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也懵了,他上前一步,急道:“烈哥,大海哥被人打成这样,咱们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啊!这口气,我咽不下!”
陈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他娘的不知道咽不下这口气吗?!”陈烈怒吼道,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你们看看现在,大海哥伤成这样,你们还想干啥?再去跟刘家沟那帮人拼命吗?!”
他指着里屋,声音颤抖着:“大海哥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是好好养伤!你们要是再闹出点啥事来,谁来照顾他?啊?你们谁来照顾他?!”
小王和李二狗被陈烈吼得哑口无言,俩人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陈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看着小王和李二狗,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事儿,你们别管了。明天就回工厂,好好干活,就当啥也不知道。”
小王猛地抬起头,看着陈烈,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烈哥,你这话啥意思?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这种时候,你让我们回去,我们咋能安心干活?”
李二狗也附和道:“就是,烈哥,我们不是怕事的人!大海哥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欺负!”
陈烈看着两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动,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把你们当兄弟,才让你们回去。”
这时,里屋传来赵大海虚弱的声音:“小王,二狗,你们……你们听陈烈的,回去吧……”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大海哥!”小王和李二狗连忙冲进里屋,扶住赵大海。
赵大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着小王和李二狗,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烈哥说的对,这事儿,你们别管了你们回去好好干活。”
小王和李二狗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赵大海坚决的眼神,和陈烈阴沉的脸色,他们也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心里都明白,陈烈和赵大海是怕他们出事,才不让他们掺和这件事的。
可他们心里,却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
他们是兄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如今兄弟有难,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烈哥,大海哥,那……那我们先回去了。”小王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你们多保重。”
李二狗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有啥事儿,一定给我们打电话。”
陈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王和李二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陈烈家,出了屋门,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绝。
“走!”小王咬着牙,吐出一个字。
李二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迈开大步,朝着刘家沟的方向走去。
夜色如墨,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坚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陈家坳,陈烈家。
昏暗的油灯下,刘守仁躺在炕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滴在粗布的被子上,晕染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三婶坐在炕沿边,手里拿着一块旧手绢,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喃喃自语:“这叫啥事儿啊,大海这多好的孩子啊……都怪我们,都怪我们老两口拖累了他……”
赵大海躺在另一张炕上,脸色虽然苍白,却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干爹,干娘,你们可别这么说,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那帮孙子,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就是不在,他们也会找别的茬儿!”
他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呲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又强装没事地说道:“再说了,大夫都说了,我这就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你们就别担心了!”
刘守仁挣扎着要坐起来,三婶连忙扶住他。
“大海啊,你……你可别逞强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可得好好养着啊!”刘守仁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干爹,我真没事儿。”赵大海笑着说道,“我这身子骨,您还不知道吗?从小就皮实,这点伤,算个啥!”
他顿了顿,又对陈烈说道:“陈烈,你明天……你明天还有事儿呢,就别在这儿耗着了,早点回去吧。”
陈烈点了点头,说道:“大海哥,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林场帮你请假。”
“别的事你也别操心,我有分寸。”
赵大海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烈又安慰了刘守仁和三婶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门,一股冷风吹来,陈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赵大海的伤,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原本打算直接回县城,可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陈家坳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行,就这么回去,我不甘心!”陈烈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他知道,现在去刘家沟,肯定讨不了好,甚至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赵大海是为了他才挨的打,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烈在风中站了很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很久之后,陈烈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心一横,迈开大步,朝着刘家沟的方向走去。
他这次去,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摸清情况。
他要看看,刘家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把赵大海打成这样。
陈烈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刘家沟。
夜色越来越浓,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
陈烈的心跳得很快,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快到刘家沟的时候,陈烈放慢了脚步,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村口的情况。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几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村口,车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押着几个人往车上走。
陈烈定睛一看,被押的人竟然是刘三儿和赵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