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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咱们最好还是提前跟当地的同志通个气。”

李达康仔细看完手中那份关于兰华矿业的材料后,神色略显凝重地对祁晓君说道。

“为什么?”祁晓君微微侧头,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李达康,她想听听李达康的理由。

“兰华矿业的内部情况实在是太过错综复杂了,各种利益纠葛、势力纷争盘根错节,我担心此行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李达康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说道,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他内心的忧虑。

“意外?”

祁晓君微微皱眉,

“能有什么意外?”

她的好奇心被李达康的话勾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我给您举个例子吧,三年前,有一位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刚上任不久,踌躇满志地也想来一次针对兰华矿业的暗访,可还没等迈进兰华矿业的大门,半路上就遭遇了一场离奇的交通事故,导致左脚落下了终身残疾,职业生涯也因此受到重创。”

李达康缓缓讲述着这段尘封往事,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的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李达康并没有明言那场交通事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祁晓君身为官场老手,一听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心中已然断定,那场交通事故,十有八九是有人蓄意人为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暗访,保住兰华矿业背后某些人的既得利益。

“兰华矿业的胆子竟然这么大?那可是副厅级的干部啊!”

祁晓君不禁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震惊,她没想到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竟然还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对上级领导下黑手。

“是,副厅级干部。”

李达康微微点头,接着说道,

“而且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位副市长受伤后没多久,就被莫名其妙地调离了岗位,此事也就这样被草草掩盖过去了。”

说到这儿,李达康的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懑。

“那我更要去兰华矿业里面好好看看了!”

祁晓君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沉声道。

原本她此番前来,计划解决的只是企业排污、安全生产以及收益分配不公这几个突出问题,可如今听了李达康的讲述,似乎还得再加上一条,那就是彻查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恶势力操控,还当地百姓一个公道。

“这样吧,领导,咱们先在外围观察观察情况。”

李达康深知自己肩负着保障祁晓君人身安全的重任,赶紧出言劝说。

他心里清楚,兰华矿业内部水太深,贸然进入核心区域,万一遭遇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行,先在外围看看。”

祁晓君也并非那种刚愎自用、不听人劝的莽撞之人,她略作思考,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听从李达康的建议。

毕竟李达康对兰华矿业的情况更为熟悉,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商务车很快便平稳地驶上了高速公路,向着方清县疾驰而去。

从京海市区到方清县,路程接近一百公里,好在路况不错,五十分钟后,商务车便从方清北高速口顺利下高速,接着又沿着国道行驶了一段路程,最终抵达了目的地——兰华乡。

兰华矿业如同一颗隐匿在兰华乡的毒瘤,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这片土地的生机,吞噬着村民们的希望。

李达康曾在过去跟随高育良来过此地,因而对兰华矿业周边复杂的地理环境留存着较为深刻的印象。

此刻,他凭借着记忆,有条不紊地指引司机从宽阔的乡道缓缓拐进蜿蜒狭窄的村道,车子在曲折的小道上小心翼翼地穿梭前行,几经辗转,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兰华矿业的后侧。

当商务车的车门徐徐开启,一股极为浓烈刺鼻的化学品气味仿若汹涌澎湃的浊浪,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臭,猛地灌进车内,让人顿感呼吸不畅,几欲干呕。

祁晓君本能地抬手捂住口鼻,秀眉瞬间紧紧蹙成一团,眼中满是嫌恶与惊愕,她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下车伊始,情况就如此糟糕。

待她强忍着刺鼻气味,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下车,举目四望,眼前的景象更是令她揪心不已。

只见周遭那一大片广袤无垠、原本应该肥沃富饶、用于辛勤耕种的农田,此刻却呈现出一派荒芜死寂的悲凉景象,看不到丝毫耕种过的迹象。

按理说,长时间未曾耕耘的土地,即便无人照料,也理应杂草丛生,绿意葱茏,呈现出大自然旺盛的生命力。

可现实却残酷得让人痛心,这些农田光秃秃的,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几株瘦弱枯黄的杂草,恰似癞子头上稀疏的毛发,显得格外凄凉落寞,仿佛被抽干了生机。

正在这令人揪心的时刻,一位身形佝偻消瘦、满脸沧桑的老人,骑着一辆破旧不堪、吱呀作响的小三轮,慢悠悠地从远处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驶来。

祁晓君见状,赶忙疾步向前,抬手示意老人停车,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轻声问道:

“大爷,您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吗?”

“是,我就是这附近村里的。”

老人缓缓停下三轮车,抬起满是岁月沟壑的脸,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和善地回应道。

“这儿的地都是你们村的?”祁晓君抬手指向四周那一大片荒芜的农田,目光中带着探寻,继续问道。

“对,都是我们村的地,姑娘你瞧,”

老人伸出颤颤巍巍、布满青筋的手指,指向远处一块同样荒芜得寸草不生的农田,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惋惜,

“那块就是我的,足足有三亩七分呢,想当年,那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肥田,种啥长啥,收成好得很。”

言语间,满是对往昔丰收盛景的怀念与眷恋,以及对如今荒芜惨状的痛心疾首。

“那怎么如今都不种了呢?”祁晓君面露疑惑之色,眼中满是关切,追问道。

“唉,种啥呀!”

老人重重地长叹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满是无奈与愤懑,

“连草都不长,就算是把种子撒下去,那也是白搭,根本结不了粮食,到最后,只会赔上种子钱和化肥钱,咱老百姓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老人越说越激动,情绪愈发高涨,忍不住提高音量吐槽道:

“也不知道这个兰华矿业啥时候能搬走,它一天不走,我们这日子就一天没法过,简直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您的意思是,庄稼不长跟兰华矿业有关系?”

祁晓君心头一紧,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老人,接着问道。

“那肯定啊!”

老人一听这话,眼眶瞬间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分贝,情绪激动得有些颤抖,

“没有兰华矿业的时候,我们的庄稼年年都是大丰收,那粮食堆得像小山似的,一家人吃不完还能卖些换钱。

可自从他们在这儿建厂,这庄稼啊,是一年不如一年,到后来,干脆就不长了,这不是兰华矿业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

分明是他们把地给祸害了!”

“那你们有没有尝试跟兰华矿业谈一谈赔偿的事儿呢?”

祁晓君强忍着那股刺鼻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气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而温和,朝着老人轻声问道。

此刻,她心中既对老人的遭遇满怀同情,又急切地想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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