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正满脸紧张的蔡婶子开口道:
“那许是我夫人没同她妹妹说清楚,你们说,我们李家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基业,总不能到了我这一辈儿就跟着外人姓了吧,我总归是要将家产分给两个女儿。”
说着,李员外顿了顿,
“虽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总归有个先后和轻重,若是这俩闺女招的是上门女婿自然能多分走一些家产,若是嫁人,那我便也就给准备点嫁妆送走了也算是尽心了。”
刘婆子听了这话,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虽然她没去过李员外家里头,可这李员外在富平县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富户,谁提前李员外不得夸一句他家里头有钱,
这会儿这样天大的馅饼落到自己个头上了,刘婆子可不能轻易放走他。
就像李员外说的那样,自己确实是有不少的儿女,就算是将苏颂川给李家当上门女婿那也是自家至高无上的荣耀,旁人想做李家的上门女婿,怕是还轮不到呢。
况且日后苏颂川当真娶了李姝儿过门,好歹也得认自己这个亲娘,他毕竟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孝道和脸面是不能丢的,否则日后就算他再考上了举人秀才的也是要遭人诟病的。
如此想着,刘婆子又转头看了一眼苏颂川,这儿子自己亲手养到这么大,不管到啥时候,他心里头一定是要向着自己这个当娘的,日后他若是有了李家的产业,那自己不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吗?
刘婆子下定了决心刚要开口说话,哪知那苏颂川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倒了一杯酒,
“李员外,你方才说的那话我明白,我也不图你家的产业,我只是,只是看重了姝儿这姑娘,今儿我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儿,我也不怕说一句冒犯的话,我一瞧见姝儿便觉得我这辈子定是非她不娶了。”
说着,苏颂川直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我敬你们二老,谢谢你们愿意信任我,同我说这些,我如今只想同姝儿成亲,旁的全听你们安排。”
李姝儿本就害羞,心里头对这苏颂川有几分中意,这会儿见他竟然肯为了自己舍弃这么多,愿意做自家的上门女婿,心里头便对他的好感更添了了几分,
李姝儿抬起头微微冲苏颂川笑了笑,这一笑,苏颂川这心里头更是激动,恨不得今儿就抓紧入赘当了李家的上门女婿。
一旁的刘婆子哪里能听不懂自家儿子这话,虽然她本也想着同李家结亲,让自己儿子去当上门女婿的,
可如今亲耳听着这话从自己儿子嘴里头说出来,便觉得怎么也不自在,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见儿子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刘婆子便更加的难受,直接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一口喝了个干净。
而旁边的苏老头听了这话,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颂川,又气又恨,一口气憋得直接涨红了脸,
沉吟了片刻,那苏老头猛的一拍桌子起身就瞪了苏颂川一眼骂道:
“好你个兔崽子,你当真是连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我看你那书都给我读到驴肚子里头去了,好,好,好,既然你愿意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那我便也不拦着你,日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说罢,苏老头猛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刘婆子见状想要去拉他,却根本拉不住,只得回过头来冲李员外和李夫人抱歉地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老头子就是个老思想,倔脾气,这会儿一时想不开,正在气头上呢,咱们不用管他,回头我劝劝他就成了。”
李员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甩过脸子,这会儿他也有些恼了,直接一拍桌子,
“当我李家的上门女婿,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多少人等着上门求亲,我都不要,如今我来同你们相看,你们倒先给我甩起脸子来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这富平县,有几个人敢在我面前这样甩脸子的?”
蔡婶子见状忙起身替李员外添了一杯酒,
“哎哟,姐夫,苏老头那人就是个没见识的庄户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你瞧颂川这孩子知礼知表的就成了。”
说着,蔡婶子忙转头冲苏颂川使了个眼色,
“还不快给你未来老丈人敬杯酒,道个歉!”
苏颂川见状忙起身冲李员外敬酒,
“李伯父,您别同我爹那大老粗一般见识,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李员外见状也端起酒杯冲苏颂川举了举,但并未喝酒就放下了,
接着李员外转头看向蔡婶子开口道:
“如今我们两家的亲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就别在这里老丈人老丈人的说了,你没瞧见方才人家亲爹不愿意啊,看来这事没得谈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
蔡婶子听了这话忙冲刘婆子眨眼示意,刘婆子也忙着急地举起手中的酒杯,
“李员外,您别着急,今儿这事儿确实是我家那口子做的不地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不瞒您说,我们家里头都是我说了算的。”
说着,刘婆子看了一眼满脸着急的苏颂川,随后开口道:
“我说颂川能去您家当上门女婿,那他就一定能去。”
苏颂川听了刘婆子这话,忙不迭的冲李员外点头,
“是,是了,李伯父,我们家里头都是要听我娘的安排,日后我当真同姝儿成亲之后,也定是要全听她的安排的。”
李员外看了看苏颂川,又看了看刘婆子,顿了顿开口道:
“两口子过日子,倒也不用说是谁一定要听谁安排,凡事商量着来就能将日子给过好了。”