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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墨云心中已然明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目标,只要确定那种石头确实能够给珠珠带来益处,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前去购买。

待返回王府之后,他便立刻去找墨风,从他那里尽可能多地打探到有关这种石头的详细信息。

而另一边,王熙杰则对着眼前这个难题束手无策,它宛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面前,令他倍感无奈。

过去无法解决,现在依旧。

此刻,真正在思考的人唯有王惜悦一人而已。

因为东方玉关注的焦点是凌安的想法和配合,这无疑将直接决定着大家后续的计划,倘若凌安迟迟不肯现身说明,那么他们今日这番如何商讨都是徒劳之举。

没过多久,店小二匆匆赶回,轻声询问道:“小姐,不知您唤小的回来所为何事?”

王惜悦微微抬头,看着店小二缓声道:“小二哥,你在此处做工多久了?”

店小二赶忙如实答道:“回小姐的话,小的在此已经约莫七八年之久。”

王惜悦不禁面露讶异之色,轻声说道:“竟然这么久?”她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见其模样,估摸也就刚刚成年罢了。

这般算来,七八年前这店小二不过才十岁不到的年纪啊!这么小的年纪居然都需要出来赚钱养家糊口了。

店小二见状,赶忙躬身行礼并解释道:“回小姐的话,小的家中确实贫苦,幸得堂主心善,不嫌弃小的来历,便让小的先充当药童,给诸位师傅们打下手、做杂务。”

“后来,时间久了,堂主才将小的调至前堂来负责招呼各位贵客。”

王惜悦听后,心中已然明了,想来定是这店小二平日里办事利落、机敏聪慧,故而才能得到堂主的赏识与器重。

虽说只是一个接待人的差事,但是每天面对的人各种各样,脑子不够灵活是做不好这份工作的。

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个人值得接触,于是她微笑问道:“不知小二哥如何称呼?”

店小二被眼前的笑给惊艳到了,只得急忙低下头去,略显拘谨地回答道:“小的贱名李二。”

王惜悦确定了这人没问题,就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向他交代起来:“李二,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乃是与人有约。我约了一位姓凌的姑娘到此商谈要事。”

“但我不确认她能不能来,我现在拜托你办一件事。就是倘若她今日能够如期而至,烦请你速速将她引领至此。”

“可要是她今日未能现身,而是选择在明日或是往后数日再来寻我的话,那就劳烦你多跑一趟,去往南北大街的‘蓝衣阁’通禀一声,并请她暂在此处稍候即可。”

说完之后,她从荷包之中取出二两银子,将其递向李二,说道:“辛苦你了!”

李二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二两白花花的银子,双手颤抖着接过来,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可是他第一次拥有最多的一笔钱啊!

他感觉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一般,如果那位客人今日就能抵达此地,那么这笔钱便会成为他全部的辛苦酬劳。

倘若客人要在接下来的几日才来,那他往返租用马车所需费用顶多也就一两银子而已,如此算下来,剩下的那一两银子足以抵得上他整整一个月辛辛苦苦挣得的工钱呢!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笔买卖实在是划算至极呀!

想到此处,李二赶忙躬身施礼,诚惶诚恐地道谢:“多谢小姐慷慨赏赐,小的定当尽心尽力照办此事。”

稍作停顿后,李二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敢问小姐贵姓?”

王惜悦微微一笑,答道:“免贵,我姓王。”

闻听此言,李二连忙再次毕恭毕敬地行礼:“原来是王小姐,小的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转身正欲迈步离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王惜悦的声音。

“李二,且慢!我还有点事情想要向你打听一下。”

“不知你们这家医馆平日所用药材是自行栽种所得,还是由药商负责供应?”

王惜悦深知东方玉胸怀大志,无论是在他争夺皇位之前可能爆发的激烈战事,亦或是日后成功称帝之后所统率的庞大军队,都必然离不开医师以及充足的药草资源作为坚实后盾。

她本来就懂医理,那这块就由她帮他打理吧!也算是发挥一点她的作用。

李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他接待过的卖药商,然后总结说道,“我们这草药大都是有固定的货商供应。我们自己栽种的极少,也有一些药农与我们长期合作,专门栽种比较常用又好打理的药草。”

王惜悦问,“都是泡制好的药材吗?”

李二答,“泡制药材需要经验丰富的师傅才可,所以我们收的九成都是成品,可直接入药。”

“我们很少有零散收购半成品草药的,不过我们堂主规定了,只要是能用的药,都不能拒收,所以还是有一些平民百姓自己上山采草药卖与我们医馆。”

王惜悦现在手里有太多钱财,她必须换成一些可久存又有实际用处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目前这个百草堂确实有合作的基础,商人可以逐利但不能忘记医者仁心,这一点他们做得很不错。

“李二,多谢你了!你先去忙吧!”

李二拱手告辞,“王小姐,那小的先下去了,您若有其他吩咐请通知小的,小的定当尽心竭力。”

东方玉等李二脚步声消失,就好奇地看着惜悦,“怎么突然对草药感兴趣了?”

王惜悦神秘一笑,“以后有用。”

————

在凌府占地极广的后宅之中,很偏僻的一角有一座鲜为人知、略显简陋的小院子,此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下,给整个院落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凌安由于前一日贪杯,加之后来又经历了那般私密之事,以至于今日日上三竿仍未苏醒过来。

当她终于悠悠转醒时,竟瞧见娘正静静地端坐在床边,默默地垂泪不止。

\"娘,您这是怎么了?\" 凌安心中一惊,连忙出声询问。

刘氏听到女儿的呼唤声后,非但没有止住哭泣,反而哭得愈发厉害,但她却极力克制着声音,怕被外人听了去。

凌安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艰难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子,满脸焦急再次追问道:“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抬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用那双红肿的眼睛无比悲伤而又痛心地凝视着女儿,她似乎正在竭尽全力压抑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刘氏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嗓音依旧带着些许颤抖,压低声音向女儿问道:“安儿,告诉娘实话,你昨晚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哪个天杀的家伙欺负了你?”

作为母亲,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再了解不过了,以女儿的品性,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主动出卖自身之事,唯一的可能便是遭受到了某个无耻之徒的强迫与威逼。

就在今早,她突然接到来自大房那边传来的口信,说是女儿昨夜饮酒过量,嘱咐自己要多加照料,并且特许她们母女二人在接下来的数日之内都无需前往主屋侍奉以及请安问好。

昨晚女儿回来得晚,那时她已经歇下了,就没有出来查看。

等她早上醒来之后,看到女儿躺在床上一直昏睡不醒,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她以为是醉酒所致,就决定先帮女儿简单的擦洗一下,也好让她能稍微舒服一些。

然而,当她帮女儿脱掉衣物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痛心疾首,只见女儿那娇嫩的肌肤上,竟然布满了许多男欢女爱过后才会留下的暧昧痕迹!

这一发现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

难道说,女儿昨晚遭遇了不幸,被某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给糟蹋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如刀绞。

“安儿,这些年你为了娘和云儿,默默地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和委屈。而娘却无法替你洗刷掉那被退婚的冤屈,也没办法为你谋得一门更好的亲事,都是娘亲对不起你!”

她泣不成声地哭诉着,满心愧疚,“但是,娘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这样肆意地迫害我的女儿!”

“你快告诉娘,昨天那个欺负你的恶人究竟是谁?哪怕拼上我这条老命,娘也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着,她紧紧握住拳头,随时准备找到仇人拼命。

面对情绪激动的母亲,凌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她连忙伸出手,轻柔地按住娘因愤怒而不停颤抖的双手,焦急地说道:“娘,您千万别生气,真的,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其实是我自愿的。”

刘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女儿,焦急不已,她颤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自愿的?!”

“为什么自愿?”

“平白无故地,你为什么要把干干净净的身子送出去?”

“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孩子!你这般行事,无疑是亲手毁掉了你这辈子的所有可能!从今往后,你要么就这样孤独终老,要么就得去那庵庙之中度过余生啊!”

凌安实在别无他法,只好将自己与熙杰少爷之间发生的种种过往,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向娘讲述了出来。

“娘,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初若不是熙杰少爷出手相救,女儿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而且,他还曾不止一次地救过女儿的性命呢!因此,女儿才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身子,来报答他这份天大的恩情。”

说完凌安已是泪眼朦胧,她紧紧握着娘的手,目光执着而决绝。

“娘,女儿深知这些年来一直辜负他,如今也的确该偿还这份恩情了,不然女儿会一生愧疚和悔恨的!”

待听完女儿说的整个事情始末,刘氏那颗原本愤怒不已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心中已不再有气恼,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心疼以及深深的无奈。

正所谓救命之恩大于天,理应以身相许。

然而,对于他们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家来说,着实拿不出别的更好的方式来报答这份恩情了。

似乎眼下,也唯有让女儿以这种方式去回报对方,方才说得过去。

可是,刘氏还是不禁悲从中来,要知道,这是用女儿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啊!

身为母亲,又怎能狠下心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此以后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终日与那青灯古佛为伴呢?这简直比拿刀剜了她的心还要痛苦万分!

凌安看到娘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且愈发汹涌,她心急如焚,赶忙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娘脸上的泪水,同时柔声安慰。

“娘,您别难过了,给他,女儿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女儿心里明白,像我这样出身卑微之人,就连给他做个婢女的资格恐怕都是奢望。”

“然而如今,他竟然愿意接纳我的身子,这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他没有因为我的低贱身份而厌弃于我,光是这点就让女儿感到无比欣喜和宽慰了。”

说到此处,凌安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自从退婚之后,女儿深知自己这辈子怕是难以摆脱污名了。”

“想必往后,也不会再有哪户身家清白的公子,愿意迎娶我这个声名狼藉之人作为妻子。既然如此,女儿倒不如早早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

凌安顿了顿,目光悠悠望向远方,缓缓开口,“女儿心中本就有了计划,只待弟弟成家,到时有了弟媳,而他们能够悉心侍奉娘左右。”

“那女儿便会主动去向主母恳请,女儿愿意前往国昭寺旁的月念庵出家为尼。从此青灯素衣为伴,日夜为家人诵经祈福。”

刘氏静静地听完女儿这番话,看来女儿不仅将她自己的后半辈子已经安排妥当,甚至连那尼姑庵的所在之处都已事先打探清楚时,她的内心不禁一阵酸楚。

她深知女儿并非随口说说而已,而是经过了长久的深思熟虑才做出这般决定。想到这里,刘氏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奔涌而出,她紧抓女儿的手,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安继续平平淡淡又似认命地说着。

“只是,女儿怎么都未曾想到,多年之后,尊贵的宰相府少爷和小姐,竟会不顾及颜面,亲自屈尊来访侯府。”

“而且,女儿还能够在此生再度与他邂逅相逢,他不仅清晰地记得当年的我,甚至还对女儿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

“似乎任何时候遇到他,女儿都极幸运。”

凌安继续说道:“娘,虽然我与熙杰少爷无缘,但女儿与他的妹妹惜悦姑娘甚是投机,相处下来只觉她心地纯良、性格洒脱,乃是世间少有的好姑娘。”

“而女儿也不愿意错失她这样的好友,与她相处让孩儿感到由衷的放松。何况昨日,我已经与她约定好了今日相聚之事,所以今日,我万万不可爽约失信于她。”

说罢,凌安抬眼望了望窗外逐渐高升的日头,不禁面露焦急之色:“娘您瞧,女儿已然晚起,实在是不该。如今可真是一刻都耽搁不得了,否则怕是要误了时辰!”

“所以,娘您就放宽心吧,莫要担忧女儿,你要相信,女儿定能将自己的事情妥善处置好!”

刘氏虽然也理解女儿的做法,可伤心难以自抑,她一面无可奈何地深深叹息着,一面满心愧疚地自责道:“安儿,娘心里清楚,你从来都是一个坚韧果敢又很有主见的好孩子。”

“只可惜,娘太过力弱,无法给予你更多强有力的支持,都是娘没用!”

凌安紧紧地环抱住娘那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肩膀,不停地安抚道:“娘,您别难过,女儿过得很好!在我心中,您就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不辞辛劳、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和弟弟成长。从我们蹒跚学步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每一步都离不开您的悉心呵护,您已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娘。”

说到此处,凌安顿了顿,温柔又坚定地注视着母亲,继续说道:“或许与侯府和大房那一脉相比,我们确实没有他们那般锦衣玉食、生活富足。”

“然而,您给予我和弟弟的却是那份无微不至、无可替代的母爱。这种温暖的情意,可比那冷冰冰的珠宝首饰珍贵太多。我由衷地庆幸,自己能够拥有您这样慈爱的娘。”

听完女儿这番真挚感人的话语,刘氏原本沉重的心绪顿时舒缓了许多。

她微微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声音略带哽咽地道:“安儿……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去吧!”

“娘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能无法在很多方面给予你实质性的帮助,但娘绝对不会成为你的阻碍,更不会阻拦你的选择。只要你觉得开心快乐,无论结果如何,娘都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

凌安给了娘一个更紧实的拥抱。

确实,这么多年她能坚持下来,就是因为有娘在背后给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因为她身后有她们,所以就算吃再多苦受再多委屈,她依然能挺直腰板一直往前。

因为她有爱着她的家人,她不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