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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

陈飞宇眼前一亮。

旋即拆红包的手抖得厉害。

当看见五千块后,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了,但还是激动的不行。

跟苏泽算是跟对人了。

至于其他人。

苏泽都发了三百。

特别是其中一个少年。

他想起在纺织厂守仓库的父亲,腊月里加班到子夜才能拿三十块奖金。

少年突然九十度鞠躬,帆布鞋尖在瓷砖上蹭出道白痕:

“谢谢苏哥!我保证把水果区打理得跟百货大楼一样!”

这边,

称重台前正在捆白糖的刘婶抹了把眼角。

她认得这红纸——跟儿子结婚时包喜糖的是同一种,五倍工资还有三百红包领,这样的老板可太好了。

真是赚麻了。

当苏泽把最后一个红包塞给守夜的老杨头时。

老人独眼里泛着水光。

国营菜市场倒闭时他领的遣散费刚够买降压药。

此刻红封里除了钞票,还有张字条:

“初八带孙子来领新书包。”

老杨头见状,鼻涕都冒出来了,不对的对苏泽感激。

看见众人乐呵的不行。

苏泽的嘴角也是掀起了一抹笑容,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

这点钱对他来说,还真不算啥。

... ...

从超市里拿了几件年货,油米后。

苏泽回家带上洛婕妤,拉着天天。

往自己老旧的小家属楼赶去。

岳父家虽好,但也没自己的小窝温馨呀。

楼道里飘着陈年的煤灰味,苏泽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

手里拎着的年货袋擦过斑驳的墙皮,

蹭下一片泛黄的计划生育宣传画。

“呼,终于到啦。”

洛婕妤轻声提醒,钥匙串上的小熊挂件叮铃作响。

这是刚和苏泽在一起时。

苏泽在夜市套圈赢的,绒毛都磨秃了。

洛婕妤掏出钥匙,往房门一拧。

“咔嚓!”

房门随之打开。

门轴发出刺耳的噪声。

“哎呦,小黄毛回来啦?”

旁边芬婶听到动静,立刻探出头,然后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你瞧我这嘴,什么小黄毛,苏总!”

“没事,芬婶。”

苏泽一笑:“我们就回来看看,新年好哇,芬婶。”

“诶你们等等,我蒸饺子呢,等着我给你们打去。”

说完芬婶火急火燎的转身回屋。

甜甜看着芬婶的房门,嘴中萌萌的开口:“奶奶,是奶奶...”

话落,苏泽放下东西进门。

蜂窝煤炉子歪在墙角,炉膛里积着去年冬天的冷灰。

苏泽目光扫过掉漆的五斗柜,大半年没回来,那里已是积满了灰尘。

上边还摞着甜甜的识字卡片。

洛婕妤已经挽起毛衣袖子。

看见这样子。

苏泽直接拎起锈迹斑斑的铁皮桶,开口说道。

“我去接水。”

然而下一瞬。

芬婶推门而入。

手上的二十个饺子,在碗里堆成了小山尖:

“给甜甜的,三鲜馅儿。”

她指甲缝还沾着韭菜叶,却把碗擦得锃亮如新。

苏泽见状。

也是笑嘻嘻的,把手里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

从呢子大衣内袋掏出。

大红色洒金纸上印着烫金牡丹,直接递给芬婶。

“苏泽,你这是干什么?”

“使不得,使不得啊!”

芬婶的手直往后缩,都给苏泽上班了,哪里还能收他的红包。

洛婕妤见状,从苏泽手里拿过红包。

笑着把红包塞进芬婶围裙口袋:

“甜甜那会儿发烧,多亏您半夜帮着焐汗。”

“是啊,拿着吧婶子。”

“没你之前照顾甜甜,哪有我苏泽的今天啊!给个红包算啥事?”

“拿着吧,饺子我也拿着。”

苏泽直接伸手端走了芬婶的饺子。

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完全不给芬婶拒绝的机会。

于是,芬婶有些腼腆的拿着红包,扭头回家。

当老式防盗门关上的刹那,芬婶颤抖着拆开红封。

里边赫然是一大叠钞票!

她突然想起自己退休的老伴,四十年工龄换来的存折上。

数字还没这摞钱厚!!

“当家的!”

她哑着嗓子往屋里跑,老布鞋在家过道里甩的打滑。

五斗柜最深处压着的铁皮盒被翻出来,全家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

93年的粮票,儿子当兵得的三等功勋章,

还有张泛黄的《工人日报》——头版正印着苏泽捐赠五百万的新闻。

老伴凑在台灯下反复数钱,老花镜片上蒙着层水雾:

“顶我两年退休金啊...”

“苏泽不错啊!”

“虽然我之前带甜甜,完全没图这小黄毛点啥,但没想到...苏泽这么懂人情世故!” 说着芬婶还有点小骄傲。

老伴也是笑合不拢嘴,“我老伴的眼光是顶级的!”

“那是!”

在芬婶乐的不行之时。

此刻的苏泽正蹲在水泥池子前刷碗。

洛婕妤从背后给他围上围裙,

温水混着洗洁精泛起泡沫,忽然飘起片片灰尘,打着旋儿沉入排水口。

“哈哈,进来这房子就感觉回到了从前一样。”

洛婕妤忽然轻笑,阳光从铁栅栏窗溜进来,给她鬓角别了朵金簪花。

于是,接下来两口子干劲十足的开始搞卫生。

直到太阳落山,家里才焕然一新。

再和和美美的贴上对联。

苏泽忍不住感叹,“果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虽然破了...但还是挺温馨的。”

“婕妤,今年我一定再给你买个大房子!”

“到时候换着住,好不好哇?”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冰凉的手指戳了一下。

洛婕妤举着沾灰的抹布笑:

“苏总,你这饼我都吃撑了。”

“买了再说!”

“得嘞。”

苏泽咧嘴一笑。

接下来初二至初十,苏泽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没事还去和芬婶等人搓搓麻将。

在这样的悠闲中,很快寒假的余额就要不足了。

十一这天,苏泽和洛婕妤踏上了去深市的车。

... ...

97年的深市疯狂发展。

深市火车站像口沸腾的铝锅,嘈杂的人声翻腾不休。

铁栅栏外,挑着扁担的果贩扯着嗓子吆喝。

卖盒饭鸡腿,招聘的人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

“毛片!”

“最好看的毛片,古今中外的都有!”

在嘈杂的氛围中。

王家劲踮起脚尖张望,皮鞋被人踩掉半边后跟,

他恼怒地扯了扯脚上的人造革皮鞋。

还是偷穿老爹的。

脑袋上梳了个油头,结果在这人流里狼狈得像个小丑。

“家劲!这儿!”

陈浩天的嗓音像破锣,在人群里格外刺耳。

他的花衬衫领口别着蛤蟆镜,胳膊肘不小心撞翻了卖糖葫芦的老汉,竹签上的红艳艳山楂滚进了下水道口。

老汉咒骂了一句,陈浩天咧嘴一笑,摸了摸鼻子没放在心上......大大咧咧道:“不好意思啊,大爷,赔你两块钱!”

说完,陈浩天规规矩矩的递上两块钱。

扭头就看见了王家劲。

“卧槽,劲哥?!”

“我丢,天哥?!”

“哈哈哈哈哈...”

两人见面,也是忍不住一个拥抱,格外亲切。

“苏哥和红弟呢?”

“还没到。”

“劲哥给我们啥惊喜啊?”

“带你们去洗脚!”

“就这?”

“你不会以为是正常的双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