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五岁那年,娘亲身染重疾,药石无医,遍访名医皆束手无策。
绝望之际,父亲从古籍中发现了关于烈焰红莲的传说,它被誉为世间罕见、能解百毒的奇珍。
为了挽救爱妻的生命,父亲不顾一切地踏上了寻觅之旅,历经半年风雨兼程,终得此宝归来。
归来时,他形容枯槁,衣衫破碎,身上满是被烈焰灼伤的伤痕,连体内也侵入了毒炎,生命之火已近熄灭,怀里却紧紧揣着存放烈焰红莲的玉盒。
父亲不顾自身安危,立即清理自己,换上整洁衣裳,满怀希望地奔向母亲床前,将这用生命换来的灵药喂予母亲。奇迹真的发生了,母亲得救了,但父亲却因毒炎深入骨髓,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足一月便遗憾离世。
母亲得知父亲是为了救她,才被炎麟兽所伤,撒手人寰,遂拔剑自刎,香消玉殒,年仅五岁的苏木自此失去双亲,孤苦无依,多亏师傅收养。
正因如此,苏木自小便立下了学医救人的志向,他刻苦研读医书,日夜不懈,最终成为南诏国中人人敬仰的神医。若非小九的伤势需烈焰红莲方能救治,这段尘封的记忆或许将永远埋藏在他的心底,不再被提及。
苏木压下心底的思绪,抬头望向慕九辞,“南诏之南,火焰山之巅,离烈焰红莲盛开之日只剩下五日了,你若是想去,就需要尽快出发了。”
慕九辞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陆朝歌,他一脸诚恳的望向苏木,“待我走后,就麻烦师兄照顾朝歌了。”
苏木目光顿时浮现一抹温柔之色,他语气温和,“放心,小九自幼在神王山长大,我早已把她当成了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
慕九辞闻言转身便离开了,太阳西斜,寒风渐起,慕九辞回到竹林小屋的时候,陆朝歌正躺在竹椅上,睡的香甜。慕九辞好笑的看着这一幕,俯身将她抱起,送回了屋内的床榻上,他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泛起了一种甜蜜的感觉。
她醒来的时候该饿了,既然她那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趁她睡的正香,自己再去厨房看看。
慕九辞转身来到厨房,看到厨房有百合与合欢花,不由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经常喜欢给他做的百花粥,就是不知道朝歌吃不吃的惯。
他将大米和百合清洗干净,放入水中煮沸,等到米粥变得粘稠,又放入合欢花,最后再滴入蜂蜜,味道清香而不甜腻。接着他又下厨做了两个好消化的小菜,便放进食盒里,准备拿回竹林小屋。
陆朝歌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在屋子里,便知道慕九辞已经回来过了。待看到慕九辞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心里不由泛起一抹涟漪,堂堂的骠骑将军竟然给她洗手作羹汤,关键是味道还挺好吃。
慕九辞见陆朝歌已经醒来了,就把她抱到椅子上,声音里盛满了温柔,“饿了吧,我简单的做了个粥,还有两个小菜,待会给你尝尝。”
他将饭菜摆在饭桌上,盛出一碗粥,舀了一勺仔细的吹凉,又轻轻的放在她的嘴边,声音里带着一抹期待,“尝一尝,看看喜不喜欢?”
陆朝歌轻轻抿了一口,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吃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不过真的很好吃,她笑眯了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慕九辞又给她喂了些小菜,同样很好吃,待两人吃完饭,慕九辞一边收拾碗盘,一边向她交代,“刚才苏木师兄说,烈焰红莲找到了,他朋友那里正好就有一株,不过路途遥远,需要我亲自去取,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发了。”
陆朝歌脸上露出一抹失落,明天便要离开了吗,还未离开,心里已然有了想念。
慕九辞感受到她的情绪,轻叹一口气,将她抱进怀里,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满是柔情,“我快去快回,争取半个月就赶回来好不好?”
陆朝歌轻轻点头,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待在里面很有安全感,在慕九辞的抚摸下,陆朝歌渐渐的有了困意,很快便睡着了。
慕九辞将她放在床榻上,眼里有了一丝忧虑,自从她受了伤,便十分嗜睡,身体明显的感觉到了虚弱。
他返回房间,将衣袖拉起,露出了布满密密麻麻伤痕的手腕,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碗中。碗中的鲜血已经过半,慕九辞的伤口也渐渐止住了流血,略一思忖,他又在伤口划了一刀,直到接满了一整碗。
慕九辞脸色苍白,他站起身不由得踉跄一下,待稳住身形,便端起碗向苏木的房间走去。
慕九辞刚一走进房间,苏木就皱起了眉头,浓浓的血腥味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他从慕九辞手里接过碗,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神情不由一凛,药人血。
若欲铸就药人之躯,则需自孩童稚龄之时开始,便沉浸于各类极端烈性的药液之中。此过程危机四伏,体弱者即刻丧命,唯有强者方能挺过这四十九种酷烈药液的洗礼。不仅如此,每隔一月,还需服下特制的猛烈药物,这些药物直击肺腑,引发的剧痛仿佛利刃剜肉、酸液蚀骨,令人痛不欲生。如此往复,历经三年,方有望炼成那非凡的药人之体。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慕九辞,带着些许探究,“之前小九服用的灵药,便是由这血熬制的吗?”
慕九辞点了点头,神色淡然,他轻声开口,“朝歌身体不好,我一走这么多天,师兄就用这血给朝歌调理身子吧。”
苏木放下碗,转身从药橱里掏出一个瓷瓶,随手扔给慕九辞,“这是补血丸药,每日一粒,火焰山十分凶险,你得养好身子,才有机会取回灵药。”
慕九辞点头致谢,转身走出房门,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慕九辞就踏上了前往火焰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