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鸿图劫 > 第35章 知府威胁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薛安国的话刚问出口,阿四心神一震,果然是来者不善。

薛安国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开口问,定然还有后招。

阿四不动声色,坦然地迎向薛安国那逼人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是吗?”

薛安国挑了挑眉毛,轻咳两声,便见府衙的管事带着三人走了过来。

阿四打量了一眼三人,有一人倒是认识,是长胜赌坊的小斯。另外一男一女两人,阿四没什么印象,从两人的穿着来看,八成也是给大户人家做工的。

薛安国接着说:“秦虎曾羞辱过你,你怀恨在心。十年后,回到江宁城便去长胜赌坊找秦虎的不痛快。不过你也有些本事,点天灯赌命还安然无事,秦家因为你颜面扫地,长胜赌坊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

“秦家横行霸道,不知坑害多少百姓。在下去长胜赌坊点天灯出口恶气,也没什么不妥吧?”

阿四端起碗喝了一口水,余光偷偷注视着薛安国,内心激荡不已。

与秦家的仇怨,薛安国说的只字不差,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妙。

十年前,他只不过是江宁市井中的一个小流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薛安国贵为知府却对他如此关注,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薛安国的底细。

他,究竟是枢相赵为民的人,还是南宫义的爪牙?

“大人说的不错,是在下年轻鲁莽了。惹怒秦家,他们若要报复,在下这条小命可就岌岌可危了。大人,您可要为民做主,敲打敲打秦家才是。”

阿四放下碗,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苦涩地说。

薛安国没有理会阿四的诉求,转头看了管事一眼。

管事立时意会,对着身旁的三人喝道:“秦虎死的那晚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但凡有半点欺瞒,叫你们尝尝牢狱的滋味。”

三人闻言吓得跪倒在地,长胜赌坊的小厮率先交代:“大人,这位客官赢了赌局,扬言日后要找秦家报仇。走后没多久,小的就看见秦二爷带人从后院出去了,后面的事,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妇人抬头指着阿四,冲薛安国说:“大人,就是他。草民亲眼所见,那晚秦二爷向他求饶,他二话不说,一刀就捅死了秦家二爷。”

“不对,不对。”妇人身旁的男子摇摇头,纠正道:“那晚小的分明听他说当年之辱,今日以血偿还。随后拿起一根木棍硬生生将秦家二爷给打死了。”

薛安国斜瞥了一眼阿四,淡淡地问:“小兄弟,你听清楚了?”

“大人,好手段。”

阿四淡然一笑,那晚如果有人在场,怎会逃过他和妖女月离的眼睛。

三名证人眼神闪烁,阿四的目光扫过时,立即就低下了头,心里慌乱的不行。

证词前言不搭后语,连秦虎如何死的,都说的自相矛盾,这三人不过是薛安国临时找来唱戏的陪衬罢了。

以薛安国的老辣,事先不可能不给三位证人组织证词,但他显然没有这么做。

一见面就给阿四来了一个下马威,薛安国是在提醒阿四,不管有没有证人,只要他想定阿四的罪,不过是谈笑之间的事。

对此,阿四了然于胸,官场黑暗肮脏的手段,今日他也算是开眼了。

薛安国示意管事将三人带走,随后朗声大笑道:“小兄弟在武德司当差,惩戒几个违反乱纪的刁民,亦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薛某好心提醒一句,江宁不比上京,有些事管得太宽,闹得大家都很难堪,想收场可就难了。”

阿四故作不知,摸了摸鼻头,问道:“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件事?”

“你是聪明人,还要本官提醒吗?”薛安国冷哼道,对阿四装傻充愣的态度甚是不满。

阿四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有些玩味。江宁城近期发生的大事屈指可数,薛安国一面警告他不要插手,一面又对具体的案子遮遮掩掩。

如此作态,反倒让阿四觉得薛安国心里有鬼。之间他眼珠子提溜一转,开口问道“大人,秦螣与田从文之死,您怎么看?”

话一出口,果不其然,薛安国神情有变,虽然只是瞬间之事,但还是被阿四捕捉到了。

薛安国清咳一声,正色道:“翟荣睚眦必报,先前没能杀得了你,必定还有后手。你何不趁早除了这个麻烦,对于江淮两地百姓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杀了翟荣?

阿四愣了愣,江淮的问题,不是杀一个翟荣便能了事的。翟荣要是死了,淮帮上下不得陷入疯狂。

不对……薛安国是想借翟荣之死逼淮帮与枢相一党决裂。

阿四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薛安国,后背一阵发凉。

薛安国好深的心机,辣块妈妈的,这个老杂毛哪是对付淮帮,分明是在算计老子。

难怪此前的态度暧昧,原来姓薛的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亏他忍了这么久没对我动手。

我若杀了翟荣,淮帮与赵为民一党决裂,赵为民不会计较官家南宫义,但他会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

明面上赵为民为首的朋党是父亲的旧臣,日后或能成为我的助力,薛安国这一步棋走下去,是逼着赵为民一党与我划清界限。

“江宁在薛大人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翟荣那厮就算再疯批,总要顾及大人的脸面。”

阿四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正,信誓旦旦地说:“规矩咱懂,大人毕竟是要向官家交差的。在下保证,在江宁期间,定当依法行事,绝不滥用私刑。”

薛安国微微错愕,要他杀了翟荣,他反将了我一军,想套我的底细,话说得滴水不漏,这小子真是好一张巧嘴。

“哈哈……”

薛安国发出一阵笑声,颔首再看阿四时,脸迅速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你的女人缘倒是不错,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凌瑶姑娘,一个是千娇百媚的北莽圣女,她们若出点意外,岂非人间悲剧。”

阿四那张煞白的脸变得更加阴森,薛安国拿凌瑶和第五司命的性命作威胁逼他就范,无疑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他暗自掐诀攥拳,眼中涌现出杀意,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冷了下来。

“你在威胁我?”阿四目光锁定薛安国,冷笑道:“大人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怕,但你杀不了我。”薛安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只是清咳一声,西厢房的屋顶上飞下一名剑客。

阿四眯起了眼睛,虽然看不出剑客的深浅,但剑客身上散发出如利剑一般锋锐的气息来看,此人准是位用剑的高手,绝非阿四所能匹敌。

剑客刚落到薛安国身边,院内涌入大批官兵。阿四没有理会剑客挑衅的目光,他环扫屋顶上那群弓箭手。

稍一动手,还不得被他们射成马蜂窝。

辣块妈妈的,薛安国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身边有个用剑的高手不够,还调动如此多的官兵。

阿四自知今日若是闹掰了,定然无法全身而退,而且也犯不着以命相搏。

他攥了攥拳头,长呼了一口气,换作一副笑脸,给薛安国倒了碗水,说道:“大人有命,在下岂有不尊之理。”

“翟荣那厮无恶不作,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薛大人你放心,这几日我便找机会干了那杂碎!”阿四谄笑道。

薛安国给了阿四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不急不忙地喝了口水,随后对剑客范无赦说:“无赦,让他们退下吧。”

范无赦点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对着一众官兵说道:“退下。”

官兵退去后,薛安国淡淡地说:“小兄弟,莫要辜负本官的期望,记得以后有空常来。无赦,替我送送小兄弟。”

常来你妹哦!

阿四心里骂道,“大人不嫌弃,在下定常来向大人取经。”说罢,拱手告辞。

范无赦送阿四出府衙,路上他说:“我叫范无赦,要不了多久,我们可以较量一场。”

阿四避而不答,反问:“范兄,身手了得,为何不仗剑天涯,反而寄人篱下?”

范无赦回道:“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已经千辛万苦,想要出人头地,更是难于登天。江湖孤影,不算自在。”

“人就是江湖,退是退不掉的。”

阿四笑了笑,范无赦陷入沉默。

离开府衙,阿四的脸阴沉无比,薛安国挖的火坑,不跳是不行了。

祸水实力卓绝,自保不是问题。凌瑶不过普通女子,又该如何应对。

看来得找一趟老鬼了。

??

府衙后院,薛安国的对面多了两个人。

武德司增总指挥使南宫戈将阿四喝的半碗水泼到地上,重新倒了一碗。

“安国老弟,此事你做的甚好。官家常说,江淮有薛文石在,他是放心的。”南宫戈说。

“官家谬赞,臣诚惶诚恐。”

薛安国忙起身对着北方行臣子之礼,随后回到座位上,欲言又止:“南宫大人,江淮这边的事,你看……”

“江淮的风气早该正一正了,安国老弟你心里得有个准备。至于那小子……”

南宫戈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他沉声又道:“一个人若是无君无父,就该用些手段,让他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他自己又姓甚名谁。”

“下官明白,下官已经做好准备。”薛安国踟躇良久,还是问了一句:“南宫大人,我那孩儿……”

见薛安国扭扭捏捏,南宫戈直接打断道:“江淮的事尘埃落定,红妆自会带她回上京,在武德司里给他谋个差事。”

宁红妆补充道:“薛大人,答应你的事,自不会食言。”

“甚好,甚好。”

南宫戈起身道:“行了,安国老弟,人我也见过了,走了。”

薛安国拱拱手,对于南宫戈的雷厉风行他习以为常。

……

宁红妆与南宫戈同乘一辆马车从府衙后门离开。

路上,南宫戈掏出一块腰牌递给谢红妆,沉声道:“找个时机,把这个腰牌给那小子。你的腰牌不能总借他使用,不合规矩。”

“属下明白。”

宁红妆接过腰牌,内心起疑,大人为何为阿四那臭小子破了规矩。

然而,当她看见腰牌上“巡鉴司”三个烫金大字,脸色顿然一变。

巡鉴司没有品级,在武德司却属于一个特殊存在的职衔。虽然没有调兵实权,但替官家巡视监察天下,又属于遣派钦差,就算是各省道的巡查司、提刑司都要礼敬三分,甚至要从旁协助巡鉴司办案。

故而这个职衔在武德司一人之下,让人眼红不已,武德司里的老人早就垂涎三尺。

此腰牌若是给了出去,武德司里的那些老人定然会伺机抢夺,阿四若留下这腰牌,往后的日子必定麻烦不断。

南宫大人,将这腰牌给他,这不是在害他么。

宁红妆心有不愿,看了南宫戈一眼,便又立马低下了头,“大人,巡鉴司腰牌贸然给出于法不合,何况那小子就是一个小流氓,难堪大用。”

“红妆,武德司用人何时轮到你多嘴多舌了?”

南宫戈面若冰霜,威严不可侵犯。

“属下不敢!”宁红妆吓了一跳,连忙跪地。

“你盯着那小子,必要时再添一把火。”

南宫戈瞥了宁红妆一眼,心里补了一句:江淮非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