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叶和堂姐,都听到了声音,一脸的不敢相信。
惊喜过后,都皱起了眉头,郭叶噗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堂姐望着深渊,在凝神思索,脸上的表情,满是焦虑。
两个人,都似乎听到了傅磊的吼叫,还有狼的嚎叫。
说什么都晚了,掉下悬崖没摔死,估计现在已经被野狼果腹了。
回去取绳索的人,还没有回来,只能在这里等。
郭叶从山上跑下去的时候,掉进一个大坑里,被摔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被动物惊叫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杂草里。
在黑暗中,慢慢的回想着,才想起来,今天是上山采药,遇到了村里的地痞王德山。
想起王德山,恨不得杀了这个无赖,今天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就差点遭了他的毒手。
恨归恨,也很奇怪,这个无赖,已经有好几年不在村里了,最近也没有听说回来。
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山上了?还带着人。
一定是回来祸害人了,不敢在村里露面,就一直躲在山上。
傅磊大伯家的马群丢了,傅磊大伯腿还摔断了,这些,是不是王德山干的?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傅磊,被王德山三个人追赶上山。
亲眼看到,那三个凶神恶煞的人,拿着砍刀,不断的劈向傅磊。
傅磊不断的后退,被王德山逼着,向山顶去了。
傅磊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怎么是那个无赖的对手?
山顶无路可退,下面就是悬崖,能逃跑的可能很小,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郭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扒拉开身上的杂草,爬了起来,赶快回村喊人,来救傅磊。
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向大坑上面爬去,爬了几次,都失败了,腿还被光滑的石壁,磕碰的生疼。
在大坑底下,摸索着,终于找到一处有凸出地方,努力的爬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爬上去了,一声凄厉的狼嚎,就在大坑上方响起,惊的脚下一软,又掉到了坑底。
躺在坑底,侧耳听着上面的动静,狼嚎声,此起彼伏。
还有其他野生动物的惊叫声,和逃跑碰断杂草的咔嚓声,被惊飞的夜鸟,发出凄厉的怪叫。
黑暗的的山野,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之中。
郭叶听的后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夜鸟被惊飞,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这一带的狼,没有特殊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叫的,更不会这样的嚎叫。
好多年了,没有听到过狼叫了。
顾不上心里的害怕,继续向上爬去,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赶快回村叫人,来救傅磊。
从大坑里爬出来,跌跌撞撞的向村里跑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天亮的时候,才终于看见了村子,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了。
看着村边红色的砖瓦房,那是傅磊堂姐家,也是距离最近的,拼着最后的力气,终于到了傅磊的堂姐家。
傅磊堂姐,和她一样,都没有考上大学,又一样都嫁给了本村。
傅磊堂姐,还没有起来,郭叶一边猛烈的敲门,一边喊叫着。
等听到堂姐的声音,郭叶再也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傅磊堂姐家的门口。
一个小时后,全村在家的青壮年男女,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在村支书和村长的带领下,向黑头山走去。
傅磊的大伯,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烦躁不安的走动着。
这要是傅磊有个闪失,这可怎么是好。
马群重要,可还没有人重要,马群没了,还会再慢慢的圈养起来,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心里着急,烦躁不安,拐杖没有落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声不吭的想爬起来,试了试,没能爬起来,坐在地上,这个后悔啊。
好不容易,把傅磊培养长大成人,也去了大城市了,这干嘛非要把他叫回来,找这群马啊。
坐在地上懊悔不已的时候,王德山的老母亲,几步一停顿,迟缓的走进了院子。
傅雷大伯,想站起来,站了几次没有站起来,看着行动迟缓的王老太太,咧嘴苦笑了一下。
老太太走过来,拉了一把,傅雷大伯才拄着拐杖,咬着牙,站了起来。
王老太太看着傅雷大伯,摔倒在院子里,身上沾满了泥土,向屋里看了一眼:“他大姐不在家?”
傅磊大伯看向院子外面,院子外面,就是和院子连着的马棚,空荡荡的:“也去山上了。”
王老太太很尴尬,叹口气:“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造孽啊。”
傅磊大伯,到了这个村也二十多年了,对村里的每一个人,都熟悉。
王老太太,是一个善良、明事理的人。
说起来,还有点远亲。
王德山的父亲王进,是傅磊大婶的一个远房叔叔,两家住在一个村里,也经常走动。
王德山一直喊傅磊的大婶,叫大姐,不管远近,也是一个王家的人。
在傅磊考上大学后,丢失的那几匹马,明知道是王德山偷走了,还是看着亲戚的面上,孤儿寡母的,一直隐忍着。
王家,以前的日子很富,在王德山七、八岁的时候,父亲王进得了重病。
为了看病,把家里的牛、羊等值钱的家产,都卖光了,还欠了很多外债,结果,钱花光了,人也没了。
剩下王德山和母亲,靠着几亩地,和乡亲们的接济和帮助,日子也还能够过得去。
可这个王德山,是越大,越不听话。
书也不念,活也不好好的干,整天游手好闲,哪里热闹去哪里。
他母亲骂他,就如同耳旁风一样。
嘴里答应着,点头哈腰,一脸恭顺,转头就把母亲的话,忘得干干净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母亲面前,乖的就像一只猫,结果出去干的事,却是胡作非为,没有一点人样。
有时候,忽然就失踪了,一走就是十天八天,不见踪影。
母亲看着生气,也没办法,等再大一点,更是阳奉阴违。
直到被人家找上门来,才知道,这个儿子,在外面偷鸡摸狗,惹是生非。
骂一顿,打一顿,老实一段时间,过一阵子,还是那样。
今天王老太太,一头半句的听说了,自己的儿子,在山上,和傅磊打了起来,还拿砍刀砍人家。
也是一知半解的,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就来找傅磊的大婶问。
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悄无声息的回来,到底又在家门口,作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