了,怎么不敢过来”
巫老太语气渐渐微弱,有气无力朝王福招手。
王福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更不上前补刀,这老太婆一身蛊虫,剧毒无比,决不能沾惹分毫。
对方的蛊身虽然生命力强大,却被山魑拼死绞断,首尾两节,已经离死不远。
所以,无需多做什么,耐心等待即可。
“小畜生,你恶毒狡诈,将来会遭报应的。”
巫老太本想骗他过来,拼死放出蛊虫,没想王福不上当,绝望之下咒骂起来。
王福翻个白眼,掏出两团棉花,塞进耳朵,终于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山林安静下来。
山魑死后,躯体渐渐消散在天地间,死法极其环保。
反观巫家母子,尸身狰狞丑恶,残破支离,显得有些狼藉。
“功成身退,闪!”
张老三家……
瓦罐里的水,只剩下浅浅一层,全家几口人都不敢动。
已经好几天了,巫家母子没有踪迹,井盖被锁着,镇上人买不到水吃,饥渴交加。
竹棚无人看守,但有了张老三家的教训,就算渴死也没人敢打开井盖取水。
“爹,我渴了。”
张老三心烦意乱,目光落在小儿子干裂的嘴唇,心一软,沾了点水给他。
小儿子贪婪吮吸指尖水珠,家里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不停吞咽口水。
“那对贼母子干什么去了,真要渴死全镇老少”
张老三是个倔脾气,不然当初也不会偷水,可现在,他始终记得王福的话,不敢轻易冲动了。
“放心,小师父说过,会让咱们喝上水。”
一家人又饥又渴,没有水源,吃喝都成问题。
正在他们饥渴交加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张老三发问,没人回答,敲门声继续。
“是你”
门外的是住五帝庙的聋哑老头,见到张老三后,伸手朝水井方向一指。
然后,不顾张老三追问,老头转身就走。
“走!”
张老三琢磨半晌,依然提着瓦罐水桶,不顾夜深和家人阻拦,直往水井方向赶去。
他还记得那一日,王福教他如何应付巫家母子,末了,特地说了一句。
“张老三,将来井口镇的人,都能喝到不要钱的井水。”
这句话,他一直铭记于心。
“他爹,慢点,慢点。”
婆娘跑得气喘吁吁。
一家人很快到了水井旁……
竹棚倒塌,锁头被砸坏,井盖斜靠在旁边。
黑洞洞的井口下,晃动粼粼水光,越看越渴。
“喝!”
张老三牵过轱辘缠绕的井绳,就要甩下水桶,却被婆娘拦住。
“当家的,你不要命了。”
女人家胆子小,还记得被怪病折磨的记忆。
“怕什么,小师父会治好我们。”
张老三打了满满一水桶,直接用水瓢舀起来痛饮,如老牛饮水。
看他这样子,一家人有了主心骨,纷纷加入喝水行列。
不要钱的井水,格外清甜,格外解渴。
走出第一步,剩下就不怕了……
喝完还拿,一家人齐心合力,将携带的器皿都装满,满意而归。
老三家的动静,瞒不过镇上其他人,到了第二天,他们家烧水做饭,都有无数眼睛盯着。
无风无浪,岁月静好!
张老三一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半点异样也没有。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井口镇暗流涌动,镇民们骚动了,饥渴最能消磨耐性,再温顺的绵羊饿急了,也是会吃人的。
井口没上锁,还等什么
第三天,水井处人头攒动,充满欢声笑语。
五帝庙内,王福笑而不语,事情的发展,比他预想还要顺利。
他还是低估了老百姓对生存的强烈欲望。
水这方面解决了,柴火呢
相信不用多久,有人发现巫家母子暴尸山林,山魑的事情也将揭晓。
没了山魑盘踞,镇上人可以自由进山砍柴。
水和柴都解决了,孙老头的面馆可以重新开张,王福也能帮小福儿了却心愿,再吃一碗碱水面。
镇上传来喜讯……
作恶多端的巫家母子,死了
有人在山林中发现二人尸身,仿佛被疯熊蹂躏过,碎成满地尸块。
然后,就是山魑失踪的消息。
既然都有人敢闯入山林了,还能没察觉么
胆子大的砍柴人、猎户等,接二连三潜入山林,毕竟有山魑封锁,柴火和野味都炒到高价,堪称暴利。
人数越来越多,山魑却凭空消失了。
山林禁令自动解除,猎户砍柴上山,再不用美酒贿赂,可以自由进入。
货站东主得知后,第一时间派人查验,最后确认是真的。
消息传出后,市面上的柴火价钱应声而落,家家升起久违的炊烟。
孙老头擦了擦招牌,转身进入后厨,开始忙碌起来,如今水和柴都有了,面馆照常开业喽!
刚开业,就有客人上门。
“一碗碱水面。”
王福笑眯眯坐下,熟练点餐。
“小师父,稍等。”
后厨响起忙碌的声音。
王福眯眼看门外阳光,记忆中也是这么一个晴天,小福儿端着面碗,呼哧呼哧大口吃面。
真好吃啊,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
那时候,镇上没有水霸,镇外也没有山魑。
小福儿吃完面,离开井口镇,上了山,进入破旧道观,再也没走出来。
一碗碱水面,就是这可怜孩子人生中最后的美好。
王福为何要大费周章,不惜布局杀人
唯有如此,做出来的面条,才是贴近记忆最美好的一碗碱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