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沙漠温度降低,苏难重新安排了三个手下进入地宫探路。
索兰措路过看他们一眼,说:“可一不可二,宫殿的主人可不会像白天那么慷慨了。”
玩剧本杀要有演绎精神。
既然选择了自己的人设,就要把脾气坏坏但心地善良的藏族小卓玛演得贯彻到底。
苏难:“你知道下面的情况?”
索兰措:“换位思考一下,我在睡觉,有人没和我打招呼就进了我的房间,偷偷拿走我的首饰,吵醒我之后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然后到了晚上,还要大摇大摆跑到我面前挑衅。”索兰措光是想想都气笑了:“是我的话,我会让这些人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是有点道理。”苏难附和了一句,转头和手下说:“注意实时反馈,感觉不对劲就上来。”
好呗。
白劝了。
浪费口舌。
索兰措抱臂走开:“反正你们下去死了,伤了,残了!都和我没有关系。”
苏难眼底闪过丝好笑,蹲在沙坑口放绳子。
身后‘嗖’地飞来样东西,苏难冷脸回身打落:“你干什么?”
索兰措脸上的面纱围在了脖间,素净小脸露出来,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她对苏难的态度有点恼怒:“我可学不会暗地伤人,看清楚你打掉的是什么东西吧。”
苏难皱眉看去。
一柄镀银藏刀。
索兰措很高傲的指指点点:“临行前上师赠我的刀,借你们了。”
苏难捡起藏刀:“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索兰措不耐烦道:“这片土地不会吞没它的子民,藏刀会保护你们的。”
实际是藏刀经受过南明离火短暂的淬炼,又沾染过她的血气。
已经是一把诸邪辟退,邪虫莫侵的宝刀了。
苏难拔开这柄短刀,寒光凛冽,确实锋利,她半信半疑:“这么好心?”
索兰措:“我知道你们是偷盗者,所以,你们不配死在这里。”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路呢,能蹚机关的炮灰死在这里多浪费。
苏难勉强还剩点良心,她对索兰措这种刀子嘴豆腐心娇气明媚的小女孩本身就没什么敌意。
把玩了两下藏刀,苏难说:“这刀还不错,送我当纪念品怎么样?”
索兰措冷哼一声,强调道:“想得美!我只是‘借’给你们,你们必须活着拿回来还-给-我!”
苏难笑了笑,把藏刀别在最后一个下墓的人身上,轻声嘱咐了句:“记得活着回来,把这刀还给这位大小姐。”
“得勒,难姐,等我们好消息吧!”
苏难抬了抬下颌,叉腰问索兰措:“那边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你要不和我睡一顶帐篷?”
索兰措也叉腰:“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睡觉拿枕头捂死我!”
苏难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索兰措眼神错愕,声音都变调了:“你说什么?!亏我刚刚还想答应你来着!”
哈~
这小孩活人味儿真足。
苏难看了看满天繁星的天空。
印象里,她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墓里,好像很少会有这么抬头看天的时候。
苏难默了默,随后叹了口气:“索兰措,别找盐湖星光了,等天亮我送你点儿物资,跟着你的海东青回家去吧,最近这片无人区不太安定。”
索兰措眨巴眨巴眼。
这是要放过她的节奏?
“索兰措!”黎簇站在沙坡上意气风发,他一手撑着海东青般般,一手抓着兔子耳朵拎了拎:“我们抓了只野兔回来!”
索兰措两眼放光,满脸都是有肉吃的兴奋:“我来了!”
俨然把苏难刚刚的提议抛诸脑后了。
苏难:“……”
啧。
难得发次好心。
见索兰措奔向黎簇,在帐篷缝儿偷偷监视的吴邪悄悄收回目光,抽出张纸擦了擦手心的汗。
臭丫头。
不知道人皮面具比不得老高的易容药水吗?
汪家人在这方面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但凡发现点破绽你丫的就死定了!
火舌舔舐着剥净的整兔,削尖的木棍穿透兔子的肋骨架在垒起来的石堆上。
索兰措:“翻面。”
黎簇:“哪边儿?”
索兰措:“笨啊你!它的左后腿都要烤焦了!”
黎簇:“噢。”
手动翻面时,油脂滴落进火堆炸起细碎爆响。
索兰措翻着小兜兜找出香料,看准时机撒上去,焦香在夜风里瞬间散开,飘开好远。
黎簇疯狂咽口水。
好香!
他一抬眼想问还要等多久,在看到火光下索兰措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却怔住了。
黎簇呢喃道:“好像……”关心……
索兰措笑意盈盈看着他:“秘制香料,独门配方,肯定香呀。”
睫毛晃着细碎的影子,眼白在火光跃动下被照得发亮,同样清澈干净的眼里,黎簇格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心跳莫名乱了一拍。
黎簇说:“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