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怎么从墙上下来了?”
向禾一时语塞,转身时笑眼微眯,“近日听闻冯府小姐出事儿,便想着来瞧瞧是何原因,方走到这边便听到叫喊声,一时情急失了分寸。”
她朝冯富景抱拳行礼,“万望冯老板体谅。”
一方道长情急给解决了麻烦,即便是跃墙也情有可原。
冯富景连连摆手,“该是我多谢道长才是,方才若不是您进来,娇娇都不知会发生什么。”
说起这个,道士立马上前虚心问道:“道友,小道方才明明是做的驱邪,为何让小道住手?可是做错哪步?”
向禾看了一眼外头洒落一地的东西,目光落在红布上,“你一开始的驱邪已经激怒庙鬼,后你想给予一击,但那时庙鬼已经上了小姐身,这要是戳下去,小姐会当场毙命。”
两人听得俱是心惊,这要是来得不及时,那真是杀人的罪过啊!
道士连忙致歉认错,“是小道道行不足,方才也只是估摸个大概,没曾想里头竟是这么个玩意儿……冯老板,小道为求银两一二,险些犯错,还请您别怪罪。”
这半吊子还算老实,向禾搭腔,“是庙鬼太狡猾,不过你道行是真的浅薄,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吧。”
“是……”
见他要走,向禾喊住他,“你一会儿有事吗?我有些事想问问。”
道士点头,“倒也没啥事儿……”
向禾紧步跟上,冯富景立马追了上去,“道长!您救了我儿,不知唤何名讳?府上在何处?改日我带着娇娇亲自登门道谢。”
“向禾,住永平坊昭巷,贺宅。”
“贺宅?”冯富景恍然一笑,“好好好,改日亲自登门道谢,道长可别不见才是。”
“不会,我最近都在京城。”
言罢,向禾与道士一同离开,冯富景立马喊人去送,还蹲在树上的竹楠立马往前门去。
两人出了冯府,竹楠已经在不远处等候。
“怎么称呼你。”
半吊子道士哂笑几声,“唤我道和就成……”
“你师承何人?”
道和立马变得支吾起来,向禾也知他难以启齿,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要是说出师父名讳,只怕污了师父名声……
向禾双手一摊,“那这样问,你师父有多厉害。”
他脸色又是一变,向禾抬手拧眉心,“好吧,那没事了。”
“……”
向禾与竹楠转身就走,道和赶忙追上,“道友,若有空能登门拜访交流一下吗?”
向禾看向竹楠,竹楠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是贺岁安的地方,方才她报了家门,这要是不让人家登门,倒显得小气了。
“我不一定会在家中,跑空了不许怨我。”
“当然!道友好走。”
道和目送两人离开,随之懊恼万分,“早知再查清楚点儿好了……”
而已经离开的向禾也很苦恼,“怎么遇上的尽是不行的,这世道骗子可真多……”
“那是姑娘太厉害了。”
向禾晲他一眼,“何时学会奉承了,我告你公子去。”
竹楠难得扯动嘴角,“公子还会奉承姑娘呢,属下说一句不过分。”
“好好好,不愧是主仆。”
向禾泄气胡乱挥动手中大伞,“饿了,去买些吃的回去给你家公子,感觉他都要把脑子念迷糊了。”
一天天就盯着书看,不成书呆子都要坏脑袋。
“也不知道劳逸结合。”
她念叨着走出大街,竹楠紧随其后,两旁叫卖声不断,向禾瞧见什么好吃的就买,自从跟贺岁安一同上路,她基本都没花过银子。
自己那一百多两还在钱袋子好好的,根本不用破开,这会儿还有竹楠在后头给钱,她要银子有何用……
“竹楠,要不我自己给吧。”
“公子说过,姑娘在外定要侍奉好。”
“……”
真是忠心的侍卫,时刻谨记主人的话。
向禾张嘴咬了一口肉包子,神色淡淡道:“听岁安说过,你俩是他救回来的,当时伤得很重?”
闻言,竹楠平静的眼一动,“很重,当时险些丧命。”
“跟人厮杀?”
“是。”
“可你俩这么明目张胆跟他进出,不怕仇家找上门?”
两人站在一摊子前,竹楠递出铜板,转身继续跟上,“属下与刑寂已是公子的人,若他日给公子惹上麻烦,自会解决。”
显而易见的试探,向禾也不再说什么,来到一位大娘筐前,“咦?咱们买些白菜种吧?那块儿地还空得很。”
向禾伸手正要拿起,身后传来嘈杂动静,一转身竹楠已经挡在她跟前。
“抓住他!他杀人啦!”
“别挤我!”
“你们别挡路啊!快跑啊!”
向禾探出脑袋去看,只见百姓跑得慌,有一大叔倒在血泊之中,另一大叔拿着柴刀红着眼,对着倒地的大叔骂着,用力踢了一脚就要跑。
“竹楠去追,我查看伤势。”
“是。”
竹楠飞速去追那人,轻松便将其钳制住,还在叫骂着,“放开我!你他娘少管闲事!放开!”
百姓们见他被抓住,纷纷围绕上来指点。
而受伤大叔那边,向禾已经避开血迹蹲身,伤口在肋骨至下腹,起码有五寸长,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围绕的人纷纷掩嘴,“老天呀!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可不嘛,上手就砍,指定有什么仇怨!”
向禾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还算有劲,又掰开他的嘴巴查看苔色,后一把扯开他的衣衫暴露出伤口。
“姑娘你小心点儿啊!”
“谁去请大夫来啊!姑娘你可就别碰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也说不清楚啊!”
“就是,别逞能。”
旁人七嘴八舌,向禾一心只在他的伤口上,此时身上落下一片阴影,来人惊呼道:“向姑娘?!”
向禾抬头,竟是分别几日的齐信,她连忙道:“你去寻一下药材来,虚损不足,出血不止,舌淡脉细,用药三七、蒲黄、白及等,转述我的话大夫会开的。”
齐信这会儿见血慌得很,“这、这人不能送去医馆吗?”
“不行,还未看清内府是否有损伤,轻易移动容易伤上加伤,你先去准备药粉。”
齐信正要跑离,一旁又来几人,其中一人身着墨衣,“尹忠。”
“是。”
向禾抬头,那人正好在看她,“姑娘懂医?”
“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