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二人之中出了内鬼
南絮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手中力道渐渐加重，“这位晋国公夫人对侯爷......可有男女之情？”
“倾慕侯爷多年，嫁妆也是按照世子妃身份所置办，可以说嫁入侯府只差临门一脚。”
南絮轻轻磨蹭着杯沿，缓声道：“心爱之人另娶她人，且这人还是平生最瞧不起之人，换做你是江素华，你会怎么做？”
若云迟疑了片刻，“以江素华的锱眦必报的性情，定不会让侯爷与夫人安享此生。”
“若云，再替我查一件事，此事至关重要......”
南絮话音未完，若云便道：“可是要查肖誉的生辰是何时？”
南絮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因若云的话而感到意外。
她早就知晓若云并非寻常江湖之人，否则也不会对这些内宅手段了然于心。
看来不止小圆的身世有异，若云身后同样有个大谜团。
若云眉心微沉，道：“肖誉只比小圆早出生一日，且当初替夫人接生的稳婆次月就已因病逝世。”
南絮浅笑道：“足月出生的肖誉瘦小脆弱，反而早产的小圆白白胖胖，此事若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只可惜稳婆已经逝世......”若云的语气带着惋惜。
“稳婆逝世，府中不还有现成的证人么？”南絮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若云陡然睁大双眼，“小姐说的可是夫人身边的两位嬷嬷？”
当年江素卿产子，身为陪嫁丫鬟的两位嬷嬷定会紧随身旁，此事她怎么给忘了。
能这般顺利将孩子调换，定是二人之中出了内鬼。
南絮和若云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方嬷嬷。”
有了调查的方向，若云面色稍有些释然，“只是肖誉这些年被保护得极好，若是真相水落石出，夫人却仍不愿认回小圆，这对小圆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家中父母苛待，好不容易寻回亲生母亲，却仍不受其重视与疼爱，到底是脆弱的小女儿家，她能受得起这份打击么？
“你只看到肖誉是如何受尽疼爱，却不曾想过他是因何受到这份疼爱。”
“小姐的意思是夫人疼爱肖誉，只是因为他是侯爷的遗腹子。”
“因侯爷的逝世，连亲生儿子她都怨恨至此，若知晓肖誉并非亲生，而侯爷的遗腹子却在外受尽欺凌，她不会善罢甘休。”
“是，我这就去调查当年的经过。”
若云起身正欲离开，却在转身之时对上一双茫然且空洞的眼。
“小圆，你......你是何时回来的？”若云略显惊慌，见小圆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她转头看向南絮，“小姐......”
是她的疏忽，因习惯了小圆的气息，以至于人已走到园中，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相比若云的惊慌，南絮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向小圆，“我不瞒你，此事虽未证明，但已有七八分接近真相，是面对还是逃避，你自己决定。”
小圆慢慢抬头，脸颊已被泪水所浸湿，“小姐，所以我有可能是侯爷和夫人的女儿是吗？”
南絮点头：“此事我会让若云去查，不管最后是何结果，我希望你都能坦然面对，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善良且热忱的小圆。”
安慰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小圆那早已冰凉的内心，她含泪抱住南絮，哽咽道：“好，我答应小姐，不管我是谁的女儿，我都先是我自己。”
夜已渐深，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偏房。
方嬷嬷褪下外衣，正准备休息。
窗户忽然被吹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冷得她直打颤。
她骂骂咧咧地走向窗户，将窗户重新关紧。
这时，烛火突然熄灭，一阵刺骨的凉意附在她的脖颈。
“谁？”她惊呼一声。
“再喊一声，我会让你人头落地。”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自方嬷嬷耳旁响起。
方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意识到架在自己脖颈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把能轻易削下自己人头的利剑。
“这位大人，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请你发发慈悲，不要害了我的性命。”方嬷嬷低声哀求。
惧怕让她双腿瘫软，可害怕激怒背后之人，她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那人单手提起方嬷嬷的后领，语气森冷，“我问你，当年之事你可曾泄露过半句？”
“当年之事......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事？”
“江素卿生产之事。”
“你......你是她派来的人？”方嬷嬷猜到身后之人的身份，“你来可是她有什么吩咐？”
“近日有人在查江素卿当年生产之事，此事除了夫人与我，便只有你知晓。”
“冤枉啊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败露我只有死路一条，我自是守口如瓶，从未泄露半句。”
“不是你就好，没事我就回去向夫人复命了，记得夫人的交代，若有疏忽，后果你承担不起。”
“等等。”脖颈上利剑被收走，方嬷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开口挽留道：“念在我将少爷照顾得极好的份上，可否请夫人降下赏赐？”
“你想要什么赏赐？”一道极为冷沉的嗓音从门外响起。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吴嬷嬷走到桌旁，将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
方嬷嬷这才看清前来之人，竟是夫人和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