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这了吗……’
雨幕,夏但刺骨的寒风,唯一的同伴黄狗的吠叫。
少年,没有太杂的想法,只是躺在泥泞的路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他很饿。
要饿死了。
这是长门。
“给你吃吧。”
一把伞为他挡住了风雨,少女蹲下来,浅笑着将手里的面包递给了他。
“吃吧,活着总是好的。”
“……谢谢。”
【小南……】
“小南,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点着幽幽烛火的山洞里,橙发的少年微微拧眉看了一眼脏兮兮的长门后,问着小南。
“对不起,我看他快要饿死了,就……”
“啊,这样啊,连小狗都带来了,真是的,喂,你叫什么名字?”橙发的少年摸了摸头,走了过来。
【弥彦……?!】
“小不点。”
“哎?好奇怪的……名字。”
“啊,那个,这是小狗的名字。”
“这样啊,你呢?”
橙发的少年露出了笑容。
“我叫……长门。”
“我是弥彦。”
【我这是中幻术了?】
长门试着去触碰小时候的弥彦和小南,但是都穿了过去,这里存在的一切仿佛就是在回溯他的过去。
他,什么都做不到。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长门仿佛是又回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
流浪,偷盗,拜师,成立晓,然后……
弥彦没有死。
长门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他双膝跪在地上,朝着路过救下弥彦的纲手土下座。
山椒鱼半藏被自来也,卑留呼,大蛇丸合力击败,弥彦没有死,小南还有着笑容,大家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长门即使知道这是幻术,但他依旧为之沉沦。
他见证了晓为雨隐带来的和平,见证了晓的理念被整个忍界所接纳,见证了互相理解的忍界,见证了……
弥彦和小南的婚礼。
无病无灾,无战无乱……
这是最完美的终局。
“长门,抱歉,我和小南要走在你的前面了。”年迈的老人用那双虽然浑浊但是依旧有精神的眼睛看着床边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
“是吗?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长门。”
“我也是。”
“那,再见,长门。”
“好,再见……弥彦。”
弥彦和小南死在同一天,他们白头到老,同棺而葬。
灵魂体的长门站在一侧,他依旧是年轻的面貌,脸上挂着和年迈长门一样的表情。
真好。
【再见……弥彦。】
世界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突然破碎。
再回过神的时候,画面又重新出现。
‘我要死在这了吗……’
雨幕,夏但刺骨的寒风,唯一的同伴黄狗的吠叫。
少年,没有太杂的想法,只是躺在泥泞的路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他很饿。
要饿死了。
这是长门。
灵魂体的长门瞪大了眼,但在看到出现的小南的时候,他又挂起了温柔的笑。
【再看一遍吧……最后一遍。】
……
‘我要死在这了吗?’
……
‘我要死在这了吗?’
……
‘我要死在这了吗?’
……
黄泉津——
永堕地狱的幸福。
贪恋使人沉沦,幸福使人麻痹,你渴望的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幻想,是你割舍不掉的美好。
黄泉里是沉沦的美梦,天堂里是既定的噩梦。
不愿醒来,无法醒来。
这就是黄泉津与长生天。
而噩梦与美梦终有极限,物极必反,黄泉津的尽头是长生天,长生天的尽头是黄泉津。
带土终会在崩溃的极限与琳长相厮守,长门终会在腻味的极限看到弥彦的自尽与小南的痛苦。
然后……
再次轮转。
如何醒来?
不敢醒来,不愿醒来,无法醒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活在天堂,有人活在地狱!这个世界又是公平的,有人活在天堂也不快乐,有人活在地狱却很快乐!
……
“啊,是这种感觉吗?”
“一般。”
女人的头发从根部开始完全变成了银白色,皮肤也变得雪白,原本从额头挣扎着冒出的角本有些木制的感觉,很快就被白色的鳞片覆盖其上,但那并不是变化的终点。
银白的鳞片迅速脱落,从额头伸出的角像是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化一般,在那一瞬间散成了碎屑。
包裹着她的“茧”缓缓张开,然后染上黑色,散成大量的黑羽随风飘落。
她的双臂变成了黑色的羽翼,细小的黑色鸦羽代替了她的耳朵,身上也不是白底勾玉的寻常六道道服,而是一件未曾见过的黑底金纹,绣着栩栩如生展翅高飞的鎏金巨鹰的长裙。
轻轻挥臂,巨大的黑色翅膀缓缓变幻成人类的双臂,变得漆黑的手,就像是让她戴上了所谓的礼服手套一般。
“呲啦——”
是衣服破碎的声音。
巨大而纤细的骨翅从女人的背后延展开来。
血肉在生长,骨翅在弯着,空中飘落着的黑羽在附着。
璀璨的蓝眸,耀眼的金色瞳仁,诡异的红色的六勾玉竖瞳轮回眼。
老头子所说的六道的感觉,很怪。
‘无限月读……太慢了。’
【喂喂喂,你这混蛋,你抓守鹤大爷竟然是要复活十尾?!!!】
赤?感受着自己六道的状态,细细感知着忍界的所有。
大量的自然能量缓缓流动着,为她传递着她想知道的一切。
可惜,体内守鹤的声音太吵了,让她有些疑惑。
“守鹤?”
【正是守鹤大爷!!】
“尾兽意识残留吗?”
【喂喂喂?!!】
守鹤在赤?体内大声嚷嚷着。
赤?感受了一番,没有其他尾兽的意识残留,只有守鹤和她有着精神上的细微链接,或许其他尾兽也有着它们自己的意识,不过能与赤?交流的只有守鹤。
原因很简单。
守鹤当年认可了小唯。
小唯的本体是龙血结晶加上神器·八坂琼勾玉构筑的,拥有着聚纳,储存和自主吸收查克拉的能力。
守鹤和小唯呆的时间不短,所以小唯会无意识地从守鹤身上吸取游离的查克拉,就此构建两者的查克拉链接。
可以说,小唯就是守鹤不需要封印它的体外人柱力。
守鹤早就知道了,但它才不要告诉她呢,哼!
【我真是看错你了,为什么要复活十尾,你想毁灭世界吗?!】
“嗯。”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嗯???你给你守鹤大爷再说一遍?!】
“毁灭世界,嗯。”
【……】
【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
【喂喂喂,给守鹤大爷说清楚啊,什么叫……】
“好了,闭嘴吧,守鹤。”
赤?把它踢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九大尾兽的精神共享世界里。
守鹤骂骂咧咧。
其他尾兽:……
“哼,人类都是这样,虚伪,恶心,丑陋。”九尾趴在地上,前爪交叠在头的下面,抬眼嘲讽了一下疑似破防的守鹤,“只有一条尾巴的你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你的问题。”
“哈?!臭狐狸,别擅自以尾巴的多少来决定强弱的啊!!”
“蠢狸猫。”
“臭狐狸!!”
其他尾兽都沉默着。
“喂,守鹤,你的人柱力要干什么?”
“……”
听不到守鹤啰哩啰嗦的声音之后,赤?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伸手把在地面背着逐渐丧失气息的鸣人的卑留呼给吸了上来。
她轻轻一点卑留呼的眉心。
禁悟解除。
少年身上被玄冥封印的外骨骼再次生长出来,为他构建成了一副白骨“铠甲”,巨大的白骨膜翅延展开来,在众人看不见的体内,卑留呼的骨骼已经彼此相连在一起,与延展而出的骨翅一起构成了真正的———
龙骨十字。
“妈妈?”
卑留呼轻轻地喊着。
赤?摸了摸他的头,平淡地开口,“去找你爸爸。”
言灵·王道。
言灵·统奴。
卑留呼的龙血在沸腾,他想说什么,但来自上位者的命令让他无法忤逆。
鸣人的尸体悬浮在空中,赤?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有兴趣了。
复杂的龙语在吟唱着。
一重过去,一重未来,一重现在。
【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要毁灭一些东西的。】
权与力,没人不需要。
赤?其实不喜欢那些东西,但是她不能不要。
“挽歌。”009号挽歌:君王拥有令死亡的东西再活过来的能力,但那是另一种形式。
“中庭之门。”87号中庭之门:召唤死者灵魂。
黑金色的巨门就如同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那样吞吐着凋零的气息,在赤?的身后升起,不愿再继续下去的失去,不想再次重蹈覆辙的孤独,那隐藏在后悔之下的决心,重新回到故事开始的初遇……就要,重启。
死去之人的尸体的扭曲,骨骼在生长,鳞片和獠牙在争先冒出。
散发着恶臭的涎水滴落在地,竟有着腐蚀的感觉。
不再有六道仙人阻拦的中庭之门大开。
无数的灵魂自链接净土的中庭之门中涌出。
灰蒙蒙的一大片。
白绝在哀嚎着。
灵魂在争抢着。
占据,同化,……
这一刻,生死无界。
尸体在“复活”,以绝无理智的死侍状态快速四散着,杀戮是他们的本能。
被他们杀死的人灵魂会进入净土,然后再通过中庭之门回归忍界。
区别仅在于他们受制于赤?。
无数占据白绝身体的灵魂在复苏着,他们睁开了不知沉眠了多少年的双眼,惊奇而疑惑地看着这个世界。
有老古董,自然也有刚刚死去的人。
中庭之门大开,净土里还没逸散掉所有查克拉走向灵魂湮灭的任何人都有着再次醒来的机会。
上至因陀罗,阿修罗,下至刚刚失去生命的漩涡鸣人。
中庭之门,就是另类的秽土转生。
扉间会的术,赤?从来都不会去学,赤?会的术,扉间同样也不会去学。
没有必要。
赤?和扉间永远不会分开。
再放出净土里近三分之二的灵魂之后,确保不再消耗六道老头子的高天原庇护能力之后,中庭之门消失了,赤?默默地扫了一圈茫然的众人,发现……
没有日向天忍和日向惠奈。
那久远的,名为父母的两人。
真可惜……
或许灵魂消散了,或许他们不愿再回这忍界。
后者吧。
赤?只能这么想。
“去吧。”
杀人。
“速度。”
三日之内,忍界不留活口。
言灵·统奴。
由赤?复活的死侍谨遵王的指令 ,由中庭之门复活的众人身体不受他们的控制。
“怎么回事?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
无低声说着。
“这玩弄生死的术,该死的千手扉间。”
作为见识过这招,甚至是被这招重点关注过的无此刻的心情别提多糟了。
作为过去已逝的人,又被重新召唤到这个世界,可能还要被那个家伙指使伤害自己的同胞,真是恶毒。
“身处未来世界的感觉真奇怪,话说,这是未来吧?”
穿着黑白条纹衣服,梳着一丝不苟大背头的鬼灯幻月抬了抬胳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嘟囔着。
等他看到自己旁边的绷带男之后,他的嘴角抽了抽,反胃值直接爆表。
阴魂不散的东西!
“看什么看,小心我杀了你,眉毛长嘴上的蠢货。”
“哈???我早就被杀了!!不过那时候我也杀了你,而且现在才不是说这种废话的时候!重点是把我们复活的二代火影!”
打了一辈子,互相恶心了一辈子,甚至最后死在了一起的二代水影和二代土影此刻就和小学鸡一样互掐了起来。
周围不少知晓先辈样貌,同样活过来的最近死亡的岩隐,雾隐忍者都很是尊敬地朝着自家先辈影汇报了二代火影早就死亡了的事实 。
“哈?什么意思,他早死了,现在是哪一年?”鬼灯幻月松开了无,嫌恶地拍着自己的衣服,问道。
“幻月大哥。”
头发灰白的眯眼男人从人群里走出。
鬼灯幻月小胡子一跳,眼睛瞪大。
很显然,他不是什么脸盲的人,有些熟稔的人哪怕老了他也认得出来。
“……英司啊。”
“你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吗?”
水无月英司微微睁眼,那双浑浊的蓝眸里满是怀念和痛苦。
“是啊,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挑选完新任忍刀七人众,大概在他三十几岁的时候,后来直到他被拘橘矢仓杀掉的那一刻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他那没印象的几十年都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
但看拘橘矢仓眼底的恨意和解脱,或许有了答案。
他被控制了几十年,对吗?
雾隐……
对不起。
幻月大哥,白莲大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