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不亮,负责保护陆晚音安全的女暗卫,就提了一大盒点心来。
说是宫里现蒸的牛乳糕,还有栗子糕和芙蓉糕,一大开盖子,瞬间香气扑鼻。
小婵光是闻闻味道,就已经被勾出了腹中馋虫,眼巴巴瞅着盒子里摆盘漂亮的精致糕点。
“吃啊,都是你的。”陆晚音微微一笑,示意小婵和女暗卫一起尝一尝。
“属下不敢!”
女暗卫拱手道,顿了顿,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
陆晚音觉得奇怪,打开一瞧,就见锦囊里装着的,居然是一瓶伤药,对消肿止疼最为有用,顿时就明白了摄政王的意思,瞬间就红了脸,暗骂了十来遍狗男人。
可转眼见小婵跟仓鼠精一样,左手抓着栗子糕,右手抓着芙蓉糕,吃得好生香甜,方才那点烦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还未至午时,外面又传了消息来。
说是国公府今日对外宣称,已将陆晚音的名字,列入了族谱,从今往后国公府只有陆晚音一位嫡女,而陆惜宁则被划出族谱,如今在国公府只不过是区区一名义女。
想不到摄政王的办事效率这样高。
陆晚音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陆惜宁一定又哭得跟死了亲娘一样,整个沛国公府也定然愁云惨淡的。
但这些事同她都不相干了,她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把靴子做好,然后哄着摄政王,让摄政王离不开她,进而对她吹的枕边风言听计从。
想来假以时日,就能顺利跟裴思恒合离了。
丞相千金近来陪同母亲回青州探亲了,与陆晚音一直有书信来往,时不时还会让人捎带一着青州当地的土特产,像是酱鸭,青团,条头糕还有一些民间流行的小玩意儿。
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歹是一份心意。
陆晚音以真情待真心,就回赠了丞相千金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以及一些庄子上送来的新鲜瓜果。
如今丞相千金方一回京,就得知了此事,心里欢喜的同时,想邀陆晚音来府上做客,正巧工部尚书的嫡长女赵嫣然过生辰,要在府中社下流觞曲水宴,还给二人都下了帖子。
陆晚音晓得赵嫣然不是个善茬儿,原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耐不住丞相千金一再相邀。
想着人生难觅一知己,于是乎便应承下来了。
只不过让陆晚音没想到的是,她险些因此丧命。
到了赵家嫡女生辰那时,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女们都受到了邀请,纷纷乘坐马车赴宴。
就连陆惜宁也去了。
如今她站在风口浪尖上,与陆晚音真假千金一事,更是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莫说是权贵人家了,早就传了个遍。
陆从文耐不住她百般哭求撒娇,只好向衙门告了假,亲自陪同陆惜宁赴宴。
他与赵嫣然不熟,但赵嫣然的父亲乃当今的工部尚书,陆从文官职为内阁学士,寻常就待在内阁处理一些杂事,偶尔也会同工部尚书打交道。
更何况工部尚书膝下有一嫡子,名为赵伟同,虽是续弦姜氏所生,但去年好歹高中了进士,也算小有几分学识,与陆从文有过几面之缘。
因此今日造访,就是打着要与赵伟同叙旧的幌子。
国公府的马车刚停在赵府门口,就引来了一众人的围观,陆从文晓得今日自己来此的目的,就故意当着众目睽睽,率先下了马车,也不让侍女来,亲自将假妹妹陆惜宁搀扶下了马车。
给足了假妹妹面子,还故意高声道:“宁儿,小心脚下,你身子弱,莫摔着了。今日来此赴宴就好好玩乐,若是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欺负了你,自有二哥替你做主,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陆惜宁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故作柔弱地道:“多谢二哥,二哥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陆从文点了点头,把人扶下马车后,就似应付完了差事,便同府上的小厮说了一声,小厮恭敬地道:“原来是陆二公子,我家公子早已等候多时,还请陆二公子这边走!”
待陆从文一走,几个贵女就围了上来,亲亲热热地挽着陆惜宁的手臂。
“哎呀,这不是宁姐姐么?你可总算来了,都等你好久了呢。”
“宁姐姐近来瘦了些,莫不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事而烦忧?”
又一名贵女没有眼力见地道,话一出口,就被一旁的贵女用胳膊肘捣了捣。
陆惜宁脸上的笑容稍微一僵,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边往府里走去,边道:“我哪有什么烦忧事?外界传闻向来言过其实罢了。”
“就是就是!我就说这事肯定有问题,若是那陆晚音当真是国公府的真千金,那国公府又怎么肯对外说她只是一个养女?一定有什么隐情!”
“要我说啊,那陆晚音就算是国公府亲生的女儿,又怎样?谁人不知咱们宁姐姐是京中第一美人,也是京中第一才女?那个陆晚音哪里比得上宁姐姐半根手指头?”
几名贵女簇拥着陆惜宁,一同走至了会客厅。
那里早早就聚集了一群贵女,此刻见到陆惜宁,都纷纷投以意味不明的眼光,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阴阳:“呦,这不是京中第一才女么?怎么也过来了?我可是听说了,这京中第一才女根本不是国公府的嫡出千金,还听说她的母亲不过是个跑江湖的下九流!”
“我也听说了,不仅如此,我还听说,陆家实则早就晓得真假千金一事了,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往外说!”
又一名贵女双臂环胸,冷睨了陆惜宁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当年的探花郎,怎么愿意娶一个国公府的养女?原来陆晚音才是国公府的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