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芳洲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管?你怎么管?你管得住他们不找我的麻烦,难道还能管得住他们那张嘴?管得住他们在外头胡说八道?
“堂兄,”连芳洲抬起头直视着连海,眨了眨眼睛,轻轻的说道:“堂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呵呵,如果有的话堂兄直接说便是了,我能帮的自然会帮!”
连海眼睛亮了亮,似乎颇为心动,可是迟疑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笑道:“没有、没有什么……”
鬼才信!
连芳洲暗暗翻了个白眼,见过矫情的,可矫情成这样的还真少见!
“堂兄何必客气?咱们好歹都是姓连的!”连芳洲又道,语气却已经带上了两分不耐烦。
连海心里便有点着急起来,忙道:“是,是有点儿事情想请你帮忙说两句好话,就是不知道唐突不唐突……”
连芳洲闻言便看向连海,等着他往下说。
不说也不行了!
想想早晚都得开这个口的,此时不说将来还不照样得开口?
此刻否认,将来再开口只会更觉得尴尬。
连海一咬牙,便向连芳洲笑道:“是这样的,呃,这个,在咱们裕和县,这推广的棉花种的最好的就是堂妹你了。而且你不是还给县太爷和丁太傅他们送了棉被、很得他们看重吗?这种事情,无论是县太爷还是丁太傅只怕都得向朝廷写折子说明,县太爷必定还会请功……县太爷自不用说,我想堂妹的一份功劳也是稳稳当当的!就是,就是你能不能跟县太爷说说,就说这种棉花的事儿,我也帮过忙……”
连芳洲瞬间全明白了!
原来,他是打得这么个主意!
难怪上赶着要给自家帮忙,这是看到棉花的好处显露出来了,所以想在功劳簿上添上一笔!
这打的,可真是好算盘呀!
连芳洲此刻心里的感觉很是古怪,说不清好坏。
能动脑子动到这一步,她想不服都不行啊!
没准到时候再放出些模棱两可的话出去,听在外人的耳中,只怕会变成自家种棉花主要的功劳是他的,而她连芳洲只不过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才取得的成就!
毕竟,他是念过书的人,见识自然比自己要好得多的!
连海见她不吱声,脸色也有些微微的不好,只是有求于人,自然得放低姿态,便又笑道:“就是多加一句话的事儿,这是很简单的事儿呀!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的确是不叫我为难,就是拿我当傻子耍罢了!
到时候你那爹娘没准还要上我面前来摆功劳要求分好处呢!
“行!”连芳洲笑道:“堂兄说的是,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若是县太爷问起的时候我一定会说的!”
连芳洲想了想,很痛快的点了头,冲连海笑得无比的真诚,笑道:“本来堂兄也帮了忙嘛,我怎么能不说呢!”
连海顿时大喜,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太兴奋、太欢喜了,不觉站了起来冲连芳洲拱手作了一揖,笑呵呵道:“堂妹,真是太感谢你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堂兄太客气了!”连芳洲亦笑着起身往旁避了避,笑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是!呵呵!”连海兴奋得脸上发光呵呵的笑着,笑道:“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堂兄慢走!”连芳洲勾唇淡淡一笑。
她可是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他本来就帮了忙,而她也会实话实说!
他帮的忙就是收获的时候帮了几天过秤,她不会抹了他的帮忙的!
至于别的,他没帮过的她怎么能说呢?那可是欺瞒朝廷命官、欺瞒朝廷,她一个小小的乡下女子哪里敢在朝廷命官面前撒谎呀?
况且,他也没具体的让她说什么呀!
连海得了连芳洲的承诺,满心欢喜的离开,又去石头坪那边帮了两天忙,便出门访友去了。
等五天之后他访友回来,在家中歇了好几日,又去帮了两天忙,便没有再去。
因此当县衙那边来了师爷问连芳洲话时,连芳洲就按照自己想的那样说,对连海丝毫都不觉得愧疚。
方晴和苏景和来信,说是又有船队启程前往杭州,问连芳洲这边有没有棉被要送过去。
连芳洲便将第二批四万斤棉花和八百条棉被又送往双流县。
至于苏锦等人纺织出来的棉布,也有将近百匹了,堆放在库房中,连芳洲还不打算出售。
她也让苏锦她们不必着急,要紧的是教会自己买来的那几个女孩子纺织的手艺。还有就是将纺织的工艺提高,织出带有美丽花纹如各种绸缎绫罗一般的上等棉布。
这个不像棉被的需求那么凸显,在棉被的反衬下显得黯然失色了许多,但棉布可是个好东西,迟早人们会发现它的好处!到那个时候,还能好好的发上一笔。
她不是没有跟方晴和苏景和提过棉纺棉布,可很明显她们把这个当成了葛布、麻布或者绸缎一样的东西,这对他们来说不能吸引多少注意力。
随着第二批货物启程,棉花的收获季节已经过半,连芳洲也松了半口气了。
可是似乎,她这半口气松的有点太快了!
这日,宋庄的员外为老母亲办寿宴派了人来采买鸡蛋,要六千只,连芳洲便带着连芳清在小花果山养鸡场那边忙着点货、出货。
一个鸡蛋三文钱,六千只十八两。
在棉花的高额利润前微不足道,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而且,将来棉花的价钱肯定会降下来的,她得均衡发展,这才是长久之道。
谁知村里头一个八九岁大的两个小孩跑了过来跟她说她家里来了城里头的客人,三姑奶奶让她回去呢!
如今李氏和张秀儿忙着做那么多人的人,还雇了村子里两个女人一起帮忙,根本忙不过来,这边卖鸡蛋宋家又有足够的人手来,因此就只有连芳洲姐妹两个在这边。
连芳洲要是回去,连芳清一个人可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