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山庄门口遇见了陈询。
不过陈询没看他们,他正提着个袋子准备下山。
黎粟根本没多想。
肖东南倒是看着陈询离去的方向挑了挑眉。
今天没开车,陈询走下山,那步子是越来越重。
路边长出来一些枝条,他突然伸手大力折了一根下来,赌气似的。
看见黎粟和肖东南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就是心里不得劲。
憋着一股气。
要说气黎粟吧?不是,才短短几天,而且他跟黎粟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人家姑娘也根本不知道他对人家有好感。
气肖东南?也不是,那是自己兄弟,更何况人干啥都是明明白白摆着的。
陈询憋气,就是气自己。
他跟肖东南是发小,光屁股时候就在一块儿玩了。
要说因为一个女孩两人之间会产生隔阂,那应该是不会的。
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准确来说,即使是兄弟,他也会嫉妒和羡慕肖东南。
家境好,长得还好,能挣大钱。
也就是他没看到合眼缘的,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
陈询总觉得心里有些自卑。
两人在一块,别人第一眼先看到的都是他。
可是陈询从心底又很服气,脸和个头那是爹妈给的,没法。
更要命的是,外在条件比不过,脑子也比不过。
陈询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最后念了大专。
可是肖东南这个家伙考的是沪市最好的大学,那是全国排名前几的。
还去国外读过名校。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山庄还有村里的建设,还有县里一些项目,都有肖东南的身影。
过去没啥感觉。
可是现在自己喜欢的姑娘一眼也看到了他,自己还没行动就没机会了,陈询就跟自己较劲了。
晚上。
肖奶奶看见肖东南拎着一提酒往院里的桌上放。
问,“咋个买这么些酒?有朋友要来玩?”
“就陈询奶。”
“哦。”
“老婆子,开始放二十三集了快点,不然我又要等到你重新看起。”
肖爷爷在屋里喊肖奶奶,客厅在放抗战片。
“来了来了。”
肖奶奶一边往屋里走,还抽空嘱咐了肖东南一句,“不要喝醉了喔。”
肖东南给陈询打电话,“过来喝酒。”
陈询妈妈正抱着晒干的衣服进屋,见陈询闷头往外走,“上哪儿去?山庄吗?”
陈询闷声答,“不是,去南哥家,他喊我吃夜宵,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陈询到门口的时候看了肖东南一眼,院子里就他在桌子旁边坐着。
肖爷爷和肖奶奶在屋里看电视。
院子里都能听到电视的声音,枪声突突的。
还能听到电视里的人对着岛国人口吐芬芳。
“看什么?坐。”
陈询走过去,肖东南起了一瓶酒放他面前,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陈询坐下,两人面前放着一盘切好的烤鸡,一盘卤花生和毛豆,一盘拍黄瓜。
陈询剥了一颗毛豆进嘴里,又吭哧吭哧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酒。
肖东南看了他一眼,“心里不舒服?”
陈询看向他,有些惊讶。
他有这么明显?
“行了,上厕所你朝哪边尿我都知道,咱俩还有啥不好说的。”肖东南剥了颗花生进嘴里。
陈询有些不好意思了,“南哥,我……”
肖东南打断他,“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
尤其有些人身上自带吸引人的光芒。
“山庄也不是没来过美女,你嘴嗨惯了,我当你开玩笑呢。”
“喜欢就说,喜欢就追,我又没拦着你。”
陈询瞅他,“你不生气?”
肖东南学他灌了好几口酒,“我生什么气?我们现在又没什么,咱们各凭本事,敞敞亮亮的,也落不下心结。”
陈询嘟囔了一声,“可看你们那亲近的模样,我是没有机会了。”
肖东南看他一眼,“出息。”
陈询,“南哥,你给我说说你俩到什么进度了,我先有个心理准备。”
肖东南,“……”
狗屁进度。
他们现在仅处于人际交往的破冰阶段。
或者要稍微好点儿,像普通朋友。
他根本不确定黎粟对他是否也有好感,她总是避开他的眼神。
他说完,陈询突然说,“噢,明白了。
感情人家姑娘可能根本看不上咱俩,咱俩竟然都跟这吃上味儿了。”
肖东南,“……”
“我心里舒服多了,南哥我跟你说实话。”咕嘟咕嘟喝几口酒,跟壮胆似的。
“我也知道我跟你比不了,你胜算那是比我大,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么想追的姑娘,不管成不成的,我得先追了再说,起码让人知道我喜欢她。
你可不能生气,你说的,咱们各追各的,各凭本事。”
等回去的时候,陈询走在路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自己和南哥说的话。
头发都被他自己抓成了鸡窝。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敢说出要跟南哥公平竞争这种话的。
说真的,他这分钟真的觉得抓马和脸热。
心里却是舒服了。
他进家的时候他妈还没睡。
陈妈妈出来倒洗脚水看见陈询头上乱七八糟的,“哟,吓我一跳,你咋弄成个要饭的一样。”
陈询别开眼,有些尴尬,“我,我先洗个脸。”
陈妈妈狐疑的盯着他的背影瞧。
黎粟之前的中药吃完了,之前为了涂方便,都是熬好分装好的,每次喝一袋就行。
但是说现熬的会比较好,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就想自己熬。
是在榕市的中医院开的,那边有她的病历,人家可以帮她邮寄过来。
黎粟想买一个专门熬药的瓦罐。
买不到瓦罐的话砂锅也行。
她记得村里有个农家乐,那个婶子性格很好,也热情,她家口味也可以。
去吃个饭再向她打听打听哪里有卖瓦罐的。
她刚准备进农家乐的院子,迎头撞上刚准备出来的陈询。
陈询看见她那一分钟,脑子都宕机了。
没昨晚的事儿之前,他看见黎粟是哪儿都自然,插科打诨的完全没有负担。
但他刚和南哥说了要追黎粟的事儿,现在看见黎粟,那心跳加速,脑子都不好转了。
“你,你来吃饭么?”
黎粟不知道这些,看着陈询有些纳闷。
这咋的,还结巴了。
“妈,来客人了。”
陈妈妈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
陈询就赶紧出门了。
出了门还深呼出一口气。
刚刚心跳那么快,是心动吗?
不,是单纯的心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慌个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